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收了眼泪,哽咽道:“娘亲,我不害怕,快带我去救他们,他们……”茯苓说着又哽咽的厉害,话不成句:“娘亲,我害怕。”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
虽然和茯苓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茯苓的意思冷泷芫却是明白了,现在的茯苓不是害怕这种死亡,想要赶紧救他们,她害怕他们死亡。
冷泷芫抚着茯苓的背,说:“娘现在就带你去看病人,我们用最快的时间救治他们。”
“恩,娘亲,快,左边。”茯苓拉着冷泷芫就往左边走去,也不管脚下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几次将要绊到,都是冷泷芫扶正她的身子。
左边挨着墙坐了一排的正是患了病,皮肤黝黑,不是正常肤色的黑,也不单纯是因为脏的黑,很明显像是中毒一样的黑。这些是已经被认为没有生机的人了,稍微还有希望的,现在都在府衙安排的地方,接受保守治疗,让病情不再严重。
茯苓闻着味道走到看着还算年轻的男子身前,男子身形枯瘦,面目满是污垢,黑漆漆的样子也看不出到底多大的年纪。茯苓蹲下来摘下了自己的面巾,对着男子闻了又闻,男子不知道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四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特别是自己面前蹲着的小女孩,男子用尽自己的力气,抬起手掩着自己的嘴说:“小姑娘,快把面巾戴上,我的病会传染。”
茯苓不理,反而面对着男子说:“公子,可否把你的手递给我。”
男子也是坚持,不理会茯苓的请求,只一味赶他们走:“姑娘,你还小,你快走吧,这里太危险。”
“把你的手伸出来吧,她是医者,能帮你看看病症,也许能治好你。”晏溪开口说道。
“我已无药可救,钦差大人带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你们快走吧。”男子依然坚持,挥手撵着他们走。
袁少英看不下去了,抬手剑柄就指向了男子,声音凌然:“给你看病你还那么多事,快把手伸出来。”
袁少英凌厉的声音着实把男子吓到了,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不是用来掩口鼻的手,袁少英抓着那人的手腕递到茯苓跟前,对茯苓轻声道:“茯苓。”
一句轻轻的呼唤,茯苓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摸索着双手抓住了那人的手,右手摸索着摸到了那人的手腕,那人也是在此时才知道,一直闭着眼睛的女孩儿原来是个盲人。
茯苓摸着那人的脉搏,一边把着脉一边不停的闻,良久,茯苓放下啦那人的手,说:“娘亲,我知道药方了,我们赶快回去熬了拿来给他们和吧,时间紧迫,他们有些人快要熬不住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配药。”冷泷芫拉着茯苓走了。
四个人离开,留下男子一个人莫名奇妙,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女孩儿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救了吗?
没有人给他解答这个问题,至少目前是如此。
回去客栈,只是刚走到柜台的位子,茯苓刚刚高出柜台一个头的脑袋就那么出现在柜台前。
“掌柜的,你这里有纸墨吗,能卖给我一些吗?”
冷泷芫也是第一次见到茯苓这么着急的样子,也知道瘟疫的事态紧急,晏溪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往柜台上放了一个碎银子,这可是比刚刚买了四个面巾都出手大方,掌柜的就算因为小女孩儿没有戴面巾,不愿意跟她多说话,此时看见银子,怎么还敢怠慢。
“有,有,虽然不好,还是能用,现在就给你拿。”
袁少英刚从掌柜的手中接过东西,茯苓就像是看见了一切一样,迫不及待的拉着袁少英就往二楼的住房那里走,可惜茯苓是看不见旁边就是空着的桌子可以用,冷泷芫也来不及说什么,只好跟着茯苓和袁少英上了二楼。
冷泷芫进去房间,正看见茯苓埋头奋笔疾书,只是片刻,就抬起头,对着冷泷芫这个方向说:“娘亲,这张药方上的大部分药,师父都给我带了,唯独缺一样药引子,还得我们自己找,在这个时候,恐怕还有点难找。”茯苓口中的师父无疑就是晏大夫了。
“什么药,娘亲都要帮你找回来。”
“蝎毒。”
“现在三月份,蝎子都还没出蛰,找确实不好找,更何况蝎毒制作也很麻烦……一定要用蝎毒吗?”倒是晏溪说出了问题的关键,现在不知道去哪儿找蝎子。
“没有蝎毒,药就只能起到缓和作用,无法去根,现在去药店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一些全蝎或者制好的蝎毒,可是肯定不够用。娘亲?”茯苓说完,为难地看着冷泷芫。
“我们先去药店把能买到的都买回来,不够的,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上山去抓,也要抓一些来。”
“嗯。”茯苓冲着冷泷芫,狠狠点头,笑了,那些人总算是有希望了。
许是刚刚大家的心思都太过专注于茯苓身上,此时放松下来,晏溪立马就发现不对劲,瞬间打开窗户,一跃出去,凌厉地问道:“谁!”
