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三杆,风三携着吴颖的手,下山回到家中。爷爷正好做好了酸汤面,就上几个小菜摆了一桌。
周尘和全若芯在院中四处拍照。好像对什么都是那么的新奇。
几人吃过早饭,风三便带着他们去找祯道士。
一晃又是大半年没来这个破败的山神庙了。几人到时,祯道士正拿着一根柴火在庙前舞剑。虽然他拿着的只是一根木棍,但一招一式却颇为规矩,倒也是有功夫的人。
见风三到来,祯道士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上前见礼道:“师兄来了!”
吴颖等人不明所以,心里都在暗想,这个老道士怎么叫风三师兄?
随后祯道士便转变了口风,全无恭敬之意。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早就来听故事?”
风三呵呵一笑。
“这不是才回来嘛,回来就来看看你咯……”
说着把身后几人介绍个遍。
祯道士对着吴颖又是一礼,道了声“嫂子好!”
这一礼弄得吴颖左右不是,尴尬万分。
祯道士笑道:“这小子按辈分是我的师兄哩,礼数自然是少不得的!”
风三也不忙解释,只先把来意说明。祯道士让几人进屋,伸手结果周尘手中的古画,展在破桌子上。
画轴打开,只见画中之人素衣飘带,仙资花容,婷立古松之下,眉宇间却有万分英气。这画中女子真就与全若芯有七八分的相似。
祯道士一看古画是真,便破口大骂。
“这个王八犊子!偷了我的画竟卖到城里去了!”
风三赶忙问其如何,祯道士说道:“这画确实是我庙中之物……只是不久前被人偷了!”
“谁偷的?”风三追问。
“还能有谁!就是你家邻居,王大丫头他爹!这老小子,不干好事,竟然偷到道爷头上了!我去找他,他一个没偷,百个没拿的!当道爷我不知道么?你上次走后,半个月就他来我这里说要给他姑娘定个出嫁的吉日,他趁道爷我上茅房的时候就翻了我的东西……不是他还有谁?丢东西之前就他来过我这!”
祯道士骂了一会方才作罢,回头看了看风三身后的全若芯,笑道,“此画被你们买去,也算是有缘啦……哎……天意如此啊……”
全若芯上前,带着恭敬地笑容问道:“请问老师傅……这画是何人所画?”
“何人所画?”祯道士思索片刻,无奈地说道,“究竟是何人所画,其实……道爷我也不知道!这是幅古画,有他时我爷爷还没出生呢……”
“那老师傅,您这画从何而来呢?”
“从何而来?”祯道士又思索了片刻,“从何而来……这也说不清楚了……反正说来话长,此画的出处,我也一点不知啊……”
全若芯见没有问出什么来,有些灰心。
周尘急忙上前接着问道:“老人家……那你知道不知道这画中所画的人是谁呢?”
祯道士噗嗤一笑,“画的谁?你看不出来!你画里的姑娘分明就是你眼前的这位姑娘嘛……道士我老眼昏花,难不成你也是个近视眼?”
周尘知道老道士在拿他打趣,也未生气,仍是恭敬地说,“老人家可别说笑了……您都说这是古画,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呢?”
“怎么就不是呢?你看这画中人……分明就是这小姑娘嘛……”
祯道士说着,掏出一对山核桃来,呱啦呱啦地揉着。
半晌说道:“这么着吧,今天晚上你们吃过饭再来!道爷我给你们讲故事!”
离开山神庙后,风三带着三个人在山里转转。城市里的孩子总是对大自然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一路上几人向风三问这问那,风三却也不厌其烦,讲解着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果。然后几人又去了山下的集市,买了半扇排骨和一些其他食物。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风三去自家菜地里摘了芸豆和黄瓜,炖了满满锅的芸豆炖排骨。几人又陪着爷爷饱饱地吃上了一顿。
等天色黑了下来,才又来到了祯道士的山神庙。
几人进屋,祯道士早已等候多时。
他把几人领到山神庙正殿里,让几人在半残的神像面前席地做好。
祯道士点上一只红色蜡烛,这根蜡烛已经只剩下一半,却足有碗口粗细。烛火蹿跳着把山神庙正殿轮廓隐约照出。
祯道士先讲了一段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他讲的倒也是绘声绘色,几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等祯道士讲完第一个故事,风三问道,“祯道士啊,你这故事跟这幅画有什么关系呢?”
