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被爹坑的李仲杨
轻而易举接住林与欢甩过来的软枕,李仲杨还不忘夸奖一句:“今日这事,阿欢干得不赖!”
见李仲杨先开了口,林与欢停下手,嘲笑道:“你那位马姑娘还挺痴情,只是戏可过了些!”
“唉!”李仲杨想起上回临走前,马英来塔子街找他的情形,叹道:“算了,算了,等她嫁人,便会消停了。”
林与欢觉得李仲杨这态度不明朗,便来了手以退为进,“真不行,你就纳她做妾,到时候找个嬷嬷调教调教,不到她屋里便是。”
李仲杨听出林与欢这是拿当初自己在明月楼和韩宝庭吹牛皮的话堵他,故意装着被气坏的样子,将人一把抱坐到腿上,“死丫头,我说的那些玩话,倒成了一辈子的把柄。”
林与欢“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
“好了,我今生今世,不,永生永世都会对阿欢忠心耿耿,”李仲杨诅咒发誓,“管她马英、王英,便是下凡的天仙,我也瞧都不瞧。”
“德性!”林与欢白了他一眼。
“这醋可吃完了?”李仲杨小心翼翼地问。
林与欢也不再纠缠,在李仲杨腿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问起另一桩事,“我听那小狗腿郑全说,你手上那点银子,都贴补出去了。”
“是啊!”这话大概问到了李仲杨的痛处,“老家伙想让我给他卖命保江山,又怕我夺他那把龙椅,可着劲地折腾我,粮草之事死不肯松口,好不容易漏出来些,这一路上又有不少人在后面坏我事,层层盘剥之后还剩个屁!有一年冬天,晋家军因为棉衣老是没到,竟冻死了十来个兵士。”
“你爹怎么就那么不喜欢你呢?”林与欢不解地问。
“哪个做爹娘的不偏心,我又嘴笨,不会拍马逢迎。”李仲杨气哼哼地道。
“莫非你是从小就不得欢心的那种?”
“说了你也不会信,从我记事起,父皇见到我便怒目横眉,开始我还以为,做皇帝的都这毛病,对谁都一样,可有一回在御花园,我在暗处亲眼瞧见,李留骑在老家伙脖子上,两个人笑得那叫个傻。”李仲杨每一想及此事,总是愤愤不平。
林与欢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嫉妒,忍不住又笑问:“你与李留一直不对付,就是因为这?”
“还有别的原因。”李仲杨并不准备完全否认。
“其实李留也挺可怜,”林与欢决定说句公道话,“生母早亡,哪像你,还有个亲娘替你劳心劳力。”
“你是说咱家那位皇后娘娘?”李仲杨嗤笑了一声,“你娘有没有逼过你,如果师傅布置的功课没按时完成,便是迟了一分一刻,也不许吃饭睡觉?你有没有试过,当着群臣的面在宫门口罚跪,只是因为我没有在万寿节上,像李留一样得到外使的夸赞?”
林与欢睁大眼睛,“赞”道:“你娘够狠!”
“她老人家一辈子不肯屈于人下,什么都要争胜,这么好的‘家风’,当然得由我这唯一的儿子继承,”李仲杨苦笑,“我这辈子最羡慕的,反倒是李留没有亲娘,能做自己想做的,哎,我是不是挺没出息?”
“我说呀,”林与欢心肠软了,挺直身子,将李仲杨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道:“你现在是个很棒的男人啊!带着兵到处耀武扬威,身后有一大帮子人对你死心塌地,还有我这京城第一美人被你骗到了手,你哪里没出息呢!”
正说到动情处,林与欢突然感觉,李仲杨的脑袋低了下去,一个劲地在自己身上软和的地方拱来拱去,手也开始不规矩地上下乱摸,立时将人一推,蹦到地上,吼道:“李仲杨,你个混蛋!”
李仲杨哈哈大笑,再没了方才的失意伤感,反倒有几分偷香窃玉后的猥琐自得。
“你,”林与欢被气得直翻白眼,道了句:“再不理你了!”掀开帘子回了自己屋。
说实话,林与欢至今还是觉得,无论从人品、气度,还是从处事手腕看,李留确实比李仲杨优秀,所以周文帝偏这个心,她表示完全能够理解,而李仲杨都二十来岁了还在纠结这点,只能说他情商着实太低。
当然这只是林与欢私下的想法,可不敢让李仲杨知道,否则他还不得跟自己闹死闹活的。
让林与欢没想到的是,马英这女人可谓锲而不舍,听说李仲杨回来,竟又跑了过来,当然这次没在外面跪着,而是直接进门求见晋王殿下。
李仲杨倒是客客气气地让人将她请了进来,伸出手让马姑娘把脉,然后听从她的意见,又扎了几针。
待拔完针,马英静静地收拾好药箱,见李仲杨正由郑全侍候着穿衣,便要上前帮忙,却被李仲杨一闪身躲了过去。
马英讪讪地退了几步,道:“王爷,昨日我做了错事,想是气着了林姑娘,可否让我去当面向她赔个不是?”
