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海带着孙毅来到了一处酒楼里,虽然孙毅嘴上说是要狠狠的宰一笔张同海,但是孙毅总归是客,所以孙毅并没有点菜,而且张同海全权安排的。
自打孙毅给了张同海股份以后,每个月的分红,虽然孙毅并不清楚这个数目是多少,但是加起来,总归是有上万两银子了。
但是孙毅看起来张同海还是跟之前一样虽然说不上是寒酸,但是也并没有太大的改善。
张同海带着孙毅来到酒楼里,并没有进包厢,而且坐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孙毅说道:“还是在这大堂里吃饭,才有感觉,雅间之类的地方着实无趣。”
张同海笑道:“这也是出来,顺便看看民情嚒。”
小二过来招呼,张同海点的菜也只是一些普通的菜品,说实在话,庄淼都做得出来。
由于孙毅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只点了四个菜一个汤,在等上菜的时候,张同海东想西望的,不过也幸好一般的小事有县令,所以府城的百姓并没有见过张同海的样子。
现在这个点,刚刚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不少的人都过来吃饭,正好有一个书生样子的进来。
张同海看着那个书生说道:“看到学子这样寒窗苦读,你小子于心何忍?”张同海知道,孙毅一旦为官,是绝对要对科举动手的。
这样的大事,虽然寻常人不敢,也动不了,但是张同海知道,孙毅不是寻常人,而且张同海心里有种直觉,孙毅想要废掉科举,可能会很简单。
那个穷书生缩着身子走进饭庄,小二似乎是认识他,过来哄到:“行了,行了,赶紧出去吧,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你这是打算在我们这挂单?想讨饭去城隍庙!”
穷书生可怜的看了一眼店小二,祈求道:“店家,今天最后一次了,等我考中功名,将来一定双倍奉还!”
店小二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说道:“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得吃饭,不能让你这么吃,到时候要饭的都跑到我们这里来,我们还过不过了,快走吧。”
那书生似乎就认准了这里,死活就是不走,孙毅看到张同海跃跃欲试的样子,拉了拉张同海,说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你都能管过来嚒?赶紧坐下!”
张同海小声对孙毅说道:“同为读书人,我怎么能坐的住?”说完张同海站起身,对店小二说道:“小二,让那书生过来吃吧!再添副碗筷。”
那书生一听,赶紧就凑了过来,店小二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张同海小声嘟囔了一句:“您这又是何必呢。”
等菜上齐了,这书生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四菜一汤,原本张同海是绝对吃不完的,现在反而有些不够了。
吃过之后,书生就开始喝酒了,张同海安慰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只要寒窗苦总归会有出头之日的。”
书生一听,嚎啕大哭道:“恩公且听我言,这旬月之间,我是尝尽了世态炎凉。”
孙毅也大致猜的出来,这货恐怕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因为秀才至少每个月也可以在衙门领粮食的,肯定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过令孙毅没想到的是,那书生继续说道:“自打乡试名落孙山,这家里的长辈,就断了我的供养,偏得要赶我出家门,说是我辱没了家风。”
孙毅问道:“那你的禀粮呢?”
“我的禀粮被拿回去请先生教家里的子侄辈读书了,我原本就是庶出,现在竟落得如此下场。”书生又喝了一杯酒。
张同海的脸上却是一副理解表情,一直在劝着书生,这个酒却是用蒸馏器蒸过的,度数要高一些,所以书生有些醉了。
不止是书生,张同海也有些醉了,两人隐隐约约竟然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最后,书生站起来大喊道:“我范文星他日高中,必数倍奉还张老爷一饭之恩!”
张同海已经醉了,摇摇晃晃的扭捏着,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听了,不由得哄堂大笑。
“你要是能高中,除非树上的猴子都能当首辅!”
“你高中了,我们家张少爷早就出将入相了。”一群人起哄道。
那书生之前畏畏缩缩,现在喝了酒却来了精神,大喊道:“你家张少爷,这次乡试名字尚在我之后,尔等下人,何出此言?!”
这果然是酒壮怂人胆,这穷书生竟然就这么跟一群人吵了起来,张同海拉着那书生说道:“你这话莫要在言,否则怎立于人世间?”
那书生闻言也不在说话,坐下继续喝酒,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忽然就醉醺醺的走下来了一个少年。
摇摇晃晃的说道:“刚刚是谁在说本少爷不如他的?!出来!”
众人一指书生,那少年过来找到了那书生,揪着书生的领子问道:“姓范的,你这个穷酸样还想考功名?你还能活到明年乡试嚒?”
孙毅赶紧拉开了二人,那少爷猛的推了孙毅一把,对孙毅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吃屎……不是,吃瓜子吃出个臭虫来。”
“你可知道酗酒闹事该当何罪?”孙毅问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我叔是谁嚒?滚蛋!”少爷晃着坐在了椅子上。
“什么东西?等我高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这样的蛀虫,全都明证典型!”
这书生刚说完,这两人就又要厮打起来,孙毅想拉却拉不住,这个时候,张同海在一边趴在桌子上问道:“你且说说,你那叔叔是何许人也?”
那公子哥一拍桌子,大喊道:“我叔叔就是此地知府大人,张同海张大人!”
孙毅差点没一口水呛死,吃惊的看着这公子哥,却发现此人竟然真的于张同海有些相像。
孙毅看了一眼张同海想问问他要怎么办,张同海此时被气的一激灵,酒瞬间就醒了一大半。
张同海气的直打哆嗦,孙毅安抚着张同海说道:“毕竟是家里小辈,不至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