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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97

浮华转头空 秋风挽珠帘 2557 2024-11-19 02:32

  选会首,是山陕行商一贯的做法。

  但凡有山陕会馆在,便要在这常驻西商中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头面来。

  一来协调本地商务,调解商路纠纷,二来也是西商对准地方的支应,但凡有什么事儿,都是由会首出面的。

  所以这会首,虽是个烫手山芋,却也是西商社群中极重要的公选职位,凡能当选会首者,无不是当地西商中无论财力、名声、关系都出类拔萃的人物。

  张堂文坐在议事大厅中,正在与几位相熟的西商老板闲聊,还未到吉时,公选流程还没开始,在会的西商却都已到齐了。

  就连高德宽也早就来了,一脸冷笑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身边簇拥着的,皆是与他同样,对张堂文有意见的西商。

  张堂文有意无意地瞥了高德宽那边一眼,心中也是犯了嘀咕。

  这打什么时候起,我张堂文竟然在会馆里树了这么多敌人?

  张堂昌坐在张堂文的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小声嘀咕道:“别瞅了!树大招风,人无完人,还能全是笑脸喽?高德宽身边那几个,都是在灾民入城时受了损失的,这账,早晚算咱张家头上的!不妨事!”

  张堂文点了点头,瞧了一眼堂上的自鸣钟。

  时候差不多了,张堂文缓缓地站起身子,抖了抖两袖,正要开腔说话,一旁的高德宽却是不阴不阳地喊了句,“怎得?这就要开始了么?人还没齐呢!”

  张堂文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四下看了看,这人都到了啊?

  高德宽冷笑着站起身,耸了耸肩膀,“这党家人呢?玉隆杰说起来也是赊旗镇上木业的头牌,怎么连个人都不来么?”

  “姓高的你是不是喝醋喝多了!”张堂昌呼地一下便站了起来,指着高德宽骂道:“吃醋都能晕了头,你也是赊旗镇上独一号了!玉隆杰如今是我哥哥在执掌,他一人代表党家玉隆杰、张家合源记不行么?”

  “不行...”高德宽却是抠了抠脸颊,冷冷地打量着张堂昌,“玉隆杰...我只认党家人,你们姓张的,老子不认!”

  “姓高的!党老爷子遗嘱里说了让我哥哥和党二爷一起招呼玉隆杰的生意,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没记性!一天一个毬样...”

  “那遗嘱,谁知道是不是你姓张的写的?”

  “日你先人的...”张堂昌来之前还劝张堂文要收敛脾气,这会儿却是自己已经按捺不住了,骂骂咧咧地便要上前去找事儿,张堂文赶紧拉住他的衣衫。

  今儿毕竟是选会首的日子,在会的西商都在,真闹起来了岂不是要让大家看笑话。

  传出去,更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呢!

  “高老板,党二爷去省城进料还没回来,我张堂文是顺了党老爷子的遗嘱才多事插手了党家的生意,高老板要是有异议,只管上衙门上商务局递状子去,今儿是选会首的日子,不是...”

  “选什么会首!党家人不来你选不成!”高德宽缓缓地走出人群,站到当中来,“张堂文,你以为这世上就人能拆了你这虚伪做派了么?现在选会首,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再罢免你么?我西商丢不起这人!”

  高德宽冷冷地瞪了张堂文一眼,抱着拳冲着众人施礼道:“诸位勿急,趁着今儿各位都在,高某就让诸位都见识见识这姓张的真面目!”

  高德宽冲着屋外沉声喝道:“松涛!上来吧!世叔给你做主!”

  张堂文心头一沉,这高德宽把党松涛搬出来干什么?

  随着高德宽的话音,党松涛从旁边的小屋中缓缓走出来,垂着头,缓缓来到大厅中,躬着身子朝着在座的众人施礼道:“党家孤子党松涛,见过各位老板!”

  这党松涛,已经自闭在党家有几个月了,谁都没见过他,就连张堂文几次登门,都被闭门谢客了。

  今日一见,神情萎靡,身形也瘦了不少,哪里还有纨绔子弟的样子。

  高德宽冷笑着来到党松涛身边,拍了拍党松涛的肩头,朗声说道:“松涛,把你的苦衷说出来,世叔我,和在座的诸位西商,都会替你做主!”

  “松涛!这么久了,你一直闭门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张堂文也是上前一步,打量着党松涛,“多次登门拜访,都是不见,今日却来了,所为何事?”

  党松涛抬起头,看了看张堂文,犹豫着缓缓说道:“我...我要告...告张堂文...他...他夺我党家产业...”

  厅上顿时一片哗然,张堂昌更是暴怒着上前揪住党松涛的衣领,怒喝道:“党松涛!你想干什么!你敢诬陷我哥?”

  “你想干什么?”高德宽却是一把将张堂昌推开,将党松涛护在身后,“张堂昌!你不就自恃有几条枪么?今儿个堂上这么多人,你还敢威胁党松涛不成!”

  “我放你娘的屁!”张堂昌顿时青筋迸出便要冲上来理论,张堂文却是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一把拉住张堂昌,站到高德宽的面前,“都冷静!听我说!”

  张堂文皱着眉头打量着高德宽身后的党松涛,心中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松涛...你既要告我...就堂堂正正地站上前来,把话说明白喽!我,张堂文,究竟是怎么夺你党家产业的!”

  党松涛明显畏缩了,他迟疑着向后站,高德宽却是一把拦在了党松涛的腰间,“松涛...不要怕他!今天世叔在这儿,他不敢难为你!”

  党松涛看了一眼高德宽,深提了一口气,勾着头走上前来,“你...你故意引我爹...去染病的灾民那儿,致使他感染疟疾!好在...好在我寻医诊治,才没让你奸计得逞!后来...后来你与我那外宅串通,故意当街气死我爹!又伪造遗嘱...占我家财...”

  张堂文听着这子虚乌有的指控,心惊胆寒地打量着党松涛的脸色,“松涛...松涛!我与你爹,党老爷子!相识相知几十年了,我尚未成年就与你爹一同走南闯北了!你爹若在...你这话,你还敢说么!”

  “张堂文!你虚伪至极!”高德宽却是打断了张堂文的话,厉声喝道:“正是因为你与党老爷子的深情厚谊,才更证明你张堂文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高德宽朝着厅上的众人拱手说道:“诸位!如今苦主已出,还请诸位深明大义,为党家伸冤!”

  张堂文看着党松涛低垂的脸,脑中此时却是一片空白,一不留神之间,竟是眼前一黑,径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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