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元看李孝甫夫人和李春莹也进来了,罗元元走到李春莹面前说道:“春莹,你怎么也来了,你也喜欢看我们玩枪吗?”
“那当然。其实我也会打枪。”李春莹答道。
自从李春莹来到月牙寨后,罗元元就喜欢上这个漂亮的姑娘,不只是因为她是李程钜的女儿,更因为她是在外面读大学的女学生,知书达理,文质彬彬,这在罗元元眼里,简直就是仙女了。
“那好啊,有空我们也可以比试一下枪法。”
李春莹笑道:“我是不敢和寨主您比试枪法的,在月牙寨,谁不知道寨主是神枪手!”
李孝甫听了,就用含笑目光看了罗寨主一眼说道:“哼,罗寨主也有巴结别人的时候。”
罗元元回敬一句:“我们姐妹说悄悄话,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关心你的枪打得准不准吧。”
李孝甫听了,也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好呀!那就先比试一下吧!”
罗寨主又问:“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会打枪吗!要不然你亲自来跟我比枪得了!”
李孝甫听了,又呵呵一笑说道:“罗寨主,让你的徒弟黑娃帮我试枪,我相信,他不会使诈吧?”
“不会。只要你的枪是真的好枪。”黑娃大声说道。
李孝甫听了,就看着黑娃笑道:“我们有一句老话叫,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感觉你的徒弟黑娃的确是一个神枪手!”
黑娃听了,看了李孝甫一眼说道:“李厂长放心吧,只要枪没问题,我要打麻雀的左眼就绝不会打它的右眼。
罗元元听了,大声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开练吧!”罗元元说完,就拿着枪来到了一个靶台前面。
黑娃也拿着新式突击步枪来到了罗寨主旁边的靶台前面。两人现在都趴在了草地上,练习对目标靶子进行射击了。
每人五发子弹,不限时间,开始射击。
黑娃却不急着开枪,他此时就是一个要用实践来检验武器性能枪手,因为他知道,如何让武器在实战中发挥更大的作用,那就要一边研究,一边进行实弹射击,只有这样,才能在实战中看到新研制的武器有什么优点和不足,然后扬长避短,研制出先进和实用的武器。所以说,今天的比试,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让武器发挥出最佳性能来。
从这一点上来说,黑娃就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现在黑娃和罗元元师徒俩在各自的靶台前趴好后,开始进行实弹射击了。
砰!黑娃率先开了第一枪。
九环!
罗元元听到报靶人报出黑娃第一枪的成绩,她也是有些吃惊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支新枪,竟然可以打出这么好的成绩。同时,她也为自己的徒弟而高兴,这小子又长进了,分明就是一个神枪手了!
砰!罗元元也打出了第一枪。
十环!
哇,罗寨主不愧是神枪手!
接着,黑娃又打出第二枪。也打了个十环!
真是名师出高徒,黑娃的枪法也真不赖!
最后黑娃打出的成绩是四十六环。平均每一发都在九环以上。这可是很难得的好成绩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几枪证明了,李孝甫的新式突击步枪射击精度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罗寨主最后的成绩是四十七环。
罗寨主赢了一环!
围观的人都热烈地鼓掌。既为两人精彩的射击比寨喝彩,也为李先生的新式步枪喝彩。
李春莹看到李孝甫的枪竟然能打出这样的好成绩,也在一边大声地鼓掌叫好了,并抱着李夫人祝贺道:“李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李先生是我们的英雄啊!”
李孝甫故意来到罗元元身边说道:“罗寨主,事实证明还是你的枪法更胜你徒弟一筹,但是,你说句公道话,我制造的武器怎么样?”