祯道士笑了笑,“先讲一个故事听听解闷呗……讲正题不是还没到时辰嘛……再说,这梁祝又叫三生缘……听听也无妨啊……”
祯道士说着,冲向全若芯问道:“我说这位姑娘啊……你相信这三世情缘之事么?”
全若芯微笑点头,道:“我相信……”
祯道士哈哈大笑,“相信就好啊……”
说着掐起手指算了算,又推开庙门看了看,然后将古画挂在当场,点点头转身对周尘全若芯二人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们二人既然想知道此画的由来,贫道就成全你们了……来……你们看这里……”
祯道士引导着两人的目光看向徐徐燃烧着的红烛。那烛心火苗摇曳,左右晃动……
没一会,周尘和全若芯便低垂眼皮,昏昏欲睡。
祯道士微微笑着,口中轻念一句,“一梦千年转,唯念三生情……”然后袍袖一挥,说了声“去也……”那二人便沉沉睡去了。
“哎……祯道士!他俩怎么了?”风三一见赶忙问到。
“啊……没什么,我就是送他们回去三世之前,让他们自己去寻这古画的来历了……”祯道士漫不经心地说到。
“啥?”风三和吴颖都是大吃一惊。
“有啥大惊小怪的!少见多怪!”
祯道士理了理衣袖,也拉过一张蒲团,席地而坐。
“这古画中本有一位仙子,与这二人颇有渊源……”
“画中有一位仙子?”风三闻听更是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咋啦?这画中仙很稀奇么?我说师兄,嫂子啊,你们俩别这样好不?”
吴颖脸一红,道:“大师您叫我吴颖就好了。”
“唉……这辈分还是不能乱的!”
说着祯道士缓缓讲起此画的来历。原来这幅画是祯道士在许多许多年以前得到的。
那个年代祖国山河一片红,谁也不敢讲什么封建迷信,所以祯道士更是无处安身。于是他便扮作疯子模样,游历四方,倒也无人过问,只当他是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
有一天祯道士流浪到江南一带,眼看天黑,是饥肠辘辘。他看见一片菜地,心想去搞点吃的,谁想刚啃了两口萝卜,就被村人发现,抓了个现形。
一顿好打之后,祯道士被捆得如粽子一般,被扔进了牛棚。在牛棚中,同样关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脸书卷气,带着黑框眼镜,浑身上下全是伤口,已经感染化脓,发着高烧,说着胡话,眼看就没了活命。
村人走后,祯道士双臂一晃便解了束缚。他看那个知识分子很是可怜,便施了点土法子,退了那人的高烧,帮他清理的伤口。
那人恢复神识后,对祯道士千恩万谢。
祯道士苦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有啥好谢!”
又问那人还有什么可帮他的。
那人喏喏地对祯道士说,家里东西都被抄没,他仅仅偷着留下一幅古画,乃是先人所作,希望祯道士带走。不求别的,只希望这幅画能留存于世,不被损坏。
见是如此简单要求,祯道士便应承下来。
由此祯道士便带着这幅古画继续游历生活,直到后来来到了洼儿村,在破山神庙安顿下来。
也是与这画朝夕相伴,祯道士竟发现了这幅古画的蹊跷。原来此画已经成灵,在画中竟孕育出一个画中仙来。
祯道士明白天意如此,此画在他手中也不过是代人保管,总有一天,他还是要把古画还给某个有缘之人的。所以他将古画小心收藏,只等某天与此画有缘之人的出现。
现在祯道士终于等来了与这幅画有缘的人,那便是周尘和全若芯。
风三和吴颖听了这段故事,不禁得啧啧称奇。问祯道士那画中仙长得什么样子?
祯道士笑着道:“画中仙长得什么样子,道士我也不知啊……怎么……你俩想去看看她长得模样?”
“能看到吗?”吴颖瞬间来了兴致。
“能到是能……也不算难……你俩真想看看?”祯道士答道。
“想啊!”
说着吴颖摇着风三的胳膊说,“我们去看看画中仙子好不?”
风三笑了笑,问祯道士,如何能一睹画中仙芳容呢?
祯道士向二人点点头,说了句,“随我看……”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引着二人目光转向那根燃烧的红烛。
就在风三的目光落在烛火上之时,一阵困意袭来,风三不禁缓缓闭上了眼睛……
(pa:至于周尘与全若芯梦中的经历,如果可以,日后将在他书中再述,这里便不提了。祝大家,开心,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