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晓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些不忍，可是若不把戚维强的念想断了，就是对他残忍，也是对她跟苑海天的关系不负责任。
“维强，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对我很好，所以，就算没有遇到海天，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每一次你对我好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对不起你，心里会很歉疚。我不能利用你的好，来纵容自己。更何况，我已经遇到海天了，我们快要结婚了。你的好，还是留给更适合的人吧。”
“小小！哪有什么更适合的人！从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才是最适合的人！小小，海天他，真的爱你吗？”戚维强的情绪激动起来。
卓清晓神色黯淡了一瞬，可是很快就笑着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好好相处下去，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会很好的。”
“你宁愿选一个不爱你的人，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小小，我知道海天很好，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像我一样爱你。你从前不是还开玩笑的说过，如果嫁人的话，一定会找一个爱你比较多的人吗？”
卓清晓的面前浮现出苑海天微笑着看她的面孔，脸上笑的很甜蜜：“是，如果我没遇到他的话，也许我会这么做。可是，我要嫁给海天，这一点，我很确定。”
“小小！”戚维强一把拉住了卓清晓的手：“不要这么快就下定结论，海天他，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你会很辛苦！”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维强，虽然他认识我才几个月，可是，我认识他已经十年了。”
戚维强睁大了眼睛。
“我在十年前就喜欢上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变过。所以，那天相亲的时候遇到他，我就告诉自己，这是老天的安排，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他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会愿意去做。更何况，他要娶我了。维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放弃吗？”卓清晓冷静的看向戚维强的眼睛。
戚维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卓清晓清亮的大眼睛。卓清晓把手从他手中抽出，他才猛地醒来一般，一把又把她的手拉了回去。
“维强，放手！”
“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一段这么久的暗恋，久到我自己都觉得只是一场梦而已了。除了燕子以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这只是我心底的一个梦，可是现在，这个梦要实现了。维强，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能够嫁给他，是我这辈子觉得最美好的事。”
戚维强的手越收越紧，卓清晓的手开始有了痛感。
“维强，放手好吗？你跟海天是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戚维强不放。
“维强，你别这样。”
“放开小小。”冷不防的，苑海天的声音闷闷的在他们身后响起。
卓清晓吓了一跳，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一下站起来。他到了多久了？又听到多少话？
戚维强松开了手，卓清晓赶紧走到苑海天的身边：“海天，你来了。”
苑海天在笑，可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谈完了吗？我送你回家。”
卓清晓看了一眼沉默的戚维强，轻轻点头：“好。”
苑海天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的车停在那边，你先过去等我，我跟维强说几句话就来。”
卓清晓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维强，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去我们家坐坐吧。”卓清晓说完转身走了。
苑海天走到戚维强旁边，看看他消沉的脸，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像你了。”
戚维强抬起头：“为什么幸运的人总是你，连小小，也要嫁给你。我问你，你爱她吗？”
苑海天沉默了一下，闷声说：“不知道。”
“砰！”
戚维强狠狠一拳打在苑海天的脸上，远远往这边看来的卓清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跑过去，却又止住了脚步。
苑海天连吭都没吭一声，他只是微皱眉头，眸子变暗：“从你上初中以后，我们就没红过脸，你居然对我动手！”
“我跟你不一样！我爱她！”戚维强脖子上青筋直冒。