冷泷芫和袁少英此时都已经发现房顶有人走动的动静,两个人瞬间都警惕起来,在房间里做好防备动作,两个人的第一想法都是害怕这个人是冲着茯苓手中的药方来的,害怕这个人对茯苓有所图谋,而且听动静,来的还不是一个人,不久,就听见外面打斗起来的声音,冷泷芫和袁少英在房间里谁也不敢放松警惕,对于晏溪一个人在外,两个人也不是不担心,不过听目前的动静,虽然是以一敌三,晏溪还没有问题。
良久,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了丝毫动静,冷泷芫和袁少英都听见了三个人先后离去的脚步声,然后就看见晏溪从窗户那里进来,收好随身携带的软剑,在桌子边的茯苓身边坐了下来,袁少英转身顺手把窗户关上。
“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冷泷芫转身坐下说。
“看这些人的身手,应该是京城龙御赜的手下,我想我们是早就被人盯着了,只是今天外出一行,茯苓说能开出救治药方,恐怕是被他们听见了,这才大着胆子爬到我们的屋顶偷听,恐怕还想要这张药方。”
听晏溪这么一说,袁少英一惊,冷泷芫却是很淡定,龙御赜派人跟踪他们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是今天才发现罢了。
“被盯着又如何,既然是龙御赜的人,他无非也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引开那些人,也不会耽搁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是这药方,千万不能让他们拿去了。”冷泷芫说着,好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少英,溪哥哥,我们马上去把所有药店的全蝎包括制成的蝎毒都买回来。”
冷泷芫这么一说,几个人,包括茯苓都明白冷泷芫的意思,她是害怕刚才那几个人把话听去了,会先于他们把最关键的药材买走,但是茯苓……
冷泷芫正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茯苓,茯苓就自己开口:“娘亲,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我。”
茯苓真是说到了冷泷芫的心坎里了。
“好,我们马上走。”
结果,这几个人刚没坐下一会儿,又马上离开了房间。
且说,刚刚从房顶慌忙逃走的那几个人,几个纵跃,隐于一个巷子内,转身,以极隐秘的方式进了府衙后院,只留其中木老二潜伏在龙御赜书房外,等着书房内的人走了,他一跃进了书房内,跪倒在龙御赜面前。
“什么情况?”龙御赜看眼前的手下很明显是跟人有过一场撕斗,眉头皱起。
“禀殿下,今天跟着冷姑娘一行人,发现她身边一个小姑娘懂得医术,而且给路边患了瘟疫濒临死亡的人看病,好像是得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属下意欲打探药方内容,不想打草惊蛇,请殿下惩罚。”
不用说,是被发现,双方免不了打斗一场。
“药方的内容可是窥探到了?”
“属下无能,只听到她们说了蝎毒的话!”
龙御赜眯眼沉思,片刻,说道:“罢了,下去吧。”
龙御赜虽然有些恼怒,不过,龙御赜要是猜得不错,她们一行来就是为了邱杰来的,只要邱杰在,她们早晚会找到他的。龙御赜虽然不知道她们要蝎毒做什么,但是八成和药方有关,既然她们想要,他就成全她们。
“陈祁!”龙御赜一声呼喊,一直守在门外的陈祁马上就进来了。
“殿下!”
“去查查城中还在开着的药店,是否有人打量购买全蝎或者制好的蝎毒,要是有,让他们尽可能大量提供货品,要保证足量。”
“是。”陈祁不明白主子是何意图,不过主子的命令,不明白的他也要果断执行。
冷泷芫一行人成功的把城中所有药店的全蝎和蝎毒都买了回来,下午袁少英就陪着茯苓把蝎毒入药,先熬制汤药,晏溪和冷泷芫两个人则是小心翼翼地处理那些全蝎,自己动手提取蝎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