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卫民陪着胡志诚和罗元元上街转了一圈,收获还是不错的。
胡志诚说:“如果能租下码头的铺子,更方便今后的工作。同时,在那里也更容易打听到警察局长韦德宏的行踪。码头上人来人往,行行**的人,也便于隐蔽。”
两天后,孙卫民便租下了靠近东川江大码头的和善堂药铺。
罗元元和孙兰兰也来到这间药铺,给孙卫民做帮手。
“元元姐,钟老板不要你了吗?”孙兰兰天真地问。
“他不是不要我,是让我来跟你爹学做生意。你以后不能叫我元元姐,这样吧,以前我有个名号叫东丫头,不如你就叫我东哥吧。”
“好,就叫你东哥。你扮成男人的样子也很俊。”
“是吗?没变成丑八怪?”
“没有,绝对没有。”
罗元元这阵子一直扮着一个小伙子模样,闲暇的时候,就带着兰兰到码头上走走。赵宝祥兄弟知道孙兰兰是孙卫民的女儿,对她格外关照,可是对“东哥”总保持一种戒备心理。
在这段时间里,东哥按照胡志诚的吩咐,每天小心打听着警察局长的事。可是,普通老百姓对警察局长实在是知之甚少,很多人根本不认识他,更别说他住那里,都有什么喜好了。
东哥带着孙兰兰在码头周边四处乱逛,她让孙兰兰也偷偷打听和注意警察局长的事。
孙兰兰不解:“你打听警察局长的事干啥呢?”
东哥说:“那个黑心警察害死了我叔叔一家。但是,我让你打听警察局长的事,你不许对任何人说,你要是说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
一天,看见一个警察在码头上巡逻,东哥突然有了主意,授意孙兰兰这样这样。
孙兰兰心领神会,走到那个警察身边,故意跟他撞个满怀,然后就扯着那警察的衣服又哭又闹。
东哥急忙赶上去,挥手就打了那个警察一拳,并且大喊大叫起来。
那个警察恼羞成怒,便对两个小孩拳打脚踢,场面一片混乱。
码头上的工人闻声都赶了过来,把三人团团围住,那警察才收住了手。
“我要告你,我要到局长那里告你。”东哥大声嚷嚷着。
“告吧,你尽管告。我们局长除了抓**这样的大案要案以外,他才不管你这种小事呢。”
东哥满脸怒容地说:“你讲真还是讲假?你知道吗,我跟局长是亲戚,我要是告你,肯定没你好果子吃。”
孙兰兰看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开始哭诉:“他无缘无故打我,请各位大伯大叔给我做主。”
这时,赵贵祥来到孙兰兰身边,用身体护着孙兰兰,指着那警察问:“为什么这么欺负小孩?你堂堂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我没有欺负小孩,不知从哪冲出来两个野孩子,跟我纠缠不清的。”
赵宝祥早已冲到那警察面前,用威协的语气说:“你最好放聪明点,要不然我们今天弄死你。你知道这个小孩是谁吗,这是药铺孙掌柜的孩子。你知道孙掌柜是什么人吗,他是咱们码头工人的大恩人。”
那个警察见惹起了众怒,泄气了,连连赔罪。
东哥却不依不挠:“不行,这事不能就这样算,我们得把你拉到你们局长面前,让他评评理,看看他会给你这个欺负小孩的狗屁警察什么好果子吃。”
“这位小爷,我给你赔不是了,你就饶了我吧。再说了,我们局长他是个大忙人,你也别拿这种小事去麻烦他了。”
“我知道他很忙,我也好久不见他了,我正要想问问他,他的远房大表哥的孩子,他还认不认得。”
赵宝祥只知道这小子是那位气宇不凡的钟老板身边的人,却不知道这小子的底细,便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审视着他。
众人听了东哥的话,都信以为真。
那警察老老实实地说:“不说你好久不见,我也难得见到局长一面。前几天,局长去双平开会了,估计这两天回来。兄弟我就是为了这事今天才到码头上来看看的。”
这时突然有一个洪亮声音飘过来:“让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给我让开!”
人群中挤进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人。
“队长!”那个小警察仿佛遇到了救星。
那个警察队长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说:“你们要见局长也不难,下午他就回到码头。不过,他刚刚去双平开完重要会议回来,如果你们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去麻烦他,惹了他不高兴,给你一枪,你可别怪我不提前打招呼哟。”
东哥和孙兰兰知趣地走出了人群,人群也慢慢散去。
下午,东哥和孙兰兰又来到码头上张望,只见码头上有两位警察在巡逻。傍晚时分,一艘客船出现在码头上,从上面下来了几个穿着“黑皮”显得威风凛凛的人。
东哥一眼就看得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胖乎乎的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肯定就是局长,周围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只有他显得趾高气扬的样子。那身“黑皮”的肩上绣着的条子比别人多,也比别人粗。
东哥突然想起有一次在赌场里看别人打麻将,突然听到有人喊“条子来了!”,赌博的人急忙四散开来。不一会,两位“黑皮”走了进来,她才知道刚才喊“条子来了”的意思是警察来了,她当时很纳闷:“警察”为何被称作条子呢?现在,看到局长肩上的白杠杠,的确像麻将牌中的条子,她突然醒悟:莫非人们是因为“黑皮”肩上的这些杠杠像条子,所以就给警察送了这个别称?
