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幕看着眼睛一抽,道:“灵祀大人你可真是……”
“长安出事了。”付清儿捂着胸口道:…“我感觉到一股很强33的怨气。”
墨文听到有人乱闯墨府,推了轮椅过来,见到楚幕几人站在自家院里,警惕道:“不知几位是何人,私闯我墨家。”
楚幕道:“大少爷对吧,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好生配合一下,你的夫人,也便是……”
“大少爷近日身体如何?”步崖拦住楚幕,打断道:“是否常常出现幻觉,偶尔饮食不振,睡眠不足?”
墨文掂量两下,细想而过,貌似这几天似乎是有些身子乏累,明是天黑后不久便睡,晨过才醒,身上依旧劳累不堪,仿佛一天做了什么重活,被挖空那种无力。
后不过这事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这人又是如何晓得?
“是又怎样,不过这应该不关几位事才对,几位私闯我墨家难道不应该给个解释?”
几人对视一眼,付清儿柔声道:“墨少爷整日与鬼待在一块儿,阳虚阴盛,若是长时间下去苍老程度要比寻常人不知快了多少。”
墨文嗤道:“什么鬼,几位究竟在胡说什么?”
从前没有发觉,应该是被画嫣辞掩去了鬼气痕迹,如今也可以看出画嫣辞修为不浅,而今又可察觉鬼气存在便说明画嫣辞没在墨府。
长安被厉鬼附身,二人离开许久都不见回信,画嫣辞好巧不巧便离开痕吗,这事若是说没有关系也是说不通。
“你现在不信可以,等会让我们好生调查一番什么都明了了。”
话说间,温良走过来:“不用了,老身告诉几位想知道的一切。”
“娘。”
温良摇摇头,眼底一片死寂:“画嫣辞死了,你们都以为她死了,其实没有,她一直都在,一步都没离开过墨家。”
墨文一头雾水:“娘,您究竟在说什么?”
温良继续道:“其实画嫣辞当年并不是勾引墨渊,而是墨渊勾引的她。二人说好私奔,墨渊骗她喝下毒药,自己却是未喝并逃走了,将一切罪名归咎于画嫣辞。到底是人在做天在看,究竟谁对谁错,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都有痕迹可寻。谁都未想到画嫣辞死后成了厉鬼,每日每夜前来找我,说她死的自冤枉,怪我知道真相却不帮她申冤。日日夜夜,重复不断。”
听到此处,楚幕算是听出了些许头道:“所以,您帮了她。”
“没错,我帮了她,我也不晓得她在哪里听到的法子说是只要墨渊和文儿一点血,她就可以重新活过来,当时我只觉得这压根就是无稽之谈,本想一口拒绝。画嫣辞说若是我不帮她,她便日日夜夜找我,扰我不得安宁,我怕了。”温良看着墨文,深吸一口气:“再后我以各种理由分取了墨渊身上连着墨文身上一滴鲜血,到了晚上画嫣辞来找我,我便将血给了她。画嫣辞消失了,虽是不知她要血究竟有何用处,到底消失了,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府里没消停两天,北城便传来有人被人消息,再后来瓶儿,瓶儿出现扶着文儿进了墨府,文儿执意要纳瓶儿为妻,也便是那时我有点怀疑,因为瓶儿所行之事,说话语气都与画嫣辞太像了。”
墨文已经震惊到一句话说不出来了,他呆呆坐在轮椅上,双目渐渐变的空洞。
温良的话不禁让他想起自己与瓶儿初见,这丫头直接栽进他怀里,说是摸了他的身体,今后便是他的人了,这蛮不讲理模样跟自己当年的画嫣辞一模一样。也便是如此他才有了想讲瓶儿纳为妾室的想法。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瓶儿怎么可能会是画嫣辞。
他不信,他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画嫣辞已经死了,瓶儿怎么可能会是她,娘,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温良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墨渊方向,静了许久,叹了许久。
“你娘说的都是真的,不止是画嫣辞是鬼,现在的瓶儿也是。你看看你现在虚弱成什么样了,整日跟鬼在一块儿,阳气迟早要被吸光。”楚幕道:“古卷有法子,只需自己生命里最爱和最恨两个人的血,加上歪门邪道的法阵,厉鬼成型,也不是不可能。况且画嫣辞怨气浓重,成了人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代价,这事需要代价。”付清儿接着道:“瓶儿在世一天,消耗的便是最恨之人的阳气寿命,她若是死了,最恨之人那个人也会死。这也便是为何画嫣辞如此怨恨墨渊,却是迟迟不肯杀他原因。”
墨文双目空洞,不停摇头呢喃:“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定是胡言乱语,瓶儿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几人也不勉强,毕竟谁都无法接受一个给自己带了绿帽子的女人死后,阴魂不散跟着他,夜夜陪伴。
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过画嫣辞没有伤你意思这点倒是真,或许她也只是在赎罪。但不能否定因为她的私心北城死了这么多人,她该杀。”
温良:“你们不能杀画嫣辞,她死了,我儿子也没了。”
步崖一击冷眼扫过:“北城大人刚刚被人杀死了,我未婚妻现在下落不明,这一切都是因为画嫣辞,即便她有天大理由,也无法洗脱罪名。”
“城主,城主大人死了?”温良呆道。
“这也只是一个,再脱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人接二连三死去,你若是下不了手,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们要做什么?”