“好!很好!李先生的枪真的不错!”罗元元真诚地赞叹。
李春莹趁机说:“寨主,我想拜你为师学习枪法,请你收下我。”
李孝甫也怂勇道:“罗寨主,这个你必须得答应。”
罗元元看着李春莹漂亮的圆脸,心中早就喜欢,再看看她那真诚的眼神,便高兴地说:“好吧,这个徒弟,我收下。”
正当罗元元和黑娃比枪的时候,胡志诚带着潘秋悦再次来到板硐寨,见到了韦国强的父亲。
韦国强的老父身体硬朗。
见到有客人来访,韦老伯乐呵呵地招呼着客人。
“你们是谁?”他似乎认得眼前这两个人,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胡志诚见到韦老伯身体硬朗,头脑清醒,心便放宽了许多,他双膝跪下,给韦老伯磕了三个响头。
“韦伯伯,国强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在抗日战场上并肩战斗过,今天我就代他给您磕头了。”
“国强他人呢?”
韦国强已经牺牲了,是被日本人打死了。可是,胡志诚却不忍心把这个悲伤的消失告诉他的老父亲,于是胡志诚说:“国强还在新四军部里,他正在带领着战士们跟日本鬼子作战。”
韦老伯眼睛里流出了两大颗浑浊的泪水,轻叹一声说:“那么多年了,也不回来看看我。”
胡志诚向身后指了指潘秋悦,“这是你儿媳妇,她把国强的一个信物带回来给你。”
潘秋悦走上前,只喊了一声“阿爸”,便已泪如雨下,但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你是国强的媳妇?”
“是。我们在部队里成婚了。阿爸,当年我们结婚没能给你磕头,今天让儿媳妇补上吧。”
说完,潘秋悦也双膝跪下,结结实实地给韦老伯磕了三个响头:“阿爸,儿媳妇祝你健康长寿。”
潘秋悦递给韦老伯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只有一顶新四军军帽,这是韦国强留下的唯一遗物。
“这是国强托我带回来给您的,他现在是一名新四军的干部,带着一个团的战士呢。他太忙了,回不来,只能由儿媳妇代他向您行礼了。”
韦老伯再次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子迟钝地转动着,在潘秋悦脸上看看,又往胡志诚脸上看看,长长叹了口气。
韦老伯打量着胡志诚,虽是满脸的倦容,但神清气爽。
“你是谁?”韦老伯再次问道。
“我是国强的兄弟,也是当年的红军。十年前,我们红军特勤队还往过你们板硐寨,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还记得我吗?”
韦老伯摇摇头:“有点面熟,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就是当年红军特勤队的副队长,我叫胡志诚。”
“哦。”
“今天我过来,还有一事相求,国强告诉我,你们家藏着太平天国翼王的遗物,可否拿出来,让我一看。”
“什么,他连这个都跟你讲了?”
“讲了,全都讲了。不瞒您说,我就是翼王的后人。”
“你是翼王的后人,你姓什么?”
“我姓胡。”
“姓胡?你父亲是?”
“我曾祖父亲叫胡天翼,我高祖是胡永活。”
“这就对了。”韦老伯身体为之一震,他虽然记忆力衰退了,但是头脑却是很清醒。“老天爷啊,终于让我见到了翼王的后人!”说完已泪流满面。韦老伯默念一声:“阿弥陀佛,难道这是在做梦?”
胡家本来姓石,正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后裔,翼王兵败被满门抄斩,只侥幸留下一脉,东躲西藏几十年,世人极少有人知道翼王后人所在了。
但是,韦家是一个例外。
韦老伯名叫韦永昌,曾祖父名叫韦忠义,世世代代效力于石家,到他这一代,做了个账房,跟随翼王征东征西。翼王兵败后,韦忠义逃回家乡,生了个儿子取名韦星宏,生的魁梧有力,从小习练拳脚功夫,由于家境还算殷实,韦星宏仗着一身的功夫,通巴结绅做些无本买卖,赚了大钱。
到韦永昌这一代,于三十年前搬到南疆省的兰溪县居住,专以打猎为生。
韦永昌说:“你父亲为了躲避清廷的追杀迁到高山县山城隐居。我曾到山里拜访过他,那年你大概只有十岁吧。”
“关于我的家世,父亲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他不是不想告诉你,只因为你还年轻,他要等你长大成人了,稳重了,才慢慢告诉你的。”
“明白了,没想到我十八岁那年就不辞而别, 广东当兵去了,一去就是十年。回来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都怪我糊涂啊!”
