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岚坚持了下来,没有因为这件事儿就变成惊弓之鸟,第二天依旧吊着伤腿去学校。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不管是警方还是校方,都还是没公布出一个说法,哪怕一点点官方消息都没有。
消息尽可能地被封锁下来,可就算瞒得了市民,也瞒不了师范大学内部,更别提大多数学生在校外口耳相传。
真是那些目击者说的还好,就怕其他没能看见第一案发现场,但还是忍不住捕风捉影的人们,两三天的功夫,将这本身就够离奇的学生坠楼命案传得越发玄乎,已经出现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一个比一个夸张……
比如学校里又变态杀人狂行凶,这都算好的了。
“闹鬼”的说法是传得最盛的,但这也正常,毕竟这件事太奇怪了点。
就且先不说那死者是什么样儿,光是目前的形式就特别令人恐慌。
按理说都第一时间报警了,还是在那么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发生的,而且还在校内,这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
“明德教学楼”依然处于封闭之中,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出。
而且官方私方连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这根本没有要破案的征兆。
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师生们的惊慌感非但没有随之散去,反而还越来越盛,恐惧,在这初冬笼罩着整个师大校区,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影。
此时大部分学生就算一开始再怎么觉得事不关己,也都渐渐觉得有些不安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惨死,却迟迟弄不清楚缘由。
有好些本市学生的家长都开始纷至沓来,亲自询问校方是怎么回事了,若大的学院不能不给个交代啊。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不仅没觉得不安,反而觉得挺刺激?!
可能是平时的校园生活太平淡了吧,冷不丁出了这么一档子大事,还那么富有悬疑色彩,可不就是新鲜吗?
反正,已经有好几天不能按照平常的氛围来上课了。
周五,今天李岚也只有半天的课程,是在下午。
两节必修课,他这些天也是心不在焉的,这要是死了其他陌生人还好说,偏偏死者又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还是挺费解的。
时不时就将岳鹏的死相照片偷偷拿出来看看,虽然是已经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惊悚,但每一次看到以后,心中的困惑就加深了一分。
这件事最最令人浮想联翩而又感到光怪陆离的“点”就是…….其他都好说,他这从眼耳口鼻里流淌出来的蓝色液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杵着拐想先回徐洋他们的寝室里休息一下。
路过那被封闭的教学楼时,他还站定下来仰头看去,那被岳鹏的身体撞破的第五层楼中间一处的教室窗户还是那样,在结案之前肯定也没工夫去修补,也不能破坏案发现场。
即便是白天好了,但冬日的天空完全被厚厚的白云覆盖,有些地方还是乌青色的,没有阳光的照射,天象始终挺阴沉。
而那美术室的破窗户里面……也很晦暗,灰黑灰黑的。
五楼高…这种距离就算是李岚好了,即便那里面真的存在着什么“不可言喻”之物,他也感知不出来。
不过不知是气氛的渲染还是心理上的作用,反正现在整栋教学楼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平常那种人来人往,书香殿堂象牙塔……得亏南校区是新校区,各大教学建筑都是新建的,否则再破旧一点的话,更要被直接传成“鬼楼”了。
去到宿舍里以后,就听见好些个寝室的人都在里面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闲聊,这谈资嘛…自然还是这件事儿了,这两天大家几乎都在议论,别说他们这些年青的学生了,就算是老师、辅导员们都忍不住背后谈及。
徐洋住的寝室就在二楼,对于李岚这个有腿伤的伤员来说还算方便的了。
0号寝室,好不容易自己走到门前,李岚见房门关得好好的,正想要抬手去敲……
手还悬在空中,距离门板还有几寸的时候,他猛然顿了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闪电般侧头看去。
刚好就看见一个令他感到十分不对劲的背影从走廊的尽头拐进楼梯口。
只是突兀的一撇罢了,甚至都没看清那人高矮胖瘦是男是女,但关键不是形体,而是……突然自心间涌现而出的那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对他来说就如同一股怪异的阴风,瞬间触动了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之所以说极为熟悉,那是因为他是李岚,换一个人可能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走廊上除了他以外还有好几个学生活动呢,而且有俩个还离走廊尽头那边比较近,他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李岚不一样啊……
这就好比是…本能一样。
身为天生灵媒体质,“天眼”始终没有闭合的他来说,几乎任何邪物只要在他附近一定距离内出现,哪怕没有实体,那种感觉都很真实,不会认错。
李岚愣了一下,本想追上去再感受清楚一些,但是……奈何自己现在一条腿还打着石膏呢,能杵着拐自己走一段路算不错的了,行动肯定不方便。
但他依旧还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哪怕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那种心悸的感觉也是一闪即逝。
几秒钟过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岚这才回过神来。
“你是…历史系的李岚吧?”叫他的人是个头发凌乱的男同学,这人是和徐阳同住在0寝室的舍友,也算互相认识。
他还挺热情,笑着问“来找徐胖子?我刚才看见他还在篮球场那边呢,没回来。”
李岚点了点头“哦…..我就是想趁着午休时间,到你们寝室来休息一下,那我先打个电话给他吧。”
“好嘞”那位同学也没说什么,自己先敲了敲门,没人来开,估计是一间寝室的同学都还在外面呢吧。
他自己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没迈腿走进去一步呢,一张惨白的脸就倒挂在他面前只一尺多的距离…
暴凸的眼珠子已然变成死灰,眼、耳、口、鼻之中……流淌着深蓝色不明液体,整个人是倒挂起来的,所以那些蓝水还一滴一滴地顺着头发倒灌滴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