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了
“安乐!安乐!你快看!是五月天的海报啊!五月天又出新专辑了!哇哇哇~快点陪我去买!”俞佳激动地不断扯着一个清秀少女的衣角来回晃动,示意她看马路对面cd店玻璃橱窗上的特大海报。
每个少女读书的时候,总少不了仰望几个大明星,而她则是五月天这个组合的忠实粉丝,盼这新专辑出来可是盼了好久了。
被称为安乐的少女头也不抬,继续翻着手上的娱乐杂志,有气无力地说:“不看,不去,不买,我对他们不感兴趣,要去你自己去……”
一看她这个样子,俞佳就不乐意了,难得有时间出来逛逛街,这个人还恹恹的模样,真是扫兴极了,忍不住生气地撅起嘴:“我说你啊,至于吗?自从你那什么akb48第五届总选举结束后就一副七魂没了三魄似的模样!老娘我作为你伟大的死党,在宝贵假期,牺牲和男朋友亲亲我我的宝贵时间带你出来散心,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冷不防又被戳中伤心事,清秀少女瞬间就鼻酸了,忍不住悲从中来,转身死死抱住俞佳干嚎不止:“呜呜呜呜呜……我能不伤心嘛!宅姐得了第一,我家优叔居然才第二,还有我家娘娘才第九,这排名不是说不好,可是我是饭优菜的嘛!女王要毕业,大帅也要走……以后akb48都是些不认识的妹子了,最重要的是,贴吧里的人叫嚣着让娘娘也毕业!那让我优叔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们优菜党也是有尊严的,头可破,血可流,cp绝不容拆!”
俞佳嘴角抽了抽,真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你真不亏是极品宅女……还学人家追什么cp,我说你不会真的是个弯的吧?哪有女生看着两个女生两眼泛青光的?我看你都要走火入魔了,一个总选举就能让你伤心成这样,那以后她们要是都各自嫁人了,你说你要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安乐仰起头,捂着耳朵抱头哀嚎起来,惨叫声堪比杀猪声般凄厉,把路边的报亭小贩吓得一惊一乍。
“娘娘是我优叔的!优叔是我娘娘的!嫁人这种事情不在老娘的接受范围之内!没事别跟我提,省得我心脏病发!”安乐凶狠狠地冲俞佳呲牙。
“呸呸呸……你哪来的心脏病啊!好好说话,拿这个开什么玩笑,得了得了……”俞佳无奈地摇头,“既然你不想去,那你就在这边看杂志吧,我过去买五月天的新专辑,一会过来。”
“嗯。”安乐应下。
眼睁睁地看着俞佳像头小鹿一样开开心心地往对面的cd店蹦哒过去。
清秀少女潇洒地转过身。
“老板,这本杂志多少钱?”安乐豪迈地拎起一本娱乐杂志,拍在眼前这位哆哆嗦嗦的老头面前。
这位可怜的阿伯被安乐刚才疯子般的行为吓了一通,险些开口说不用了,送你了吧亲~~~
但是他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哪!哪能真的不要钱!遂老伯扶了扶老花镜看见这少女现在的情绪还算稳定,便巍巍然地伸出10根手指:“10块。”
要命了,现在物价怎么都这么贵啊!
安乐窘,认命地掏出钱包打算付款,结果当啷一声,一枚一元硬币掉下地并且咕噜噜滚远。
“我靠!我的钱啊!” 爱钱如命的安乐一声惊呼,条件反射不负众望地紧紧追着那枚硬币一路地跑,哪里还管得上什么杂志和死党俞佳同志。
因为安乐刚才所站的方位有点高,所以硬币滚得很快,嗯?居然还会拐弯?硬币一路滚,安乐一路追,硬币滚进了一条死胡同,终于――
“哼,你以为你逃得过姑奶奶的手掌心吗?” 安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一脸得逞,弯腰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硬币,随意吹了口气。
不知道听谁说过,这钱啊,就是肉眼可以看得见的神,所以哪怕只是一枚硬币,都是不容亵渎的。
……所以你还是乖乖回到我的钱包里吧~
清秀少女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笑得甚是市侩。
忽然,头皮一麻。
我靠,难道是杀气?安乐迅速转过身。
“汪!汪!汪汪!”只见一条瘦不拉几连毛都没剩几根的狗,正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地冲她狂吼不止。
安乐第一个想法:好丑的狗!
