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徐仙人的名声传到了至幸堂,苏若瑶只有几分肯定这个徐仙人是许云宸,但是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性,所以还是请他来了。
苏若瑶见到的是另外一张脸:“奴才徐仙人一厨房伙计,托大少奶奶和苏姑娘的福,有幸来到闰竹园最雄伟壮观的至幸堂一睹两位的芳容,是奴才三生有幸。大少奶奶和苏姑娘就似蓬莱仙岛的建兰金针和建兰彩虹、、、、、、”
蓬莱仙岛和兰花两个词,加上他的眼神,苏若瑶已断定这就是许云宸,他终于出现了:“场面话就少说吧。大少奶奶和我也没什么不适,只是听说你这个赤脚郎中在程家赫赫有名,请你来把个平安脉,听你这徐仙人的名字也吉利,就当讨个好兆头吧。
“徐大夫,我已有近八个月的身孕,瑶姐姐已生产近两个月,身子都好着呢。不过瑶姐姐有心,为求平安,还是请你劳神了。”曹如嫣和气地说。
“大少奶奶如此平易近人,难怪福气萦身呢。”徐仙人把脉之前说了一句。
把完脉后,徐仙人神采飞扬:“大少奶奶好脉象,好生保养即可。”
曹如嫣和笑:“借徐大夫吉言了。”然后起身散步。
徐仙人给曹如嫣把脉,低声问:“苏姑娘,假传圣旨一事,做得可好?”
“一举三得,就愁找不到你,也不知怎么感谢你,许大哥。”苏若瑶也是低声说了一句。
“不必感谢。”徐仙人低声变高了点:“苏姑娘,奴才有一事相问。奴才打算下月祭鬼神,家中一只鸭。奴才算过,下月初一和初四均是祭鬼神的日子。打算下月宰掉鸭子,取鸭血,但一直愁于不知初一还是初四宰鸭。苏姑娘有幸产下程家长孙,是有福之人,可否请苏姑娘为奴才选一日?以求鬼神护佑?”
苏若瑶怕周围的侍卫丫环怀疑:“徐仙人,这至幸堂是大少爷的居所,大少奶奶正待产,请你来把脉是看得起你。七月半已过,你竟在此大谈鸭血之事!大少奶奶不处罚你已是善心。你好好反省去。”苏若瑶说话时一直用食指指着徐仙人,还一直刻意眼神,点头暗示。
徐仙人领会了:“奴才到这至幸堂,心觉受宠不能平静,一下就胡言乱语了。求苏姑娘饶恕。”
曹如嫣听到苏若瑶在责怪徐仙人,就劝说:“瑶姐姐,徐大夫说错话了吗?若没什么大碍,就别吓唬他了。在外谋生也不易啊。”
“如嫣你说得是。徐仙人,大少奶奶心善,不会介意你这无心之过的。”苏若瑶说,她觉得如今许云宸已知杀父仇人是谁,谈话该结束了。
但这个徐仙人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苏姑娘,我见大少奶奶心善,和气,实在忍不住多说,大少奶奶的妊娠尺脉微弱,有早产征兆。我不敢对大少奶奶说,怕她受刺激。”
苏若瑶慌张了:“徐仙人,我信你不是假话,也谢谢你信得过我。若大少奶奶早产,不会有危险吧?”
“幸运的话,母子平安,但胎儿出生后会体弱多病。不幸的话,胎儿不保,但母体无恙。”徐仙人看着远处散步的曹如嫣,虽无交涉,但身为大夫,还是有一丝怜惜,更何况这程府里的主人个个在下人面前扯高气扬,难得见到这么年轻和气又位高的大少奶奶。
苏若瑶哀叹:“如嫣真是多灾多难。徐仙人,大少奶奶多次把脉,为何从未有大夫说她有早产征兆?”
“这不吉利的话,谁也不想在程府这样的大户说,避之不及。我也是看大少奶奶年幼,就要遭此苦难,又怕她早产于你不利,才与你说。但如何办,我实在无法。”徐仙人欲走。
“等等,徐仙人,你可知,大概何时?”曹如嫣问。
“不会超过十月。”徐仙人说完就走,继续他的计划。
苏若瑶忖度着:不管早产顺产,如嫣要母子平安才好,孩子体弱多病可调养。若孩子不保,只怕我和如嫣都会有危险。
“大少奶奶,老爷为大少爷选了两名侍妾,住在琉璃轩。大少爷与老爷为此事不开心,在炳炘堂争执。”一小丫环过来报告说。
“什么?”曹如嫣气急败坏地坐在凳子上:“瑶姐姐刚生子,还未给个像样的名分,就给延仲找了两个侍妾?爹这是什么意思,有我和瑶姐姐伺候延仲还不够吗?”
