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裕王爷走过去,站在慕容轩岚和太后的身后,皇后和裕王妃走到慕容轩岚身边,和慕容轩岚一起蹲下来,蹲在太上皇的床前,裕王妃搭着慕容轩岚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们都来了!”
太上皇好像是憋着一口气一直悬到现在,看见这么多人都来了,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的气息,感觉瞬间就衰弱下去,看的让人揪着一颗心。
太上皇眼看着皇上,说:“今晚的烟火很漂亮,为父还能陪着你们度过一个中秋节,为父很开心。”
听见太上皇的话,皇上心里吃惊,太上皇怎么会知道烟火,明明就没有去看。等皇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里更是难过,太上皇现在是回光返照,他早已经踏入了死亡的行列。
皇上调整心情,对太上皇说:“谢谢父皇,陪儿子这个中秋节。”
“乾裕。”
“父皇,儿子在。”裕王爷赶紧应答道。
“为父对你是最放心的,你要照顾好王妃,两个人一起好好的。”
“父皇,儿子肯定听父皇的。”
“怡歆啊。”
“父皇,女儿在。”慕容轩岚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强忍的哽咽。
“为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当初是为父的过错,让你错过古鄂,竟然让你这么一等就是十二年,你你离开皇宫也是十多年,为父对不起你。”
“父皇,你别这样说,没有父皇就不会有女儿,父皇是女儿唯一的父亲,父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明白的。”
“古鄂今天来了吗?”
“来了,来了。”慕容轩岚说着转身去找原本应该跟在自己身后的古鄂,可是回头竟然没有看见古鄂,慕容轩岚寻觅下,才发现古鄂跟着侍女刚踏进房门,慕容轩岚急的大叫:“古鄂你快点儿。”说话功夫,站起来就把古鄂扯到了床跟前,古鄂一个没站稳,顺势跪倒在床前。
“古鄂,咱们也是十多年不见了,你可还恨朕。”太上皇说着,语气竟然转到了十多年前,他还当皇帝时候的语气。
古鄂抿嘴不说话,慕容轩岚一把掐在古鄂的胳膊上,瞬间的疼痛让古鄂几乎挤出眼泪来。
“不敢恨!”
听见古鄂这么一句,慕容轩岚简直想拿把刀把古鄂杀了,太上皇听见古鄂的话,反倒是笑了。
“这才是朕认识的古鄂!怡歆等了你十多年,你也等了怡歆十多年,今天,朕下朕生前的最后一道圣旨,古鄂听旨。”
“草民在。”太上皇下旨,古鄂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跪趴在太上皇的床前。
“朕下旨把怡歆公主下嫁给你,赐你为蚩砻国第一驸马,接旨。”
这一道圣旨可是把古鄂高兴坏了,慕容轩岚不让他自己请旨,太上皇亲自下旨就不一样了。
“草民接旨,谢主隆恩。”
“芷儿,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太上皇看着他前面坐着的太后,面容变得异常温柔。
“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了。”太后一直笑容可掬地看着太上皇。
“芷儿,我等着你,我不走,我……”太上皇好像还有无数多的话要对太后讲,时间已经等不得他,最后没说完的话,被太上皇带离人间。
“父皇——”慕容轩岚的一声大声呼喊,再也得不到回答。
“太上皇,崩了——”太监的一声破空的尖硬嗓子,打破了夜空的宁静,冰冻了远处正在欢度中秋节的皇宫的亲戚们,整个热闹的皇宫,瞬间进入一片寂静。
所有的东西都是太后让皇后提前准备好了的,太上皇去世的突然,此时也不慌张,得到消息赶过来的皇子、皇室亲戚们,在皇后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换衣服、设灵堂、叩拜,已经安排这么多人的休息。
太上皇的灵堂要在皇宫设七天,这七天,举国哀悼。
太上皇的过世,对于皇室的成员们,是巨大的哀伤,可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这却不失为一个好消息,一直迫于太上皇威严的戚世荣就是其中一个。
在皇上的要求下,本来戚世荣参加过中秋节家宴就要回去的,太上皇这要设灵七天,戚世荣就可以找到借口不回去,接下来就该进行被提前的秋试,这么重要的时候,可是他发展自己势力的大好时机,戚世荣怎么可能回去呢。
太上皇去世的消息顺着皇宫内的风声,也传到了冷泷芫的耳朵里,当时冷泷芫还和令玘铭与龙御逸在一起,听到消息,令玘铭就起身告辞。
