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女人难免碰上渣男
赵王陪着林与欢下了马车,这时何为已迎出门外。
“里面可有什么动静?”赵王上前低声问道。
何为欲言又止,目光有些古怪地扫向林与欢,好一会才回道:“王爷,人在里头,小的派两个手下在守着。”
林与欢和樱儿相互搀扶地要往里走,何为忽地上前拦住她们,“东家,要不然,还是去四海镖局吧!”
“这本是我家,难道还得让我给那女人挪窝?”林与欢冷笑着道。
“你先不要冲动,”赵王从何为的神色中瞧出些端倪,也上来劝道:“你若不想去镖局,就到驿馆歇会儿,我忙完手头的事,咱们正好一块去王大夫家。”
“多谢王爷,不必了。”林与欢一口回绝,转身便进了院子。
一跨进内院,樱儿便压不住怒火,放开林与欢直冲马英住处而去,刚狠狠拍了两下门,一个镖师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拉住。
那镖师指了指某间屋子,悄声道:“樱儿姐姐,那女人昨晚进那里去了。”
林与欢怕樱儿吃亏,被甩开后跟着跑了两步,见有镖师出来挡人,才慢下脚步,远远地也没听见镖师说了什么,只瞧见樱儿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而且还直勾勾地望着李仲杨的屋子。
“吱呀”一声,李仲杨屋门此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云鬓披散、面带桃红的女人走了出来,只见她身上衣襟散乱,脚上的鞋还是趿着的,眼神清冷地扫过院中众人后,这个女人也不管近处还站着两个男人,居然大大咧咧地系起了裤腰带。
樱儿大吼一声,“娼妇!”如箭一般冲上前,抓住马英的头发便又撕又扯,只恨不得啖其肉,扒其皮,马英却毫不挣扎,一副随你宰割的神情。
林与欢喊了一声,“樱儿,将她放了!”
两个镖师听到吩咐,忙过去将二人分了开来。
马英脸上、身上不一会已挨了不少下,索性就趴坐到地上,挑衅地笑望着林与欢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马英,站起来!”林与欢命道。
“林姑娘对不住,昨日我与王爷已成了夫妻,”马英声音虽轻,却如毒刺般一根根扎到林与欢心上,“王爷被侍候得舒服着呢,他可跟我抱怨,从来就没碰过你,如此说来,马英倒是专美了。”
“你起来,”林与欢不怒反笑道,“我便把那男人给你。”
这时一个镖师要来拉马英,却被她一把甩开,“滚!别拿脏手碰我!”说完,自己妖妖娆娆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与欢朗声一笑,“马英,老娘不稀罕李仲杨那种贱人,可却稀罕死了你的命!”
话音刚落,林与欢左脚一个高扫踢,直冲马英脖颈而去,没等旁人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右脚已在摔躺到地上的马英胸背处踩了好几下。
这一连串动作不仅惊呆了樱儿和两个镖师,连刚从外面跑进来的郑全等人都给吓住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英轻飘飘地昏死了过去。
“小姐,这小娼妇怎么处置?”樱儿上前补了两脚,转头问林与欢。
“扔到柴房里,加两道锁,派人看紧些。”林与欢答了一句,转身瞧了瞧正张大嘴巴望着自己的郑全,也不多言,径直回了自己屋。
而此时李仲杨的屋里,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院子里沸反盈天的打闹。
王大夫家,此刻门前已挂起了黑绸,林与欢和樱儿皆一身素服,各人头上戴了朵白花,正在堂屋里王大夫的牌位前烧纸。
小针儿因未成年,并不能立牌位,樱儿便将她到死都背在身上的那个荷包放到王大夫牌位旁,让她也能得些香火。
因为还在过年,最忌讳办白事,并没有什么人过来吊孝,除了林与欢主仆二人,便是镖行的小伙子们在一旁帮着打点。
一个镖师匆匆跑进来,报道:“东家,那毒妇快到门口了。”
“人不是锁起来了吗?”林与欢头也不抬地问。
镖师犹豫了一下,回道:“听塔子街的人说,王爷……王爷把锁砸了,将人放了出来。”
“关门!”樱儿从地上爬起,指着大门吼道:“不许她踏进半步。”
立时有人跑到外面关上了大门。
片刻之后,一个趴在墙头打探动静的镖师过来报信,“东家,马家戴了一身孝,正跪在门外哭着呢!”
林与欢将几个纸元宝扔进火盆,“随她,让那女人作戏去。”
又过大半个时辰,那镖师又来报,“马英还真能哭,到现在都不带喘气儿的!”
“人家八成在等男人过来撑腰,继续盯着去,我猜晋王一过来,这女人准定得躺地上挺尸,你们去看看,我说得到底对不对。”林与欢讥讽道。
一阵激烈地敲门声响了起来,只听有人在外面大喊,“林与欢,给本王开门,人家徒弟想给师傅吊孝,你有什么资格拦着,再不开门,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放哨的镖师马上跑过去瞧,没一会功夫就回来了,兴奋地道:“东家说得一点没错,那女人一见到王爷,一头栽人怀里,如今两人还抱一块呢!”
