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逍遥道长大骇然:“转阵。”
感受身上越发轻松,方才那份压迫也快没了。红衣道长也是一副不可思议模样:“没长大的柳轻舟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这个,真是,天才。”
“破。”随着一股浓烈灵气波动,阵法破开,所有阴鬼消散被击退,那些灵体半人也被震歪地上。
这股力量仿佛一股清泉,众人感到一阵透心凉意,方才全身无力,现在好像又活过来了。
“轻舟。”
“姐姐。”
柳轻舟反噬过重,直接跪在地上,若非长安扶住,便摔倒了。
嘴里流出的血止都止不住,柳轻舟脸色苍白的吓人。
这样的柳轻舟长安还是头一次见到,整个人都慌了,也顾不得背后疼痛扶着柳轻舟,声音已带了哭腔:“姐姐,姐姐,你别吓我。”
柳轻舟很想摇摇头说已经没事,奈何她已使不得力气,只握住长安的手,两个人的手冰凉。
柳岩任看到二人紧紧握住的双手,动了动嘴角,终是未说一句话。
逍遥道长已开始布阵,其他家族跟随,不过两下便用阵法将灵体半人困住,随后与阴鬼厮杀。
长安扶着柳轻舟退到一边,红衣道长背着柳岩任随着长安在一处树木后落脚。
外面乱做一团,厮杀不断,老远都能听到剑刃挥动,刺入或者毁灭声。
一帮是没有人性的阴鬼,剩下皆是修为有成的道士,这场大战不可谓不精彩。
长安咬着牙:“姐姐,我……”
“都住手,不用打了。”黑夜放空,一袭红衣缓缓降落地上,那人面容绝色,声音透寒,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力。
待众人看清来人是谁都怔愣你了。
长安更是惊呼:“清儿。”
她站阴鬼正中间,长安担忧她她被阴鬼欺负,爬起来要去找她,奈何方才凌云一掌着实够伤人,她已完全没了力气,双腿发软。
“清儿,你来做什么?危险的啊?”
付清儿盈盈看她,阴鬼倒是因为付清儿出现全部消失了,一时间目光全部聚集在付清儿身上,却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
因为众人发现付清儿的眼睛是红色的。
逍遥道长使了个眼色,众人稍稍退到一边远离付清儿。
柳岩任凝了眉,一手护住柳轻舟。
看着众人仿佛见到魔鬼一样的表情,长安心里越发紧:“这是怎么了,清儿你怎么不过来,过来啊,我过不去了。”
她越发不安,现在的付清儿给她的感觉太陌生,她不认识她了。
“长安,别过去,她不是付清儿。”红衣道长说道。
身上又疼又辣,她意识也有点模糊了,红着眼道:“道长,这就是清儿啊,您在胡说什么。”
说着踉跄两步就要过去,她脸颊都在抖动,因为疼,根本忍不了。
柳轻舟费力的从后背抱住她,无声安慰。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要去找清儿啊,别拦着我。”
长安强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了。
众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付清儿,纷纷拔了剑做警惕。
付清儿缓缓笑了,隔着小段距离:“长安,过来啊,我是清儿,你不要我了吗?”
长安摇摇头,声音带了哭腔,她也知道一些了,方才那些阴鬼如此听她的话,说走边走了。
“你来啊清儿,我背上疼,动不了了清儿。”
付清儿又是笑:“动不了啊呀,那就别来了,因为我不是清儿。”
她伸出手撕开脸上一张面皮,面皮下是一张全然陌生,却更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白倾瓷。”逍遥道长指着她:“她就是老鬼女儿白倾瓷。”
众人哗然,方才猜的这人不是付清儿,却是未想到会是老鬼女儿白倾瓷,阴鬼一族人唯一的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付清儿吗?”