“冷姑娘,今天谢谢你陪我喝酒,不过这酒,可能只能喝到这里了太上皇仙逝,我必须得去看看,姑娘就自便,恕在下不能奉陪了。逸儿,你跟我走。”
“知道了,舅舅。”
简单的一句告辞,两个人就起身离开,都没有问冷泷芫是否要一起过去。
冷泷芫肯定是要过去的,慕容轩岚在那边,这个时候的冷泷芫,身边肯定需要人,宫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这个时候的袁少英应该也在找她,不管那么多,她先去找慕容轩岚,但愿袁少英能想到去慕容轩岚那里找她。
冷泷芫不认路,令玘铭和龙御逸又走了冷泷芫只能找到附近的宫女带着她去太上皇那里。
冷泷芫到了太上皇寝宫外面,房间外已经跪倒了一片外戚大臣们,都是今天来参加宫宴的人,旁边则跪了两排穿着丧服的宫女太监们。在这些人群中,冷泷芫没有看到令玘铭和龙御逸,抬头看看眼前紧闭的门扉,冷泷芫猜测人应该都在里面。
冷泷芫站在带自己来的宫女身边,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场面,她应该去哪里,她的师父此时应该在房间里。
“小姐,这就是太上皇的宫殿,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使唤旁边的宫女太监就可以,我得赶紧去换一套衣服。”
冷泷芫侧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宫女,一身宫服素衣,再看其他宫女,在这里的都是一身丧父,冷泷芫理解,就让她去了。本来想找宫女进去帮她叫慕容轩岚,不过仔细一想,慕容轩岚现在身边需要人,她不应该这样打扰她,便没有叫人,皇室宫殿不同于其他地方,冷泷芫不想惹麻烦,只是在外面找了个没有人能看见她的地方等着。
冷泷芫在躲在这里等着,袁少英找不到冷泷芫算是急坏了,慕容轩岚那里进不去,袁少英只能找遍各个角落去找冷泷芫,终于在太上皇宫殿一侧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倚墙而站的冷泷芫。
“泷芫姐。”袁少英来到冷泷芫跟前:“我们现在赶快离开吧。”
“现在师父那里离不开人,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师父那边我们不能随便靠近,我们在这里也没用的,更何况古鄂叔就在师父身边,师父身边有人。”
“那不一样,我要留在师父身边。”
“泷芫姐,你在这里没用的,师父现在忙着太上皇的丧事,没空来管你。”
“我不需要师父操心,师父现在身边需要人,我不能离开,少英,你先回去吧,照顾着点茯苓,跟溪哥哥说清楚宫里的情况,有什么事情,再给我送信。”
“你……”
“两位姑娘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干什么?”说话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龙御赜的声音。今天的龙御赜,声音比往常更要冰冷。
这么紧张的时候,这么偏僻的角落,龙御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龙御赜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冷泷芫,冷泷芫身边时刻都有龙御赜的人,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并不被冷泷芫察觉,冷泷芫也就不会想着去甩开什么人。
龙御赜原本应该和其他皇子一样在房间里守着,因为宫里现在很乱,龙御赜就问起了冷泷芫的情况,听到木老二的汇报,就转身来了这里。
听见声音,冷泷芫大大方方的从黑暗的角落里站出来,说:“皇上的客人。”
看清是冷泷芫的龙御赜也丝毫没有放松自己的语气:“既然是父皇的客人,宫里发生丧事,回家的回家,随宫中安排前往住处的去了住处,也有在皇爷爷门前表忠心的人,你们在这里又是干什么?”
龙御赜想到刚刚冷泷芫跟令玘铭在一起的样子,就没办法放松自己的语气。那个令玘铭,是龙御赜自认为比不过的男人。
“皇上有说过不让我们来这里吗?二皇子殿下!”
“这种时候,两位在宫里乱走,我想父皇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两位姑娘若是迷路了,我带你们去给你们安排的住的地方。”
“不必了,我们在这里等人。”
“我知道你们等谁,我带你们去找她。”
听见龙御赜这么说,冷泷芫竟有那么一瞬间相信并有那么一丝感动的,竟然不知觉间,已经把脚往前迈了一步。
“你知道我们要见得是谁?”袁少英一步跨到冷泷芫前面,一把揽在冷泷芫跟前,冷眉倒竖,对龙御赜质问道。
“你们在这里不就是等着要见到你们的师父——慕容轩岚,我的姑姑——怡歆公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