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不要紧,”贝壳说:“你姨母让我收拾东西去服饰大少奶奶。”
彩霞听到此,心中骂捞月:姨母,你就这么嫌弃我,忍心把我一直留在这辛苦,没有前途的浣衣房,连一次上升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彩霞决定下血本夺得这次“好机会”:“贝壳,我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只有捞月姨母这个亲人,如果将来家人了,就很难进程府见到姨母了,所以,能不能让我去啊?”
“这,我怕违背你姨母的意思会、、、、、、”贝壳犹豫不决。
彩霞拿出一百两银子:“这是我存下的工钱加上我从姨母那里要来的零钱,足够你洗衣服洗几年了。”
彩霞费尽全部家财,如愿以偿地成了大少奶奶的丫环。她想着以后该如何帮大少奶奶将大少爷留住在东厢房,一边自己也有机会接近大少爷。
“奴婢容彩霞见过大少奶奶。”彩霞向曹如嫣行礼。
曹如嫣略也没看她,问:“你就是大夫人给我安排的新侍女吗?”
“是的,大少奶奶。”彩霞回答:“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奴婢去做的吗?”
“我没什么事,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想抚琴。”彩霞看着曹如嫣毫不在乎大少爷的样子,心里干着急,初来乍到的她鼓起勇气说:“大少奶奶,你弹琴弹得这么好。今晚奴婢去请大少爷过来欣赏一番吧。”
“随你。”曹如嫣还是不感兴趣。虽然上次她的亲娘劝慰了她一番,她也心情好了一阵,但没过几日就一本还原,心情低落,还时而突变:娘,女儿不信你的话了,以后女儿恐怕要像个怨妇一样活着了。
晚上,程延仲与苏若瑶在西厢房一起用晚饭,彩霞的出现令苏若瑶和周朝霞都很不痛快:这个昔日的浣衣房女霸王来做什么?
彩霞学着娇媚的样子,压低自己的声音:“奴婢容彩霞见过大少爷。大少爷好,彩霞是大夫人给大少奶奶请请的侍女,特意来给大少爷问好。”
“看你挺机灵的,以后要好好伺候大少奶奶。”程延仲就简短地说了一句。
“彩霞谨记大少爷的吩咐。今晚来西厢房,彩霞是来请大少爷去东厢房听大少奶奶弹琴的。最近大少奶奶弹琴可好听了,不知大少爷有没有兴趣欣赏一番?”彩霞故作秀气的模样和声音,却显得怪里怪气。
“如嫣请我去听她弹琴?”程延仲有惊无喜:她不排斥我了吗?
程延仲看看苏若瑶,苏若瑶客气滴对彩霞笑:“大少奶奶有请,大少爷自然会去。”
程延仲吃完晚饭,就带着程安去了东厢房。
苏若瑶和周朝霞都觉得奇怪和不安,不是因为程延仲去了东厢房,而是因为曾经的死敌容彩霞的出现:“这个彩霞,不知怎么就成了大少奶奶的丫环了。往后有她在,我们可没安静日子过了。”
程延仲来到东厢房,见到曹如嫣确实在弹琴,但她依然不理人。程延仲轻声问她:“如嫣,你让彩霞请我来,不生我的气了吗?”
“嗯。”曹如嫣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弹琴。
“如嫣,你这弹的什么曲子,唱几首给夫君听吧。”程延仲想:这样她应该不会拒绝。
曹如嫣就唱了几首。可这几首歌虽然唱的好听,却让程延仲愧疚,难受,压抑。
程延仲念着苏若瑶交代他的话和曹如嫣曾经对自己的好,还是陪着曹如嫣聊天:“如嫣,你知道吗?你开心的时候,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嗯。”曹如嫣还是这样念着。
程延仲则回忆着曾经与苏若瑶说过的情话,再说给曹如嫣听,可曹如嫣总是一句句“嗯”回复。
而彩霞则花了不少心思在程延仲身上,不过基本是骚扰。她一会儿说“大少爷,该吃夜宵了,你想吃面条还是饺子呢”,一会儿是“大少爷,彩霞给你端杯茶吧”,一会儿是“大少爷,你喜欢什么样的衣裳首饰,彩霞给大少奶奶准备去,彩霞自己也托大少奶奶的福,给自己做一套,让当大少爷在东厢房赏心悦目”。
程延仲终于忍不住:“容彩霞,你给我安静点!”
