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赜是个面目俊俏、严肃的人,就算不生气的时候也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这种威严就好像与生俱来一般,让人不敢轻易冒犯,一旦龙御赜生起气来,瞬间就能压迫身边几米以内的空气。此时的府衙赵大人,加上师爷和两个官兵,四个人听见龙御赜如此生气的语气,瞬间感觉就好像被怒火烧到一般,立马跪下去,赵大人赶忙开口为自己辩解。
“殿下恕罪,川禺城内实在是因为灾情严重,没有多少粮食,殿下贵为皇子,来到川禺城,我们却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这罪过下官怎么担当得起……”
“所以你就拿百姓的粮食换来这一桌子的菜吗!”赵大人战战兢兢地还没说完,龙御赜就严厉地打断他,在龙御赜的威严下,赵大人竟然不敢说一句话。邱杰在龙御赜下手坐着,此时也是慢慢放下筷子,一动不敢动。
赵大人的默认让龙御赜更加生气。
“你好大的胆,拿百姓救命的粮食来做这一桌子的菜,哼,你是没罪过了,难道让我替你背下这川渝城几万百姓的命债吗!”
“下官不敢,请殿下恕罪!”听龙御赜那么说,赵大人越来越害怕,此时的他担心的已经不是好心做坏事的事情了,而是考虑怎么挽救自己,让龙御赜能饶了自己,可偏偏,此时的他除了求饶,任何能挽救自己的理由也说不出来。跪倒在地的赵大人浑身抖抖索索,在这种春寒时节,赵大人出了一身汗,此时凉风一吹,赵大人抖索的更加厉害。
“赵大人你记住,越是在这种灾荒时候,百姓才是最重要的,这饭我不吃了,尽快解决百姓的粮食问题。”
听龙御赜这话,好像是没有要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了,赵大人瞬间轻松很多,说道:“下官谨记殿下的话,可是殿下,这饭都做好了,您不吃,也是浪费……”
“赵大人!”龙御赜一声“赵大人”,让赵大人马上闭嘴,不敢再说任何一句话。
“你让百姓饿着,让我吃这些,我能吃得下?东西你看着处理,但是绝对不能浪费!”
“是,殿下。”
“收拾好之后,下午来我书房,邱杰你跟赵大人一起来。”
“是,殿下。”邱杰和赵大人一同回答。
龙御赜的书房虽然是临时给腾出来的,却也是该有的都有,文房四宝买的也是整个川禺城最好的,甚至连书架都是赵大人在龙御赜来之前让人特意赶制的,字画,花瓶,该有的装饰也一应俱全,大概龙御赜也没想到赵大人竟然在书房上也为他用了这么多功夫,龙御赜只认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书房。
下午在龙御赜的书房,邱杰和赵大人早早地就过来在这边,没想到龙御赜中午就一直在这里看川禺城的卷宗。看到邱杰和赵大人都来了,龙御赜就让他们说说看,怎么解决川禺城粮食短缺问题。
官府的存粮不多,龙御赜的意思是先顾着那些身体健康,能活下来的人,给他们发粮食,邱杰的意思是先顾着这些伤老病残,两个人因为这个事情争执不下,龙御赜的意思是,粮食喂了这些伤老病残那这整个城市的人都活不下去,邱杰也懂龙御赜的意思,可是心里却是丝毫放不下这些伤老病残,依然要求要顾着他们,最后也是邱杰不得不妥协,说了一个中间的办法,就是不发粮食,官府分发煮好的粥,粥虽然稀点儿,吃不饱,但至少不会饿死,这种饥荒年,谁还指望着吃饱,龙御赜没办法,就同意了。
定下煮粥的事情,邱杰马上就安排人去煮粥,但是关于粮食的事情,两个人又争执起来。府衙的书房内,两个人谁也不服谁,陪同在旁边的知府也被骂的狗血喷头。
“赵大人,朝廷不是给你这里派粮食了吗,为什么还是不够!”龙御赜的话语中满是怒气。想起中午龙御赜生气的事情,知府赵大人回答龙御赜的问题也是战战兢兢的。
“殿下,朝廷是派了粮食,但是仅仅千余担,哪里够用啊,现在是整个城镇的人都要吃饭啊,不论怎么支撑,也只是两个多月就只剩下这么点粮食了,这还是算上本来就存了的那点粮食。”
一听知府这话,龙御赜更加生气了。
“千余担?其他灾区都不止千余担,你这里是重灾区,朝廷倾尽仓粮所有,给你派粮近万担,你告诉我只有千余担,那些粮食呢,谁吃了!”龙御赜的咆哮比之中午更胜,吓得邱杰都不敢开口说话,更别说知府了。
知府赵大人在龙御赜面前抖抖索索,不敢言语,龙御赜看着赵大人这个样子,威严更盛。
“赵大人,问你话呢,其余的粮食都去哪儿了,说!”