苑海天深吸一口气：“那又怎么样？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她会是我的老婆！以后会是我小孩的妈！你最好搞清楚，要是她会选你，她早就选了。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不然，我们这个兄弟，没得做！”
戚维强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卓清晓远远的看去，以为他又要给苑海天一拳，脚已经不受控制的要朝那里奔去。
可是他没有，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似的，连眼睛里都看不到一丝光彩了。
“小小她，看起来好像很坚强，可有的时候，她是最脆弱的一个。只是，她从来都不说，只是一个人扛着，到扛不住的时候，才敢哭出来。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对不起她，让她哭的话，我一定会打到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戚维强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可是却又如此坚定。
苑海天的表情划过一抹看不懂的情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住戚维强的右肩：“我知道。”
“你去吧，她在等你。还有，恭喜你们了。”戚维强说完这句话，慢慢的坐回石凳上，低下头不再看他一眼。
戚维强知道，不管苑海天爱不爱卓清晓，自己都没有可能会赢。卓清晓居然喜欢了他十年之久！
十年！他纵然有再深的爱意，又如何能敌得过十年的深情？更何况，她现在看起来这么幸福，他怎么会忍心见她难过呢？
让开，是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了。
戚维强开始痛恨自己，如果当初卓清晓跟他分手的时候，他可以再坚决一点，他可以再坚持一下！也许，他们还会有一点点的可能。
戚维强苦笑了一下，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勉强她一丝一毫呢？
只要她幸福就好，只要她幸福……
苑海天看了戚维强一会，慢慢转过身去，远远的看见卓清晓担忧的表情，大步朝她走去。
“你没事吧？”一看见他走回去，卓清晓赶紧扑过去，右手小心翼翼的摸上他刚才被打的右脸。
苑海天的脸抽搐了一下，眉头皱的更紧。
“很疼吗？”她咬住下唇，心里开始很难受。
他握住她的手：“不疼。上车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们上了车，苑海天发动车子，开到环城公园的旁边停下。
“下去走走吧。”他说。
卓清晓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听话的下了车。
他们并排走在种满绿树的河岸，太阳已经下山了，光线有些变暗，凉风柔柔的吹来。
苑海天紧紧的握住卓清晓的左手，心绪波动。
他知道有些对不起戚维强，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最清楚戚维强对卓清晓的感情。可是，叫他放开卓清晓，他办不到！
卓清晓是第一个如此走近他的女人。她很柔顺，只要是他说的话，她很少会有不同的意见。
“维强说，恭喜我们。”走了很久，苑海天忽然开口。
卓清晓猛地抬头：“真的吗？”
已经有路灯亮了起来，苑海天低头看见卓清晓澄澈的大眼睛，映衬着橙色的路灯，她的眼神是那么柔软，柔软的像是能渗进他的心里。
轻轻一低头，他吻住她更加柔软的双唇。卓清晓只愣了片刻，就伸出胳膊紧紧的回拥住他。
这个吻绵长而深刻，卓清晓几乎有些醉了。
“小小，你为什么想要嫁给我？如果是维强的话，你也许会过的更幸福。”苑海天轻轻揉着她长长的发，问出了这几天，他心里存有的疑问。
他跟她认识不过几个月，可是她却放弃了戚维强几年的深深爱意，选择嫁给他。甚至为了他，愿意辞职做全职太太。
对于一般女孩子对婚礼的诸多要求，她也一样都没有，全部都是他说了算。就连他打通一个衣帽间，都会让她那么兴奋。
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有送过她一朵鲜花，也没有正式的求过婚。可是他知道，她其实是个很爱浪漫的女孩子。
如果是维强的话，一定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的。而且，一切事情，也都会顺着她的心意来吧。
到底是什么，让她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做到这么多呢？
不可能是为了钱，戚家的财富跟他们家几乎不相上下。至于说外貌，戚维强的长相跟他也是半斤八两。
苑海天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卓清晓这么执着而坚定的愿意嫁给他。
所以，他想要知道答案。
卓清晓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轻轻的说：“因为我爱你。”
苑海天被震住了。
因为她爱他？
卓清晓的脸火一样烧了起来。
她终于说出口了！
她爱他！从十年前开始，就注定了她会爱上他！
所以，就算他还不爱她也不要紧。
她要嫁给他了！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苑海天听过不少女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可是这一次，他却被深深的震住了。
卓清晓的眼睛钻石一样闪闪发亮，里面的坚定、真诚还有深深的爱意，让一向不知道感动为何物的苑海天，心里开始变得柔软。
“小小。”他更紧的拥住她：“你真是个傻瓜。哪有女孩子先跟男人说爱你的呢？你这个小傻瓜。”
卓清晓眼泛泪光：“我才不是傻瓜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