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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已是深夜,王府里只有巡逻的守卫。开了屋门,却看到屋内一少女坐在桌边,借着外面月光看清这人是以烟。
陆云离问:“以烟姑娘深夜到我这是为何事?”
以烟:“花公子怎么样了?”
陆云离:“他已经睡了,在田老爷子的家里,自己喝醉了,我把他扶上床的。”
以烟:“谢陆公子。”说着起身向陆云离行了个礼。
陆云离:“这都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在意,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以烟:“谢陆公子,知道他以休息就安心了。”说着,转身出门,陆云离看着以烟离去,知道她十分关心花非花,心中也有些许安慰。
回到屋中,仰面躺在床上,浑身疲倦,不知不觉入睡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翻身下床,洗漱完毕,走向北陵王房中。见北陵王以醒,在床上半卧着,面如死灰,双眼以不像陆云离刚进王府是看到的那双犀利的眼睛,两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军医在外面煎药。陆云离向北陵王问安。
北陵王见是陆云离进来,急忙问道:“恩师夫妇什么时候安葬?”
陆云离:“昨天我与花非花二人已经把田老先生和余氏安葬在了他们小屋后面。用的都是上好的棺木和石碑,请王爷放心。”
北陵王长叹了一声,闭起眼睛。孔浩在七岁时拜田子华为师,三十多年的相处却落得这样结果。
陆云离见北陵王没说话,又接着说:“金城天子还有十余天便到了,我想再去趟延城,买些生鲜野味回来准备着。”
北陵王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陆云离,看了好半天才张嘴说:“事已至此,我也不再为了改变不了的过去而懊悔。你去延城要小心吴天的西北军,我放出去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来报信的,怕死都已经死在外面了。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把最好的食材带回来。去吧。”
陆云离领命,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收拾好行囊,背上墨心,到库房取了两千两银子,领了匹快马出了王府。先去田子华家看花非花,只见屋子座椅床铺整齐,锅里不知炖的什么,“咕噜咕噜”的早已开了锅。
出门绕道屋后,看到花非花在田子华和余氏还有他们的儿子田寿的坟边种树,三棵一人高,挺拔松树。
陆云离走进,没说话也没有帮忙,只是看着。花非花看到陆云离来了,打了个招呼,没有要他帮忙的意思。只是说:“又要出门了?”
陆云离:“去延城。”
花非花仍然低着头干活:“注意安全。”
陆云离翻身上马,直奔延城。
到了延城,已是黄昏,这里还是那番景象,热闹的街道,拥挤的人群,往来的商客。
陆云离心中有的疑惑,那天夜里那么大的阵仗,这里的百姓商客仿佛浑然不知,竟然没受到半分影响。
骑马径直去上次那家客栈,四方来,叫店小二安顿好马匹后又去了上次的鲜聚来,还是那个座位,还是那个的时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来这,是为了见吴小飞吗,自己也不知道。
陆云离呆坐在那,小二送来菜单,随意点了两个菜,要了壶满山红酒。给了小二一些散碎银子,小二高兴的准备酒菜。没一会,酒菜上齐,陆云离一口酒一口菜吃着,果然独自一人吃着是越吃越觉得无味。还没吃上几口,只觉得四肢有点发麻,心下觉得不好,刚想起身吐掉胃中食物,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双手扶着桌角,两眼一黑,“扑通”的倒在地上。
也不知昏迷多久,醒来时只看到一双焦急的眼睛盯着他,正是吴小飞。再环顾四周,自己在一间宽阔屋内,屋内灯火通明,共有五人,坐在中间的是西北王吴天,眼前的是吴小飞。还有三位没见过,看衣装,两个人脚夫打扮,一位书生打扮都是四十岁左右,这几人都在看着陆云离。尤其是那位书生,小眼睛,酒糟鼻,相貌猥琐,始终笑面的看着陆云离。
陆云离挣扎了着要站起身来,却浑身无力,手脚发软,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站起。
吴小飞上前扶住陆云离起来,陆云离勉强起身,背靠着墙支撑。谢过吴小飞,对着西北王吴天说道:“吴大人叫我来有什么吩咐?”陆云离被这无缘无故的迷倒,本是一肚子火气,可看在吴小飞救过自己的份上强压着怒气。
吴天大笑,笑声洪亮不是装的,对陆云离说:“果然是有胆识的少年英雄,这个年纪就凭一人之力杀了苍狼王,瓦解苍狼国让其内斗,又引得金城天子来御驾亲征苍狼国。却不知有没有算到我会在半路杀出?”