李仲杨故作糊涂,“什么事?倒没人和本王说,不过阿欢昨儿是在床上躺了一天,这丫头有旧疾,心眼也小,若是她哪里得罪了马姑娘,本王代她道歉。”
一番话将马英说得满脸通红,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不用理她,今日一早她又在和本王置气,硬说本王生了外心,”李仲杨一脸的无奈,“本王向来行的端,坐的直,更非贪财好色之辈,郑全,若发现有人在背后诋毁或是胡乱攀扯本王,立马将人抓起来,本王绝不轻饶!”
郑全大声地回道:“末将遵命!”然后便将头扭到一边,肩膀抖了好几下。
李仲杨笑得爽朗,“这些日子多谢马姑娘来为本王针灸,不过,我家阿欢醋性大,老一个劲追问本王,怎么可以让除她以外的女人在本王身上乱摸,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为了家宅安宁,以后就不麻烦马姑娘了!”
马英顿时愣住,道:“可王爷,师傅嘱咐的话,小女不敢有违。”
“多谢马姑娘好意,我家那醋娘子蛮不讲理,本王只能甘拜下风,息事宁人,好在我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遵命!”马英知道再说也无用,福了福身,低头出了李仲杨的屋。
林与欢那里,樱儿早在窗户边打探了半天,眼见着马英垮个肩膀走到院子里,好象还在不停地抹泪,禁不住道:“小姐,我怎么一瞧见马姑娘,就恨你们两个呢,为什么要把人欺负成这样?”
旁边一个脑袋接过话茬,“这种我见犹怜的白莲花,是最能将人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瞧着像是大周子民都辜负她了似的,可樱儿你说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樱儿一时也哑口无言,强辩道:“反正她就是怪可怜的。”
“要不,你问问这人,觉不觉得她可怜?”林与欢瞅着正嬉皮笑脸走进来的某人道。
李仲杨进到林与欢屋,第一句便是:“总算把那女人弄走了,以后她可再没理由过来纠缠,哎呀,痛快!”说罢就躺到林与欢的炕上。
樱儿听出话音,原来是人家两口子狼狈为奸要将马英赶走,自己真是白瞎了这份心。
对这对不要脸的男女撇了撇嘴,樱儿便出门找郑全唠嗑去了。
林与欢看着樱儿的背影道:“我这丫头刚可说了马英可怜,看来你那马姑娘道行不浅,等着啊,这戏怕是没唱完。早知道跟你来西北还要唱这一出,我还不如跟我干爹回京城,说来韩宝颖比马英好对付多了。”
“宝颖的事你不必放心上,我一直将她视做妹妹,你和她不同。”李仲杨答道。
“爷,您这意思,以后姐妹再多,都会专宠我一个喽?”林与欢走到李仲杨近前,故意作出一副媚态。
“自然……”李仲杨开始还半眯着双眼随口应,蓦地又反应过来,翻身坐起,望着林与欢发誓道:“以后我只守着你一个,再没了别人,宝颖那儿我自会好好照顾,不让她吃苦就是。”
林与欢拧了拧李仲杨脸上的肉,狞笑道:“幸好你不笨,敢说错一个字,老娘立时把你轰出去!”
两情相悦的日子总是过得顺遂,一晃,林与欢便在西北呆了快仨月,算算日子,老三和张机他们也快到了。
李仲杨知道她要开镖局的事后,非但一点不反对,还让郑全跑前跑后地帮着张罗,以至老三他们还没现身,镖局印信都给办好了。
林与欢不相信李仲杨有这么好心,拐弯抹角地套他的话,李仲杨开始还不大乐意说,等她将“抛砖引玉”、“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这些大招都使完,最后不得不亮出美人计,李仲杨终于说了实话。
“老家伙昧着良心克扣我钱粮,逼得我只能自谋出路,如今沅水城有韩宝庭他们帮我筹谋,要是再加上你这镖局,可不就是锦上添花,日后运过来的粮草连驿站都不用走,我闷不吱声吃饱喝足,气死那老家伙!”
“合着我这镖局还是为你开的?”林与欢有种被推到坑里的感觉。
“咱们夫妻一体,还论什么你我,对了,正好我手下有人,就调给你们当镖师了。”
林与欢登时就想到“龙镖会馆”,赶紧敬谢不敏,“算了,我自己找人去,您手下那些‘将才’,小的我早就领教过了,您自己留着用吧!”
“你还不信我怎么着,要不你亲自去见见,以后他们都交给你管着,这还不成?”李仲杨急吼吼地推销,“这些家伙跟着我出生入死,一个个能征善战,如今不能打仗了,总得给他们寻个体面出路。”
见这位爷炸毛了,林与欢只好退让一步,“行了,我听你的便是,不过得让老三跟他们比试比试,若是本事不够,谁的面子我都不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