“理说,你做的也没错,老天有眼,让你终于找到这里,让我也了却一桩心愿,我可以安心地去见地下的先人了。”
胡志诚主动拿出韦国强写给他的那张字条,给了韦永昌:“老伯,这是国强写给我的字条,你认得吧。”
韦永昌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首诗:“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寨。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认得认得。有这个信物,我就可以把翼王的遗物交给你了。”
韦永昌老人拿出翼王的遗物,却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大刀。这把刀一看上去就有一种霸气,刀形为铜柄双手带,刀长约三尺有余,绿色的鱼皮鞘,两端鎏金雕龙,中间还有一个鎏金箍。铜质刀柄有四段鎏金雕龙,三段烧蓝,刀鞘及刀柄两端镀金,极显华贵。
胡志诚双手接过大刀,仔细端详,不由得赞叹道:“这刀必是宝刀之中的极品!”
韦永昌老人说:“据我的知,当年成吉思汗也有一批大汗金刀。大蒙古国建立以后,成吉思汗专门请工匠打造了一批金刀,刀形均为蒙古短刀,木柄钢刃,刀鞘及刀柄两端镀金,称之为大汗金刀。金刀造好以后,成吉思汗把它们赐给战功赫赫的猛将,以激发将士斗志。据说成吉思汗手下仅有十位猛将佩带大汗把刀,就是这十位猛将横扫欧洲,马踏中东,在历史上创造了最辉煌的战绩。你手中的这把刀,却是翼王专属的金刀,世上仅此一把,所以,完全可以跟大汗金刀相提并论。”
胡志诚看见刀柄上赫然刻着“天国翼王”四个字,深知韦永昌老人所言不假。
“这刀虽多年不用,但仍然锋利无比,能一刀斩断碗口粗树木。”
胡志诚把刀紧紧抱在怀里,对韦永昌鞠了一躬,说:“谢谢你,韦老伯!”
“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归完了你。”
韦永昌说着,又拿出一本小册子交给胡志诚:“这本小册子一直跟这把金刀一起存放。”
胡志诚翻开一看,却是一本旧时记事本,纸片已发黄,可是上面的字迹仍清晰,赫然写着“天国悲情记”五个大字。
接下来是一段较为潦草字迹——
胡志诚一边仔细辨认一边读了出来:
天国战神石达开,十六岁投身义军,十九岁统帅千军万马,二十岁封为翼王。亲率太平军迭克九江安庆天京,定都天京后,出巡安庆,设官安民,政绩颇佳。值西征失利之时,受命主持军务,痛歼湘军,夺回武昌,扭转战局。既而进军江西,困清妖于南昌。天京危急,翼王率师救援天京,大破清妖,其功盖世,其勇无双。
天国宗教,向来严酷,所到之处,毁烧孔庙,若非天国印书,即为妖书,以致儒生尽去。唯翼王从不毁庙烧书,且尊儒重读。翼王虽与天王政见相左,但无意另立新旗,自建新号。然天京事变,诸王自相残杀,乃至翼王被逼无奈,出走天京。至翼王出走天京,仍以解除百姓疾苦为念,北征南讨,出生入死,欲解斯民之倒悬,拯天下于水火。奈何时运不济,大渡河畔,英雄末路。
天国衰败,实乃天王之误!天国定鼎天京,事业兴旺,若天王能以天下万民为念,发兵北捣妖穴,则今日天下妖氛廓清久矣!怎奈天王居功自傲,深居王府,骄奢淫逸,不理朝政。且天王心怀偏狭,嫉贤妒能,任人唯亲,诏杀东王,招致金陵之变,幸翼王回师靖难,天京形势转危为安。若天王能回心转意,顺应天下民心,天朝事业犹大有可为。然天王一错再错,终致天国分崩离析。天国衰败,丧师失地,莫不与天王有关!若非天王倒行逆施,焉有天国今日之败!
老臣韦忠义临终绝笔,以示后人。
胡志诚读完那段“天国悲情记”,顿觉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