这话把林与欢逗乐了,连带樱儿也“噗嗤”笑了出来。
林与欢道:“别管他们,就当是恶狗在吠,谁都不许搭理。”
想来李仲杨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吵了都半天,见里面没有一点反应,只得将看似昏昏沉沉的马英扶到一旁树墩上坐下,自己在门外背着手走来走去。
樱儿见香烛有些暗了,便过去挑挑烛花,等回到林与欢身边坐下,樱儿迟疑地问道:“小姐,王爷……那人品行太坏了,您以后怎么打算?”
“既已知道此人嘴脸,你以为我还会傻乎乎地往火坑里跳?”林与欢不由叹了口气,“没想到真让我娘给猜中了,算了,谁一辈子不碰上几个渣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宽阔,自有去处。”
“那人不分青红皂白护短就罢了,还跟那个龌龊女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樱儿恨道。
“樱儿,其实我昨晚就在想,老天还算眷顾我的,若是成亲之后才发现他是这种人,我可不真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不知为何,林与欢现在还能乐得出来。
“小姐,”樱儿瞧着林与欢,担忧地道:“您若是难过,靠着我哭一哭吧!”
“有什么好难过,且当是一场修行,下次有经验了,再遇到这样的男人,自然就早早地敬而远之。”林与欢虽咧着嘴在笑,只是不知不觉,眼圈还是红了。
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打开,赵王负着手先走了进来,后面跟了李仲杨,以及那个弱风扶柳般的马英。
赵王先请那二位在院子里等着,然后自己进到灵堂,恭恭敬敬地朝着牌位拜了三拜,又取了些纸钱丢进火盆,才上前对林与欢商量,“阿欢,他们要进来祭拜,你看……”
林与欢明白,赵王的意思,是要她给李仲杨留些面子,想了想后,林与欢道:“那我和樱儿先避一避,我怕自己忍不住要动手。”
赵王点头表示同意,林与欢于是起身,拉着樱儿去了厢房。
一个女人的嚎哭声很快传进厢房里两人的耳朵,竟是刺耳得能要人命,大概赵王也受不了,淡淡地道了一句,“马姑娘若是难过得很,不如小王派人送你去义庄见见死者,也算全了你们师徒、姐妹之情。”
哭声戛然而止。
赵王并不肯罢休,继续道:“他们是从山上摔到谷底,王大夫四肢粉碎,失血过多而死,小针儿断了脖子,死不瞑目,不知何人这么恶毒,要害死你师傅和师妹,难道就不怕晚上,他们会变成厉鬼来索命?”
“我师傅和师妹真是命苦,”马英似乎跪倒在地,只听她带着哭腔求道,“请王爷务必找到凶手。”
“自然,以命偿命,天经地义,马姑娘放心。”赵王冷声答道。
“王爷,我要回去了。”马英这娇嗔显然是说给另一位王爷听的。
“郑全,送马姑娘回塔子街。”李仲杨高声朝外面喊了声。
屋里的樱儿忍不住骂道:“郑全也不是好东西,给坏人跑腿,助纣为虐,我和他一刀两断!”
“樱儿,郑全是李仲杨属下,自然要听凭差谴,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坏人。”林与欢摇了摇头,不赞成地道。
厢房外面这时传来赵王的声音,“阿欢,我皇兄想和你谈谈,可否让他进去?”
樱儿一下子跳了起来,“小姐,你若不想见,我便赶了他走!”
“不必了,”林与欢摆了摆手,“我就见他,正好掰扯干净,一拍两散。”
注视着面前这张曾经非常熟悉,如今却又极其陌生的脸,林与欢首先打破沉默:“王爷对不住啊,有一件事咱得放头里说,塔子街那处是小女宅子,如今面上都撕开了,您带您那小情人住着也不合适,不拘您什么时候搬一下?”
李仲杨面色阴沉,只一眼不眨地盯着林与欢,似乎并没听到她讲的话。
“还有,小女不日便要离开此地,上回给您送的那些粮草,临走前我会让樱儿算清账目,咱们好合好散,这银钱之事最要弄清楚,想必您也不会欺负我这弱女子。”
“弱女子?”李仲杨大概觉得抓住了林与欢话中漏洞,开口嘲弄道,“你将马英打得吐了血,还敢自称弱女子!”
“王爷您这马后炮放得够响的,”林与欢表示差点要为李仲杨拍掌叫好了,“若真是怜香惜玉,您白天时候怎么就只躲屋里观战,也不上来替她报仇?”
李仲杨的脸顿时红了,嗫嚅地解释道:“昨晚我喝多了,一直醉倒在屋里,我并不知道……阿欢,我和她没做过什么。”
林与欢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自辩,“男人果然都是薄幸,还没马姑娘做事爽快,人家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你们已然花好月圆,她身子都给了你,你怎么可以装糊涂不认账呢!”
“你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李仲杨表情突然松了松,走近一步,举起右手道:“我向你发誓,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不可能碰她一个指头。”
“什么对不对得起的,王爷未免自视甚高,真以为每个女人都会为你豁出命去?”林与欢不屑地瞧着李仲杨,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这种不分黑白、没有廉耻的男人,要来何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