陆云离这时已经逐渐恢复力气了,站直说道:“我完全不担心任何人。”
吴天:“请赐教。”
陆云离:“金城天子御驾亲征的军队有十万精兵,有大将蓝吉领队,吴大人这次出兵最多十万,兵力上势均力敌,可吴大人和蓝吉比如何?再加上北陵王的现存五万精兵接应,暂且不考虑金城天子会不会调遣其他藩王的军队,吴大人还觉得这场战争好打么?。”
吴天:“分析的不错,可惜世人都看错我吴天了。”
陆云离疑问:“吴大人难道并非想取天子而代之?”
吴天:“天子本应该坐镇中央,统领八方。如今好大喜功,亲自出兵,平定苍狼国,岂知天子出征,一路上官员接待,穷极奢华,受苦的依然是百姓。天子若真上了前线参战,战争便会成了急功近利的表演。”
陆云离完全没想到世人传言的逆贼吴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叹息道:“可惜,天子决议出征,尽管吴大人将北陵王打的惨败,他也依然会硬着头皮接驾。只怪我,为了一己私仇,引得天下苍生涂炭。”
吴天:“并非大局已定,而是早以有人在暗中推动此事,你杀苍狼王扎布苏只不过是这些人寻到的一个借口而已,即使没有你手刃扎布苏这件事,他们也会借其他事端搅乱天下。”
陆云离:“此次还有传言,金城天子是借讨伐苍狼王之名,准备将东北王的势力收到自己麾下。吴大人怎么看?”
吴天:“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并非我多疑,若是金城天子真有如此打算,那为什么消息扩散的如此之快,短短十余天便扩散至全国都知道,我认为多半是假的。其目的,是为了拉东北王下水,天下大乱,这群人才有可乘之机。”
陆云离:“东北王沐亮刚世袭其父亲之位,年少,若是分不清形势,很容易被利用。”
吴天:“我已经通信与他,叫他冷静分析事态,不要被蒙蔽。只是我这一封书信,不知是否管用。陆先生遇事果断冷静,头脑清晰,可否有意来我西北军中,定不会亏待你。”
陆云离:“我并非不想到吴大人麾下,只是我浪子行径,时间久了,吴大人会看不惯。”
吴天见他拒绝,心中泛起一丝不快,毕竟自己身为一方统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说道:“既然你不来我西北军,我也不能轻易放你走。”
陆云离闭上双眼沉默不语。因为他心里知道,即使反抗,仅凭自己身手毫无胜算。
吴小飞看出气氛不对,悄悄对那书生说:“邓叔叔,大家晚上都没吃饭,肯定都饿了,菜饭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去吃,吃完了再商量,好不好。”
姓邓的书生笑眯眯的看着吴小飞,说:“你是怕你爹一怒之下杀了你相好吧。”吴小飞顿时低下头,脸颊绯红。
那姓邓的书生对着吴天说道:“吴大哥莫要动怒,这事交给我了,咱们先去吃饭,我已经饿的站不住了。”说着,催促两位脚夫和吴天出去。
吴天十分给那书生面子,四人一同出去。屋里只剩下吴小飞和陆云离二人,吴小飞看着陆云离,说道:“我爹就是这脾气,你也别生气,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陆云离不言语,跟着吴小飞身后出门。
吴小飞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陆云离,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些年她只学武功和谋略,却对这柔情的一面完全不懂,心中一急,眼圈却红了。
陆云离并非心胸狭窄之人,想想反而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再看吴小飞,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时慌了手脚,安慰道:“我早已不生气了,只是刚才脑子里再想别的事情。”说着,满脸赔笑。也不知是为什么,只有在吴小飞身边时才会笑出来。
此时,二人已经走出房门,陆云离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延城之中的一家很大的客栈中。并且四下并没有什么人把守,也没有军队模样的人出入,虽然是深夜,却还是那样的繁华,街上人流传动。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看似路人商客,其实大多都吴天的手下,平时装作来往客商。延城本身就极其大,又没有城墙,人口流动性大,这些特点被吴天完美的利用,即使有各路探子混进延城也会被轻易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