然后他对曹如嫣说:“如嫣,刚才我骂彩霞,你别生气。”
“嗯。”曹如嫣说。
程延仲见曹如嫣头上都冒汗,就对彩霞说:“彩霞,大少奶奶有些热,去拿把扇子来。”
“是,彩霞这就去。”彩霞为了显得声音悠扬而拉长声音,这让程延仲不寒而栗。
扇子拿来了,彩霞压着音调说:“大少爷,让彩霞来替你和大少奶奶扇风吧。”
“把扇子放着,你在旁边候着就行了,没叫你就别再出声了。”程延仲说完,拿着扇子给曹如嫣轻轻地扇风:“如嫣,这样凉快一点了吗?”
“嗯。”曹如嫣说。
很晚了,还是如此、、、、、、
彩霞顶替贝壳来给大少奶奶做丫环的事很快让捞月知道了,她气得无话可说: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但是这个死丫头,我得提点她几句,让她安分点。
大夫人却对彩霞十分满意:“捞月,大少奶奶的新侍女叫容彩霞,是你的外甥女吧?不错,自从她来伺候大少奶奶,帮大少奶奶把延仲连续几日留在东厢房了。这个彩霞比小满,摘星都强多了。”
捞月想着顽皮的彩霞,没心思回大夫人的话。大夫人生气了:“捞月,捞月。”
“哦,大夫人,奴婢在此。”捞月回话。
“跟你说了一会话都不回,是老了还是怎么回事?”大夫人现在也是因为头痛而动辄发怒。
“奴婢刚才听到大夫人对彩霞的赞赏而开心,一时高兴过头了。这才缓过神来。”捞月表面这么说,心中暗自着急。
西厢房这边,几天过去,都不见程延仲踪影,周朝霞急的走来走去:“大少爷不来看看若瑶,也该叫程安过来说句话吧,难道他变心变得这么快,喜欢上大少奶奶了?”
“延仲不是这么移情别恋的人。”苏若瑶坚定不移。
这天晚上,程延仲和程安风尘仆仆地来到西厢房。程延仲眼睛红肿,睁都睁不开,脸色看似苍老,一来就抱着苏若瑶不放:“若瑶,你快说话给我听,你说什么都好。我好累,只想听你说话。”
“延仲,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快躺下。”苏若瑶感觉到了程延仲的不对劲:“好,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个捕鱼的书生,家里很穷,连买蜡烛看书的钱都没有。有一日,他在渔网中,捡到一只田螺、、、、、、”
苏若瑶的声音温柔宁静入心,程延仲安稳地入睡了。
苏若瑶立刻出去问程安:“这是怎么回事?大少爷眼睛红肿得睁不开,似乎是几夜没睡好,而且全身无力,刚才握着我的手都没力气。这些日子在东厢房都过些什么日子啊?”
程安直拍自己的脑袋:“都怪我笨,斗不过那个容彩霞。她每日算准时间,在大少爷回来的路上截住大少爷,说是大少奶奶请他过去。而大少爷想着如今苏姑娘身体早已完全康复,也不便推辞大少奶奶的邀请,便去了。可大少奶奶一直在弹琴,根本不想和大少爷说话。大少奶奶弹奏的都是些悲哀的曲子,有时还唱两句。不管大少爷问她什么,她都回答“嗯”,“嗯”,就没其他话了。”
“大少奶奶弹奏的什么?唱的什么?你还记得吗?”苏若瑶问。
程安摸着脑壳说:“弹奏的曲子我不知道。但唱的我记的几句,什么“秋到长门秋草黄”“阿娇初着淡黄衣,倚窗学画伊”“东风寂寞,恨郎抛掷,泪湿罗衣”,就记得这几句。大少奶奶每夜都要弹到很晚,大少爷总是听完她弹唱才睡觉的。次日早起去学堂,所以大少爷才这么累。”
“原来是因为睡得太晚才累。大少奶奶怀着孩子,就算不为大少爷的身体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啊,每夜这么晚入睡,吃得消吗?”苏若瑶担忧着他们两人:“而且她弹奏的都是些宫怨词,闺怨词,表明她的苦闷,孤独。可延仲就在她身旁,她还那么孤独吗?一句话不说,这让延仲怎么劝慰她呢?”
程安又说:“大少奶奶撒娇,耍性子,我们都没话说。可这个新来的丫环容彩霞太不像话了。每日等着截住大少爷不说,还总是问大少爷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喝那个,喜欢看什么样的衣裳,首饰。她那样子明明就是在勾引大少爷,大少爷骂了她几次,她都死性不改。程安觉得大少奶奶根本不想请大少爷,倒是这个容彩霞对大少爷百般献媚。这么热的天,她每说一句话,我都看到大少爷打了个寒颤。我学给你们听:大少爷,你要喝碗红糖水吗?彩霞给你端一碗来吧。”
程安这话让苏若瑶和周朝霞都对彩霞不齿地笑了:“容彩霞现在是大少奶奶的丫环,不好好伺候大少奶奶,却想方设法讨好大少爷,她这心思,可不小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