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死了便不会这般痛苦
又是一甩,甩开了身后如膏药一般的男人,秋菊将身子贴在了墙上。“大夫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更知道了那天你刺杀东方胤的事,正要追究呢。”
“这……”男人僵在那里,吓得不轻。
“看你这胆小的样!”秋菊走来,狠狠地在他头上扇了几下。
“那我去杀了她!”男人像突然醒悟一般,就要冲出去。
“找死吧。”秋菊眉头一飞,喝回了男人,“大夫人没有怪我们,还说我们做得好,而且要我们再做一件事,完事后,我们便可以拿着钱财消失。”
“是真的么?快说!”
……
凌子棋在南飞燕的劝说下,终于愿意教东方胤武功。
在离居室不远处的亭台辟了一块地方,专为他的练武之地。没事的时候,也兼教他学文。东方胤对凌子棋一时间佩服得五体投地,惟命是从。
“小王爷,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练习的空档,凌子棋巡视一遍周边安全,道。
“师傅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会尽可能地答应你的。”东方胤拍拍胸脯,却并未答得那般死。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找南飞燕报仇,她不过是无意……”
“不行!”
没有给凌子棋说完的机会,东方胤就拒绝了。“师傅你求点别的,我便一定应你。”
“你们……”
看看纱窗内那半张脸,再看看眼前这个倔强的孩子,凌子棋除了摇头和担忧,什么也一能。
一个坚持要教习武艺,一个坚持要复仇,他当真夹在中间上下不得。
肥硕的采办弱奎踩着秋叶走来,传出沙沙之声。他在看到凌子棋后,放缓了步子,择了好点的路走。
凌子棋歇在石凳上,心情复杂,便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影。
当陌生的影子立在眼前时,南飞燕吓了一跳。
“你是谁?”好在她生在帝王家,早已学会不将心情外露。
弱奎为南飞燕的处事不惊略略折服,他左右看看无人,才跪将下来。“公主在此,小人不能及时来保护,真是罪该万死!”
“公主?”咀嚼这两个字时,南飞燕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来。黝黑的面皮上一双铜铃大眼,眼里透着些恶气,并不像什么好人。
大鼻子大嘴,两片厚重的嘴唇里像蓄了半斤油。
一副肥硕的身子也像吸足了油,随时都会鼓出水来。不过伸手倒也快捷,从他的拳脚来看,坚硬有力,像学过些功夫。
她想起了那日那个刺客,身形与他有些相似。
“公主?谁是公主?你不怕死么!”南飞燕冷冷地道,目光落在东方风云遗留下的那把长剑上。
自从上次后,房里便再没有了别的凶器,除了这把剑。粉儿许是觉得那剑挂得高,又重,她搬不动,才没有叫人取走吧。
“公主,程王爷死前将您的安危托于我,并嘱托一定要帮公主复仇,属下也是冒死才来与公主相认呀。”弱奎说得头头是道,南飞燕没有选择轻信他。
就算是程王叔托孤之人,也要小心为好。更何况这个男人眼里闪出的光亮太过淫荡,并不像个好人。
南飞燕将头一偏,道:“我不认识什么公主,也不认识什么程王爷,你若不走,我便要大叫。”
“不,公主,你一定会相信的,属下不做停留,下次再来见您。”弱奎眨眨大眼,看到了凌子棋走来的影子,知道不该再停留下去。
“公主莫要告诉任何人属下来过。”他拉开后窗,一闪身跃了出去,只留下一阵污浊的气体。
“舞儿,有人来过吗?”凌子棋锐利的目光落在翻开的后窗处。
南飞燕忧郁的眸子闪闪,却答道:“没有。”
她明显不想与他分享心事。
“那好吧。”凌子棋退了出去,她软软地坐在了虎皮大椅上。
……
“这点用都没有,不过是要你套出她的真实身份,你都做了些什么!”文德居内,柳氏差点将下面站着的一个胖胖的身体踹倒。她最终忍了下来,握紧的拳头里隐忍了所有的怒火。
一张脸上满是怒气,就连衣衫都带着火药味道。
“姐姐,弱奎他也尽了力了。”秋菊在旁边陪着好,不忘为身前的男人说话。
柳氏手一捶,不知疼般砸在桌面上。“尽了什么力!帮的全是倒忙!”