“看她眼睛血红血红的,肯定就是阴鬼人。”
“那她到底是不是付清儿?还是一直都是假冒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皆是说白倾瓷与付清儿到底是何关系。
长安已经快要崩溃了,别人不晓得这张脸,她知道啊。那日同步崖共看梦魇,梦里的小女孩不正是白倾瓷吗。
白倾瓷是她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自己便是……
“长安,你怎么了长安?”柳轻舟迷迷糊糊间察觉长安神情不对对劲,望着白倾瓷眼里满满都是绝望。
这样可怕的目光,神情,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他想伸手搂紧长安,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别说了,别说了啊。”
他低吼。
柳岩任扶住柳轻舟,道:“不可动怒。”
“妖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你害死这么多人,今儿老夫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女。”
红衣道长大声喊着,挥舞手里藤鞭过去。
白倾瓷轻而易举避开了,落在一侧,正是长安与其他帮人中间。
“今儿我来可不是与你们打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凝着长安,露出一抹美艳绝伦的笑脸:“这些年家里可就只等着妹妹回去吃团圆饭了,这一等啊就是十八年,我的好妹妹,你终于要回家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白倾瓷看着的,意有所指的人不正是长安。
局势一时间又是动荡,柳岩任呵道:“妖女,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她是长安,灵体一族人,你要是找你妹妹还请去别处,她不是。”
“不,她是。”白倾瓷斩钉截铁,她的腰侧也有一把笛子,穗子是红色的,与长安腰上的疏烟有着八分相似。
“这是画筝,我想在座的人都知道疏烟画筝究竟是何关系。”
她抛到空中,两根的确有几分相似的笛子仿佛找到了至亲血脉,疏烟缓缓从长安手里抽离与白倾瓷画筝混到一块儿,直至想结。
“疏烟画筝那不是当初老鬼与长妩定情之物吗?”
“没错啊,世间只此一对,绝对不会有出错。”
一道长说道:“长妩,长安,二人皆姓长,猜猜时间,算算时辰,长安今年十八,不正是当年断肠崖后的那年。”
“没错,这么说长安姑娘真的是阴鬼一族人?”
众人目光顿时全部落在长安身上,质疑有,不信也有。
逍遥道长举棋不定,铁证在这儿,疏烟画筝当年之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加之二人有五分相似模样,让人不信都难。
况且那些修为浅薄的道仙感受不出,他们几人可是清清楚楚察觉到了来自长安身上越发浓郁的阴鬼味道。
红衣道长看了逍遥道长一眼,一人扶住柳轻舟,一人架起柳岩任,稍稍退后。
柳轻舟现在能维持清醒就不错,更别提动了,只能任由逍遥道长一点一点将他挪走,离长安越发远了。
他挣扎着伸出手,却被几人扯走。
白倾瓷见此冷笑不已:“怎么都是怕了,可是刚刚我妹妹还救了你们这些人的性命,甚至受了重伤,现在倒好,因为我妹妹是阴鬼一族人便要弃她不顾,这样真的好吗?”
逍遥道长吼道:“你给我住嘴,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哦。这是我挑拨吗,可是现在你们这些人不是正在一点一点远离我妹妹吗?”
长安哭了,那些在断肠崖巨蟒告知她的一切仿佛如毒水一般涌来,淹的她体无完肤,浑身都疼,成了一个不可见到太阳的阴鬼。
“别说了,别说了啊,我不想听。”她无奈绝望哀嚎:“我是长妩女儿,我不是阴鬼人,我不是啊。”
“妹妹,你怎可这般。”白倾瓷极为伤心到道:“你看看你这血红的眼睛,满身的污浊之气,若是说你不是阴鬼,现在怕也没一个人信了。”
不知何时长安的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与白倾瓷的一模一样,浑身而下不再是纯洁灵气而是一股污浊之气,背后那道伤口渐渐开始愈合,成了并蒂花,那是只有阴鬼一族人真正血脉才可的见证。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万万想不到灵体长安竟是阴鬼人,壕无人性,杀人如麻的阴鬼人。
“竟然真的是……”逍遥道长警惕万分。
“你骗我我不是,我的清儿,我的清儿呢,你不是清儿,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长安狠狠抹了两把泪,吼道。
白倾瓷冷眼看她,这个人啊可是自己无话不说,至亲好友啊,总总从小一块儿长大,为何现在这般莫生啊,她都不敢认了。
“清儿,清儿已经死了,早死了,我亲手杀的,随后我顶替她成了付清儿进了天涯阁,这些年一直陪你你的就是我啊,我的好妹妹。”她蹲下身与长安平视,弯了眉眼笑:“现在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吗?”
长安捂住头部倒在地上,后背衣服散乱,露出里面白皙肌肤与草木想接。她呜咽出声,凄厉呐喊,看着这些人防备她,疏远她,甚至怕她。她委屈的想哭。
“为何这样对我,我与你无冤无仇。”她几乎是吼出声,最不愿面对,最怕成为现实的东西如今都在一一背道而驰。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白倾瓷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妒忌,妒忌长安自小受尽宠爱,所有人爱她,疼她。只有自己被娘打嘛,连个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选。凭什么长安可以活的自在,被这么多人爱着,她却一个人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