安乐第二个想法:它吼的是我?
安乐第三个想法:我死定了,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喂!你这流浪狗想干啥啊?”安乐胆怯了,腿还有些抖,心想它该不会真的想咬我吧?怎么看这皮包骨的身材都像是几年没进补过肉的后果,何止是想咬,更像是想吃了我啊!
安乐在心中哀嚎,学无止境,万般懊悔自己这些年来啥都学点,怎么就是没有学芭蕾,不然现在随便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飞踢也能保保命啊!
[尼玛!你踩到老子的鸡腿了!]
瘦狗凶神恶煞口中唬唬地低吼着,黑白分明的眼中噙满敌意,凶狠狠地瞪着安乐。
“嗯?”安乐当然没听懂它的话,倒是注意到自己的鞋底黏黏的,低头一看……
“我靠!我踩到屎了?!”安乐哀嚎。
“汪汪汪汪汪……!”瘦狗当即就气得急跳起来了!
[狗爷我省了几天都没舍得吃的鸡腿,被你踩得稀巴烂不说!你丫还敢侮辱它是屎?你说它是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老子的感受!]
安乐觉得眼前一花,只瞬间一只脏兮兮的狗腿无比放大在她的面前,下一秒她被华丽丽的踢飞了!
是的,她被踢飞了!
她被一只狗腿踢飞了!
我的天!难道现在的狗都开外挂了?不对,她还吐血了!她会死吗?她会是这世界上第一个不是被狗咬死,而是被狗踢死的人类吗?她好像还听到一声狗叫类似'呀咤'……
狗兄,您今年贵庚啊?您一定很崇拜李小龙先生吧?
………
地府――
“阎王,你家小白踢死人了。”
黑白无常满脸黑线地看着高堂上的阎王道。
“啥?那孽畜!本王公务繁忙没管它几年,居然还给本王整出人命案子!”阎王暴怒,瞬间拍案而起。
已经几年没管了……吗?
难怪那狗连屎都吃得那么香……
黑白无常二鬼心照不宣,轻咳两声,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阎王虐畜什么的,他们还是装作没听见的好。
要不是今天恰好发现有这么一个阳寿未尽的新魂,小白恐怕到死都不会被阎王想起吧?作为人间的一只狗,被阎王调'教几天就抛弃什么的真是太可怜了――
倒霉的那姑娘就更可怜了,她怎么可能会想到区区一条狗竟然也会咏春拳!
“把她的魂魄重新放回去怎么样?”阎王合上黑白无常呈上的资料,有些心虚地问道。
“不可,此人的身体早被阳间的大夫拖去鉴定已死绝,阳间对起死回生之事甚是敏感,如若再把此人的魂魄放回去,只怕被拖去阳间的研究所用不了几天又得下来了。”黑无常严肃地道。
“玉帝那老儿,上个月到现在都还没有给我们地府拨款,孟婆都没银子买七泪了,看把咱们孟婆给哭得,她的伤心泪都攒满好几个坛了。”阎王一边抠着鼻孔,一边吐槽道。
孟婆汤八泪为引:一滴生泪、 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 五寸相思泪、 六盅病中泪、 七尺别离泪、这第八味,便是一个孟婆的伤心泪。
由于资金短缺,所以这孟婆汤倒变得金贵得很,鬼魂们不攒够钱都喝不上孟婆汤,喝不上孟婆汤就没有转生的机会,目前这新魂留又留不得,要说免费给她一碗孟婆汤吧,阎王的心可比孟婆的都还疼。
他还能咋办,人家阳寿未尽,给人家喝孟婆汤也于理不合啊。
“就让她重新投胎吧!这次没她的孟婆汤的份便是!”阎王停止抠鼻屎的动作,大手一弹,甚是洒脱。
黑无常瞳孔瞬间放大,脸色铁青,敏捷地避开那颗急速而来的硕大黑色物体,拖着白无常迅速一道烟而去,直行到一公里外的彼岸河两鬼才忍不住趴河边上大吐特吐,那些污秽物引得彼岸河下无数冤魂不住哀嚎。
……
“小姑娘,看在你也算是被阎王祸害的份上,和我们也算是同道中鬼,我们兄弟二人就帮你找个好人家吧!”白无常温柔地望着手中的一缕魂魄,随后把它用力揉成了一颗珠子,扔进一个洁白如亮的马桶里。
正在翻资料的黑无常眼看他拉闸冲水一气呵成,愕然问道:“你在干什么?”