在高山县,警察还有另一个别称叫“白腿乌鸦”,大概是因为他们腿上缠着白带子吧。可见百姓对警察并没什么好感。
东哥一边想着,一边盯着警察局长那张脸看了看,牢牢记住了他。
这时,孙兰兰却怒视着那警察局长浑身发抖。
东哥发现了她的异样,悄悄问:“兰兰,你怎么啦?”
“我认得这个恶人!”孙兰兰咬牙切齿地说。
“你认得警察局长?”
“是他害死了我爹和我娘。”孙兰兰眼光一直随着警察局长的身影移动,两束眼光风乎喷出火焰,“我认得这个恶人!”
警察局长在众人的拥簇下渐行渐远了,孙兰兰仍恨恨地怒视着他消失的方向。
“到底怎么回事?”东哥再次悄悄追问。
“没想到这种人竟然当了警察局长,真是老天不长眼。”孙兰兰恨恨地说。
原来,两年前,这个韦德宏看上了东川江边的一块风水宝地,要在那里安葬他那死去的爹,而那个地方正是孙兰兰家的庄稼地,孙兰兰的爹不同意,结果有一天,她爹娘在地里劳动,突然遭到一伙陌生人殴打,她爹受了内伤,回家躺了半个月就死了,她娘悲愤难平却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捱了半年也扔下只有十岁的兰兰,追随她爹去了。幸得孙掌柜把她领回来。最初的说法是给大儿子孙玉林娶一房童养媳,但是孙掌柜的大儿子为了不认这门亲事,便离家出走了。于是孙掌柜就把她当女儿来养,并给起了名字叫孙兰兰。
此时,孙兰兰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根本不敢去想为父母报仇的事。但是,她对仇人的嘴脸却记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今天在码头上意外碰见仇人,而且他的身份更是威风无比,竟然是高山县警察局长。孙兰兰只能把这份仇恨深深埋在心底了。
“放心吧兰兰,我们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仇了。”东哥安慰她说。
第二天,罗元元独自出门,到了一个僻静处,把衣服换了,把头发解散遮了半张脸,又变成了个乡下小姑娘的样子,来到警察局门口蹲着。
一连蹲守了三天,终于看到警察局长出门了,罗元元偷偷尾随其后。
经过半个月的蹲守跟踪,罗元元终于弄清了警察局长的一些行踪。
罗元元回去向胡志诚报告说:“那个警察局长的家就在警察局旁边,门口也有卫兵,不好靠近。但是局长还有另外一个隐秘住处,在西来街的尽头。局长每次去哪里的时候,只带一名随从,进门后就把门关上,门外没有卫兵。”
胡志诚说:“估计那是他姘头的住处,我们就在那里动手。”
胡志诚根据罗元元提供的地址,对韦德宏的住地进行了两次实地勘查,然后与孙卫民制定了的行动方案。
对于刺杀警察局长韦德宏的计划,孙卫民最终也同意了。他说:“韦德宏在高山县称王称霸多年,干了不少坏事,不单是兰兰的爹娘被他害死,他还曾为了夺取别人的家产,设计害死过同村的一位财主。这个人做事一向阴险狠毒,是该给高山县老百姓除此大害虫了。”
真正采取行动的那天,罗元元报告说局长已经往西来街去了,胡志诚和孙卫民便决定当天深夜动手。
他们谋事的时候,罗元元从始至终都参与了,孙兰兰还小,孙卫民没有让她参加进来,但却要让她知道,他们谋划的行动也是在为她的爹娘报仇。
孙兰兰说:“让这个恶人多活了两年,算是便宜他了。”
罗元元说:“等你长大了,也跟随诚哥闹革命,我们要把所有祸害穷人的恶霸全杀光。”
孙兰兰知道他们晚上要出去做大事情,可能与那个警察局长有关,但具体要做什么她并不知道。为了给大家一点支持,孙兰兰特地给大家做了夜宵。
行动结束之后,胡志诚和罗元元直接回到了岜思山莲花洞。
第二天清晨,一群“白腿乌鸦”在西来街进进出出,而且一个个神色肃穆。不久,西来街上围满了好事的观众。围观的人很快传出一个令人惊悚的消息:警察局长在姘头家里被杀了。
孙兰兰听到这个消息,两只眼窝马上蓄满了泪水,她赶紧躲到僻静处去拭眼睛,可是,眼泪却越拭越多。她在心里默念着:“爹,娘,害死你们的恶人终于遭报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