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尹从兰陵回来讲的荀子的情况,春申君左思右想,认为事情严重,必须向楚王禀报。但是他没有将卜尹大夫的话全盘托出,只说荀子在兰陵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楚王问是些什么话?春申君说,荀子讲天有行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要把天和人分开。楚王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春申君给他解释,把天和人分开,就是国家的治乱、人的吉凶祸福、贫富贵贱,都和天没有关系。
楚王反问:“那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这话该怎么讲?”
春申君说:“荀老夫子认为,这些话是错误的。”
楚王生气了:“照他说的人还要敬天吗?寡人还是天帝的儿子吗?自古以来,尊天,敬天,这是天经地义。君王遵照天帝的意旨治理百姓,楚国的先人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这个荀况竟敢否定我楚国先人的教诲,不遵从寡人的旨意,还公开讲述歪理邪说,蛊惑百姓。他是个灾星,祸害,狂徒!快让他走,寡人不要他!楚国不要他!”春申君劝楚王冷静:“荀老夫子是列国中的知名大儒,如何处置,当须慎重。”
楚王质问:“大儒?大儒能有多大?他还能大得过寡人吗?”
不久,春申君又接到兰陵县丞送来的呈报,县丞把兰陵酒馆里那个书生和百姓的议论都写给春申君。其实那个书生是县丞的有意安排。
春申君看完竹简,气急败坏,把竹简猛然摔到地上。令人把卜尹大夫叫来。卜尹看到县丞送来的竹简,明白县丞照他的话做了,而且做得很好。他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埋怨春申君,说他前次禀报,您还不相信。如今兰陵县丞又送来禀报,您该确信不疑了吧?
春申君摇头叹息:“一个在列国享有盛名的大儒,应该是行为端正,品德高尚。黄歇很难相信他能有重建鲁国,自己做国王的野心呀!”
卜尹拿出一副洞察一切的样子,说:“令尹!人心巨测呀!你我只道他是大儒,谁能钻到他的心里去看一看呢?我想,不论荀况有没有做国王的野心,单只鲁国那些旧贵族有心拥戴他,他也不能再留在兰陵了。”
春申君无奈地感叹:“咳!荀老夫子,荀老夫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