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医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见他有些不耐烦,蓝方也没立马回答他的话,只是从桌上拿起一包烟,“啪嗒”一声便点燃了一根烟条,放在嘴里吸上两口。
随即,他口吐白烟,自嘲地笑了笑。
“咳咳,他是小芳的父亲。我了解他,你们也不需要调查他,他与这两起案子没有丝毫关系。”男人淡淡地说着,吸烟的时候太大一口,还被呛了好几下。
刘法医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少喝点酒,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蓝锐集团,也许还需要你。”刘法医站起身,朝他说了这么一句。
蓝方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他,良久,才朝着法医的背影挤出三个字。
“谢谢你。”
刘法医没有回头,只是朝他摆了摆手:“无愧于心便好。”
听完他说的话,蓝方垂下头去,若有所思。
郝星雨坐在审讯室内,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哀痛苦的神色。刘法医还没回来,审讯他的是便是余队和胡俊。唐生刚刚带着宋伯岳出去了,所以没有跟过来。
问过一些基本信息之后,由于郝星雨不像宋伯岳那般无耻,余队对他的态度也就好上三分。胡俊在一旁做着笔录,瞧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刘静红一事,案发当晚,郝星雨正在学校加班,据他所说,当时和自己一起在办公室的有其他好几个小学老师。事后,几人又去吃了夜宵,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
虽说郝星雨的确有作案动机,但由于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余队调查此事后,也只得放人。
悬案突发,一起接着一起,特案组不得不在局里加班,继续调查案子。
夜晚,窗外星空点点。夏日的蝉鸣经久不绝,路边的斩白色灯管笔直穿插于树与树之间。暗色的灯光下,树叶的黑色剪影投射在马路的地上,微风一吹,剪影便瑟瑟摇摆。
万籁俱寂,不知何人的窗里,是响彻心扉的哭泣。
凶手手段极其残忍,杀人取头,余队正为此事头疼不已,唐生这时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进来,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余队呵斥了他一下,心里却是焦躁不已。
唐生扶住一旁的玻璃门,望了一眼回来的刘法医,朝着室内的二人喘着气道:“许、许小芳的头,找到了!”
“什么!”
余队一把从凳子上弹起身,和刘法医交换了个眼神,迫切等着唐生说下去。
唐生知道他俩急,立马继续说着:“刚刚有人报案,说是在丽花公园的公共厕所隔间上,发现了一具女性头颅。派出所的人赶到现场,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头便是不久前刚死的许小芳的,所以就打电话来局里说了这件事。”
说完他又补充道:“还有,许小芳的父母我们已经联系到了,现在正在赶来警局的路上。”
许小芳的父亲不是蓝锐集团门口的那个保安么,难道说他还瞒着警方些什么?刘法医正纳闷,就被余队的一串话给打断。
“特奶奶的,沙林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嚣张的杀人犯了。唐生,你先调查一下市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公众女性,负面新闻比较多的,整理出一份资料等我回来给我。老刘,我们走,去现场看看。”
“是,头儿。”唐生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两人风风火火赶到现场,只见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民警正站在厕所不远处的一旁,弯着腰安慰着一个蹲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披头散发,垂着头,年约十六七岁,应该就是发现头颅的目击者。她似乎是被吓的不轻,梨花带雨的,好让人心疼。
技术小组随之赶到,提着手电筒,在女厕所的门口进进出出,一旁还围了好些人民群众,似乎是在看热闹。
那位民警一见余队和刘法医,一声惊叹,拍着手朝二人走来。
“哎呀,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余队了吧!幸会幸会,您叫我小白就好了!”他看起来很激动,伸出右手,余队对他的热情感到有些无语,只好和他握了握手,两人都十分客气。
说罢,他又留意到余队一旁的刘法医,伸出手满脸堆着笑:“想必,这位就是法医界赫赫有名的刘启华刘法医了吧,我觉得您真的是太伟大了!”
刘法医无奈地瞥了余队一眼,余队挑了挑眉毛,二人都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有些搞笑,但拍马屁拍的显然不是时候。
他伸出手和小白握了握,淡淡道:“小白,你好。”
听他这么一说,小白有些激动,朝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道:“能认识特案组的两位大佬,小白真的很开心!真希望有一天,能跟着您二位一起办案!”
余队深深看了他一眼,想到了当年,自己也是一个小小的民警,也是像眼前的男孩一样,对那些缉拿重大嫌疑犯的特案组成员们深感敬佩。
而今日,自己也算是坐上了刑警队队长的头一把交椅,想来实属不易。
余队和刘法医走到那女孩面前,两人不知道谁先开口。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女孩幽幽抬起头,满脸泪痕,头发更是乱糟糟的。
她香肩微抖,看到刘法医的那一刹那,似乎是愣了一下。
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的一刹那,那个蹲在地上哭的女孩,居然立马起身,一把环住了站在她面前刘法医的腰,就这样紧紧地抱住了他。
刘法医也才二十五岁,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局里很多女孩都爱慕已久。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居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对自己......
做出这种事情......
“哎呀呀,哎呀呀,这像什么样子?”
余队虽说也都四十来岁了,但眼前的这一幕,他依旧没眼看。
一旁的小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美人在怀,平常人肯定是为之心动的,谁知道刘法医竟然一把推开了眼前哭个没停的女孩,神色依旧严肃。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态度傲娇而冷漠,显然是终日与尸体为伴,令他养成了这般冷淡的性子。
说罢,他瞥了一眼余队,耳根还有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