白无常道:“送她去投胎啊,怎么了?”
“那个是去异世的渠道!还没来得及完善的!你送她过去是人是畜都不能确定!一直以来我们用的是这个!”黑无常咆哮,闪开身露出一只又脏又旧的马桶。
白无常顿窘!
完了完了!
这就是深度近视的悲哀啊! 世界就是个平面,二十米开外雌雄同体,三十米人畜不分,他情况更严重便是了,他保证,明天一定托梦让扎纸店给他烧副眼镜!
小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只能来生再见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乐慢慢地有了意识,先是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时强时弱。
该不会是寝室的妹子们又围在一起看岛国片吧?难道不知道要把声音调小一点吗?
安乐感觉自己的老脸都红了,随后从传来的触觉,她感受到自己是被紧紧包围起来的,让人觉得温暖,但是同样令人近几喘不过气来。
等等,这感觉不对吧!
我的纤纤素手呢?我的大长腿呢?我为什么动不了啊啊啊啊啊!
难道我是被人绑架了?
难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正在被人毒打,很快就轮到了我么?
安乐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隐隐约约还有别的声音传来:
“夫人,用力啊!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
“小姐!加油!将军正在外面等着您哪!”
用力?孩子的头?怎么那么像正在生孩子的台词?小姐?将军?什么个情况!我在做梦吗?还是你们在看电视?
不……不是,我说你们看电视也先放了我啊!
安乐张口想说话,却又张不开,便心慌极了。
随着女子凄厉的一声惨叫,安乐身子一轻,感觉浑身失去了束缚,好不自在。
“小姐,小姐,是一位小小姐呀,长得可像您了!您看多漂亮呀!”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安乐顿时不可置信,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绝对是在做梦!
她好歹有一米七好吗?这女人居然把她当婴儿般抱起来,这可能??除非她到了巨人国!可这世界上真的有巨人国?这不是做梦还能是什么?
“不对,孩子没哭,快!快把孩子给我!”接着响起一把女高音,和安乐楼下菜市场买猪肉的欧巴桑一样的,一把专属于肥胖女人的声音。
安乐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是。”
接着安乐不知道被谁倒拎起来,一只肥大的肉手泰山压顶般拍向她的屁股。
“啪!!”
明明打的是屁股,为什么安乐有种黄胆水都要吐出来的感觉。
痛……痛死我了!
你个老妖婆!你以为全世界人都像你一样肉厚耐抽是不是?!你丫的!老娘跟你有仇是不是?!
安乐痛得满眼是泪,张嘴就想骂,结果……
“哇哇哇哇……”一阵初生婴儿的哭声响起。
安乐惊得立刻闭上了嘴,这、这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她变成了小孩子?谁能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并没有人能回答她。
还在抽抽搐搐地哭着的她,被人迅速用布裹住了。
“来……把孩子给我……”一把好听但很虚弱的声音响起,安乐被人换了个怀抱。“乖,孩儿不哭……”额头被轻轻触摸,声音很温柔,安乐的心都要被化开了。
她想起了她老妈,虽然她平时对她很粗鲁,惹她生气少不了一顿打,当然,她不会傻到站在那里让她打的,她想她老妈也舍不得真打;或许,在她如现在这般小的时候,她老妈也曾做过和这个女人一般的动作吧?