“那南飞燕会不会告发他?”秋菊有些担心。
“如果告发,便说明她不是倾城舞,如果真是,便不会告发。”柳氏答得笃定。“不过,我相信她是,只是,用这么愚蠢的办法是套不出来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秋菊的眉眼扫在柳氏的身上,充满了期待。
“我哪里知道!”柳氏烦躁地吼一声。小白端着盏茶走进来,白晳圆展的脸上挂着奸笑。“夫人忘了么?我们牢里曾关过一个人……”
柳氏如没有听懂般回视过去,白儿轻声道:“羽……”
“哦,对了,她!不过,这个女人太狡猾,自不会当面相认的,这一次还得你办这事。”
指指弱奎,她不忘警告:“这一次把事情办好点儿,绝对要取得她的信任,最好取得她自认为公主的笔记。”
“这个……”弱奎为难起来。
小白走来,道:“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做。”
……
背上的刀伤渐渐好了,南飞燕为肚中的孩子担忧起来。
她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一个仇恨的结晶,她不想他生下来就不幸福。
还找凌子棋帮忙吗?她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这般烦恼。
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熟悉的香味,她很快就猜出了是谁。
“风云,你还记得我呀。”温温润润的声音,透着些幽怨,像极了深闺中的怨妇。
顺着她的发深深地吸几口气,东方风云像得到巨大满足一般呼出气来。“嗯,当然记得你。谁都可以不记得,不能忘了你。”
“那这些天都去了哪里?”算算,他又失踪了好几日。
没有回音,他不打算告诉她。
“皇兄约我与你去宫中赏桂。”他总算开口了,说的却是无关的事。
“去吗?”
“嗯。”她被拦腰抱了起来。
“到那里好好地为皇兄跳几曲,如若愿意,便可在那里住几日。”
为什么?东方风云明明对她与东方风物之间的暧昧有所感觉,却还要执意将她推向东方风物的怀抱?
仅仅是为了满足东方风物?单单是为了巴结他的皇兄吗?
南飞燕的心沉了沉,无限的失落感涌出,她说不明白。当听到东方风云要将自己推给别的男人时,缘何会有这样的伤感。
“风云,我只想跟着你,只想一辈子被你宠着。”她主动拥紧了他的身体,深情地告白。这一次,她的感情是真的。
……
海棠终于出现了,脸上有明显的憔悴,身体也愈加的纤细,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走。
她的眼大大的,格外地突出,分外地有神。
她不是冲着南飞燕来的,而是对准了凌子棋。
“凌子棋,你是个胆小鬼!”她骂道。
凌子棋的脸赤红一片,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有别的原因。东方胤哼哼鼻子主动离去,亭子里便只有他们两个。
“十夫人,您……”凌子棋依旧支支唔唔,不敢高声。
“你那夜的所为代表了什么?说呀!为什么你是这么软弱无能的一个男人,难怪南飞燕抛弃了你!”她说出来的话刻薄极了。
南飞燕隔得不远,轻易地听到了这些话。
看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蓝儿细心地为她披上一件袍子,责罚过后老实了很多的粉儿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
“十夫人,莫要说了,你不想活了吗?”凌子棋紧张地朝这边张望,在与南飞燕对上眼后尴尬地转开。
海棠的水绿裙儿在舞动,仿佛她也随时会被风吹起。那孱弱的身子,看来不盈一握。
“死了才好!”
她抹着泪,在叫。
“死了便不要这般痛苦,男人,男人个个都这般无情,我算看透了!”
“这样便好,十夫人,我二人之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莫要乱说,以免……”
“够了!”海棠的身子摇动得剧烈,纤细的手指指到了凌子棋的鼻端,最终无力地垂下。粉儿的脸恢复了些,显然是听到凌子棋与海棠撇清关系的话。
“小姐,他们……”蓝儿听不过般指指两人,却被南飞燕拉下了手,“随他们去吧,且当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哪成,一个夫人和护卫长之间……”粉儿忿忿不平。
“你想凌子棋因为此事身首异处吗?”南飞燕冷哼一声,粉儿的脖子缩了回去,再不吭声。
海棠反身逃离,凌子棋杵在那里,如一根枯树,那般扎眼。
“我们回吧。”
南飞燕带些愠怒,再不多看凌子棋一眼。
当夜家宴,海棠似乎格外殷勤,又是跳舞,又是敬酒,尤其对东方风云,无微不至。大家以为她想夺回被宠的地位,不想宴会结束时,她提出了不一样的请求。
“王爷,听说过几日皇宫赏桂,臣妾也想去,带臣妾去赏识一下吧。”
东方风云沉吟在那里,目光扫来,落在了南飞燕的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