龙御赜一个伴随着满满怒气的“说”字一出口,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震动,赵大人更是吓得一瞬间就跪下了,发着颤音:“殿下,这事真的不关下官的事,下官收到粮食的时候已经只剩下那么多,途径那么多地方,现在各地都不宽裕,还有土匪盛行,下官真的不知道粮食去哪儿了。”
赵大人趴在地上,三月份的天,这里的春天还没开始,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龙御赜看着赵大人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怜悯。
“听赵大人说这话的意思,粮食不是在你这里出的问题,不过你知道粮食是在什么环节出的问题了?”龙御赜一声反问,赵大人呆了,听见龙御赜这话,赵大人就已经知道自己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
看着赵大人不说话,龙御赜也不生气,他赵大人不说,那他龙御赜说。
“赵大人,既然我和邱大人来了,我们两个人也不用你特殊照顾,吃饭什么的,大家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你的时间多出来了也不要闲着,给我去查,查清楚粮食到底在哪个环节出错了,查清楚了你的乌纱帽就还在,查不清楚,你就主动辞官吧。”
赵大人知道,自己这顶乌纱帽注定是要没有了,粮食从朝廷运到这里,沿途那么多地方,官员有大有小,如果他今后要留在朝廷做官,那些官员,估计会有很多他惹不起的,查了那些官员,他的乌纱帽也注定保不住。想到这里,赵大人颤颤抖抖地回答“是”,身体都没敢站直,退着出了房间。知府离开,那块知府跪着的地方,湿了一片。
知府走了,龙御赜也不会轻易放过邱杰。
“邱杰,你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向周围城镇借粮,借不来唯你是问,同时,向朝廷要粮。”
“是,殿下。”就算聪明如邱杰,他此时也淡定不了了,这种时候去哪儿能借到粮食,可是龙御赜的命令,邱杰只能说是。
就从赵大人和邱杰走出龙御赜所在的书房起,整个府衙都陷入紧张的气氛中,唯恐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好,得罪了这个二皇子,四个御医更是为了研制药方,多日来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因为研制不出药方被龙御赜怪罪。
四个御医都是皇上给委派的治病医术高超的人,怎么会研制不出治疗这瘟疫的药方呢?龙御赜不相信这些御医那么无能,也不相信这瘟疫就无药可治,龙御赜的威严不断对御医们施压。
御医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各种药方都试了,效果都不明显,甚至还有吃了死人的,不知道是药方的问题还是那个人病情严重而死,到目前为止最好的药方,就是刚的病的人吃了能抑制病情的加重,四个御医现在正根据这个药方不断做出调整,期待能找到能治病的药方。可是尽管如此,每天看着不断有因为病痛死去的人,龙御赜还是嫌御医们的速度太慢。
这一天就这么在处理众多事件中过去了,冷泷芫的人带着龙御赜在川禺城的所作所为的各种信息回京城报告,木老二也带着冷泷芫的信息来给龙御赜汇报,龙御赜第二天刚睁开眼睛,木老二已经在龙御赜的房间里等着了。
“有什么消息,说。”龙御赜揉揉脸和眼睛,让刚睡醒,意识还比较朦胧的大脑在最短的时间里开始运转,一边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一边在陈祁的侍候下穿衣服。
“殿下,冷姑娘出了晏王谷便直接出城,往东南方向来了,不知道具体去往哪里,我们的人还一直跟着。”
听手下人这么说,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爬上龙御赜的脸颊:看来冷泷芫是要来这里了,倒也不枉我一番心思,我还担心她不来呢!
龙御赜穿好袖子,平时都是自己系腰带,今天却站在那里不动,任由陈祁给他整理衣服,龙御赜则仔细回味着木老二说的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肯定是要到这里。按照行程,她大约还有多久能到这里。”龙御赜继续询问关于冷泷芫的更详细信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