光线不强,这大概是在傍晚吧,安乐想道,努力睁开溢满泪水的双眼,顿时惊呆了,朦胧间看到一张漂亮的脸,渐渐转清晰,只见这张脸眉目如画,清丽难言,虽然脸色十分惨白,毫无血色,但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个绝色美人 。
安乐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雅儿捂嘴笑道:“瞧小小姐这怔怔的模样,怕是被小姐的美色镇住了呢。”
慕容嫔如忍不住低低浅笑:“净胡说,小孩儿懂什么?”
面临生儿这种大事,屋内居然只得三人,一个是接生婆,一个是丫鬟雅儿,还有一个自然是这个就算是在生孩子、也依旧风华绝色得不得了的女人。
“将军他们都在外头候着么?”慕容嫔如问道。
“是的,小姐。”
“………”慕容嫔如忽然沉默了。
雅儿不解地看着她:“小姐,你怎么了?”
慕容嫔如轻叹一声,如诉如怨,美眸深处,是他人难以参透的情绪。
她抬眸,递给接生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接生婆忙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状况没遇过,也是个人精了,一看慕容嫔如传达过来的意思,似乎也明白了三分,连声道:“小人懂,在夫人您给个准话之前,小人决不会乱说话的!”
慕容嫔如虚弱地嗯了一声,挥手屏退了接生婆。
雅儿疑惑地看着慕容嫔如。
慕容嫔如沉吟了片刻,幽幽地开口:“自古以来,男子可三妻四妾,人尽可妻,女子却要三从四德,出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对方年老还是俊杰,往往不如意居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有几何?”
“小姐……”雅儿担忧地看着慕容嫔如。
“我可怜的孩儿,娘亲多么想陪伴你长大,可惜为娘命不久矣,你爹爹也常年驻守边关不能护你周全,傲雪恨我夺她夫婿,必不会好好待我的孩儿。如若她以后看你碍眼,随便把你许给不好的人家该如何是好?”慕容嫔如蓦然垂泪,“娘亲给不了你一个完美无缺的体魄,许你一个男儿的身份可好?往后的日子可能会苦些,总好过许个不好的夫家受一辈子苦,往后遇到喜欢的人了,再恢复女子的身份也不迟。”
“小姐!”雅儿十分诧异慕容嫔如的想法,“安家男儿必定上阵杀敌,步入朝廷,小小姐若作男儿身份岂不犯欺君之罪?”
“我身中奇毒怕已活不过年初,可怜连累我孩儿这般小就经脉受损,一辈子与武学无缘,连自卫都是难事谈何杀敌?”慕容嫔如眸中虽噙着泪,却气势如虹,却让人不由生畏,“再者,你何时见我云南慕容家的人被人欺了去?怕了谁?”
“小姐,您不要这般说道,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回去找老祖宗……”雅儿落泪。
“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心中自然有数。雅儿,我对你是十万个放心,往后我的孩儿就多劳你费心了。”慕容嫔如褪去凌利虚弱地靠在床沿。
她目光清幽,望向雅儿:“既然我要给的我孩儿这个身份,想来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雅儿抹了抹泪,她冰雪聪明,又哪会不懂慕容嫔如的意思。
至少,这接生婆是留不得在京都的了。
雅儿忙去找东西把安乐裹个严严实实,通知接生婆一人进门,在接生婆身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接生婆顿时眉笑眼开,连连点头。
雅儿舒了口气,又去知会外面的丫鬟们,让她们扯着大嗓门去散播安家二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的消息。
安乐因为哭累了,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沉睡过去,慕容嫔如望着怀中还皱巴巴的婴儿,脸上挂上了一丝温柔,随即又变成忧愁:孩子,娘亲不怕死,因为那边有人在等娘亲……娘亲只怕去了以后独留你一人无依无靠,甚至有歹人迫害,到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你……
能否帮娘亲守护属于慕容家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