苏若瑶过来给曹如嫣扇风:“如嫣,现在气不得,你冷静些,先把孩子平安生下。其他事,以后再说。”
但曹如嫣还是气得直踢脚:“这明摆着是在嫌弃我们伺候不周嘛!”
苏若瑶命人搬来凳子,和曹如嫣坐在一块,静心安抚她:“如嫣,你我都明白,延仲是个有心胸,有志向的男子,将来一番作为成就,指日可待。这样的有事业的男人,他的女人怎会只有你我二人呢?退一步讲,即使延仲无大作为,守着程家的基业一辈子,也会像老爷一样,妻妾成群。但这些妻妾,有哪一个是老爷真心所爱?想来都是老爷为了经营商贸和军队而将她们娶回作交易桥梁之用。这话,你我知道就好。”
曹如嫣心情还是低糜:“我又何尝不懂,延仲这辈子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女人,但没想到新来的人会这么快,你刚产子不久,我正待产,都不便伺候延仲。这新来的人来了,我们是否要成为旧人了?”
“如嫣,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只能听命。就算延仲再好,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苏若瑶语重心长。
曹如嫣觉得苏若瑶奇怪了:“瑶姐姐,为何不见你生气,妒恨?现在爹给延仲纳了两个侍妾,你怎么嫉恨都是没错的。”
苏若瑶浅笑:“如嫣,如果世从前的我,定会大怒。但现在,为了儿子程乾的前程,我必须忍着,让延仲和老爷夫人都欢心。而你,同样如此,即将产子,为了你的孩子,不紧要让延仲和老爷夫人欢心,更要抓牢你妻子的身份,为自己的孩子和此生作打算,也是帮瑶姐姐的忙。瑶姐姐和程乾将来还要依赖你的保护呢。”
“瑶姐姐,我想,你还是多心了。延仲对我好,不容许我退去妻子的身份,不管他将来有多少女人,我也不用刻意去争夺。”曹如嫣玩弄着竹子枝条,似乎一下想开了。
苏若瑶却忧心:如嫣,你还有些天真,可我真不愿你因争夺权势,失去这份天真。
苏若瑶听周朝霞告诉她:“若瑶,小丫环们议论,老爷给大少爷找的两个侍妾,一个长得有几分像你,一个声音可模仿你。都说老爷待大少爷真好,找的侍妾都是苏姑娘这样的。”
苏若瑶听到这话,喝水都呛到了:程迪智,我打算放过与你的仇恨,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相用这两个侍妾取代我,伺候延仲,然后让我来服侍你吗?亏你想得出来!
程延仲和程迪智在炳炘堂的争辩很简单:“爹,若瑶生下程乾快两个月了,你只去看了一眼,我几次问,你都不同意给她个名分,连个满月酒也没给程乾办,程乾至今都没上程家族谱。而如嫣,正待产中。突然给我两个侍妾。你让她们怎么想?你就不怕岳父岳母大人不开心?”
程迪智现在对苏若瑶正在生气中,总是能说出一番道理:“这两个侍妾还不是为了给你传宗接代!还委屈了你吗?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说爹的不是。如嫣是你的妻子,就该宽容大度!这事,亲家也管不了。至于苏若瑶的名分和程乾上族谱的事,等如嫣产子再说,到时两个孙子,双喜临门!”程迪智这是在拖延时间:若瑶,你到底什么想法,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吧。我为延仲纳侍妾,的确有难以启齿的私心,但还不是被你玩弄出来的!
徐仙人受大夫人之命,来到炳炘堂,看着这个杀父仇人,就想玉石俱焚,但他控制了自己的愤怒:这个女人怎能死得这么痛快?要让她为自己的恶行悔恨!
大夫人坐起,傲慢地说:“徐仙人?你爹给你取这样的名字,也不怕惹怒神仙,折损了你的阳寿?”
“奴才叫徐显,徐仙人是人家喊出来的。”徐仙人毕恭毕敬地说。
“你若能治好我这头风,徐仙人这名字也当之无愧。”大夫人一伸五指,大气说:“想要多少,开个口。”
徐仙人吓得跪下:“夫人吓着奴才了。奴才只知糊口,怎敢开口?”
“别说谦辞了,银子少不了你的。就说说你怎么给我治吧。”大夫人揉着太阳穴说。
“奴才可先用粗银针给夫人止痛,若要痊愈,还要把脉,细银针,灸,用药。怕是要一段时间,不知夫人能否熬得住?”徐仙人说了一堆。
“既然你针灸了得,可为我止痛。那就先止痛吧,我时而疼痛,有两个月了,受不了了。”大夫人忍不住得要先针灸止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