“杀了墨渊。”
柳轻舟的阵法已经渐渐无法抵挡画嫣辞请来的厉鬼接二连三撞击,已有不少地方开始碎裂。
不归剑身已泛了些许凉意,也是快不行了。长安因被厉鬼附体才刚醒过神,用不得灵气,线下也只能强撑不昏倒已是勉强,至于柳轻舟……
“姐姐,你在做什么?”阵法突然一阵灵气暴动,柳轻舟拿着不归划破自己手掌,血瞬间流满了整个不归。长安心里隐隐有些许不安。
柳轻舟念了些许咒语在不归身上,说道:“没什么,一会儿就好。”
不归听了柳轻舟所念话语,整个银白剑身突然剧烈跳动,阵法突然强大,击走了不少就要撞破阵法的厉鬼。
这是,这是……聚散修为。
长安反应过来抓住柳轻舟手就要阻止他:“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停下。”
柳轻舟任由长安两只小手胡乱扑腾,淡道:“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阵法被破,依照二人现在情况,定要被万只厉鬼活活吃掉不可。
长安红了眼眶,修为可是修仙之人堪比命一般重要东西,如今却要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抽离,到底是有多痛啊。
“姐姐,姐姐。”长安红了眼眶,暗恨自己无用,竟是一时大意被厉鬼上身,喝了不少柳轻舟血,才让他身子虚弱,对抗厉害吃力。
她在柳轻舟身后轻轻揽住柳轻舟纤瘦腰肢,二人皆是心跳如雷。她柔声道:“姐姐,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柳轻舟没有回话,凉薄的唇角却是不自觉上扬了些许。
画嫣辞是最见不得别人郎情妾意,如今这一幕落在她眼里简直好比一束刀子,刺的她心脏抽疼。
仿佛周围厉鬼感受到画嫣辞身上怒气,方才还有几分缓和之意的厉鬼之气现在徒然增加数倍。
厉鬼为人死后最丑陋,最狰狞之态。他们咆哮着,嘶吼过,就要挣破阵法。
“长安,闭眼。”
画嫣辞随手画了两道白光过去,也不知是什么,只见柳轻舟阵法渐渐崩裂……
“该死,这是什么?”
温良绝望道:“不能,不能杀我而已。”
“不杀他,画嫣辞不会出现,钟白魂魄被锁无法超生,接下来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够了,你看看,想想北城如今成了什么鬼样子,还要执迷不悟一直错下去?”楚幕试图让还有几分良心的温良回头,钟白之事是画嫣辞所封,诅咒之意,没有画嫣辞压根就破不开,一不小心还会适得其反,让其钟白魂魄魂飞湮灭,这也是为何柳轻舟一早就觉得钟白之死有意,却迟迟没有下手原因。
温良瘫到地上,哭的老泪纵横。
她是善良的,若不然画嫣辞成鬼却没有想过要取温良性命,除去她是墨文之母外,平日里待画嫣辞应是不错。
“不能啊,他是我儿子。”温良掩面痛哭,有一声没一声呜咽,倒像是在抽气。
步崖已经做好了强行闯进墨渊房间准备,这个节骨眼上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三人犹豫之际,一直沉默的墨文突然笑了起来,起先是勾着唇角轻笑,再后仰天长叹一口气,两行泪顺着眼角划下,眼里一片死寂灰白:“够了,真是够了,这些年,这些天真是够了。”
楚幕忽然意识到墨文要做什么,伸手便去拦。
墨文笑了会儿,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长剑,铮亮锋利。
“别。”
“文儿,住手。”
墨文毅然决然的闭上眼睛,长剑划过众人眼侧,狠狠刺入墨文腹中。
血直接喷溅,落了满院风铃草一身,红的吓人。
温良双目瞪到只有眼白,长大了嘴巴明是想咆哮,想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像是傻了,愣在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