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业中,玛蒂尔达是个女强人,但在赌桌上,她就平庸多了。即便玩输赢各占百分五十几率的二十一点,她还是输多赢少。
她玩了有半个多钟头的时间,手中的筹码已经输得没剩下多少。她正准备让马修再去换筹码,吴尽欢把自己的那些筹码摆在她面前,含笑说道:“继续。”
玛蒂尔达颇感无奈地说道:“我今天的手气太差了,还是换你来玩吧。”
她正准备起身,把座位让给吴尽欢,后者抬手压住她的肩膀,说道:“坏运气不会总落在一个人的头上,你相信你快时来运转了。”
玛蒂尔达乐呵呵地看着吴尽欢,见他还向自己鼓励地点点头,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问道:“这回我该押多少?”
“随便。”
“随便?那我全押了怎么样?”
“好啊。”玛蒂尔达问得随意,吴尽欢也回得随意。要知道玛蒂尔达面前摆着的筹码,加到一起得有几百万欧元之多,可听他二人的语气,像是在说几百块欧元。
当玛蒂尔达把面前的筹码全部推出去的时候,赌桌旁的众人纷纷向她看过来,连荷官也是露出诧异之色。
很快,新一轮牌局开始。玛蒂尔达的第一张明牌是J,第二张暗牌是6,合起来十六点,在二十一点中不算是大牌。
当荷官示意玩家门还要不要牌的时候,玛蒂尔达正要示意继续要牌时,吴尽欢的手指在她的胳膊上点了点,当后者看向他时,他微微摇了下头。
玛蒂尔达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再看看其他人的牌,对吴尽欢小声说道:“我们手里的牌肯定不是最大的!”
吴尽欢笑了,弯下腰身,说道:“我们不用最大,只需能赢过庄家就好。”
二十一点和别的赌博不一样,玩家之间不存在竞争和输赢,每个玩家其实都在和庄家赌,每个人下的赌注也各不相同。
所以一局赌下来,庄家常常是赢了几个玩家的钱,同时又输给另外几个玩家。庄家通常是由荷官自己来做。
听闻吴尽欢的话,玛蒂尔达下意识地看看荷官的明牌,是一张9,如果他的暗牌是A,或者8到K中的任何一张,荷官都会赢。
似乎看出她的担心,吴尽欢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庄家的暗牌是一张小牌。”
“你怎么知道?”
“概率。”二十一点是可以通过计算来决定胜率的,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概率学的运用,另外还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准确观察和正确评估。
吴尽欢说道:“庄家一定会要牌。”
玛蒂尔达对吴尽欢有种无法形容的信任感,听了他的话,她向荷官摆了个放弃要牌的手势。
见状,荷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玛蒂尔达的明牌,只是一张6就放弃要牌了,说明她的底牌很大,起码在10以上,或者是张A,那么她手中牌的点数要么是十六点,要么是十七点。
由于玛蒂尔达的下注最大,荷官也最关注她这边。荷官拿起自己的底牌看了看,是一张7,和明牌的9加到一起,是十六点。这时候,他二人的点数其实是一样的。
不过二十一点有个规定,庄家的点数少于十七点时,必须得继续叫牌。荷官的手牌是十六点,只能再给自己发一张牌,结果拿到的是一张K,庄家爆牌。
看到庄家爆牌了,现场响起一片欢呼声,很多人都向玛蒂尔达投去羡慕的目光。要知道在这一局里,只有她的下注最大,赢的自然也最多。
几百万欧元的筹码,眨眼工夫就翻了一倍,这让玛蒂尔达也兴奋地大笑起来。等荷官把赔偿的筹码推过来时,她问道:“杰森,这回我们下多少注。”
“随便。”吴尽欢的回答依旧。
玛蒂尔达两眼放光地问道:“全部?”
“也行。”
玛蒂尔达连犹豫都没犹豫,把本金连同赢的,一并推了出去。
原本几百万欧元的筹码,现在已经增加到近一千万欧元。
这时候,同桌的其它玩家基本都不赌了,只看玛蒂尔达和荷官之间的对决。赌桌四周的人群也变得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把赌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第一轮的明牌,玛蒂尔达是一张7,庄家运气极佳,是一张A,第二轮的暗牌,玛蒂尔达是一张5,庄家是什么牌看不到了。
自己的手牌只有十二点,这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再继续要牌。
玛蒂尔达叫牌,而庄家则放弃了叫牌。
吴尽欢在旁看着,心里飞速地盘算。庄家放弃了叫牌,说明手中的暗牌一定是张大牌,但绝对不是10到K中的一张,否则庄家直接就赢了。
按照概率来判断,庄家的暗牌应该是在7到9之间,庄家手牌的点数是十八点到二十点。
他心里正捉摸着,玛蒂尔达第三张牌发了过来,是一张4,原本的十二点再加四点,成为十六点,和上局他们获胜的点数刚好一样。
玛蒂尔达转头问道:“杰森,我们还要牌吗?”说完,她又小声提醒道:“上一局,我们就是十六点赢的!”
但这一局如果只有十六点的话,就必输无疑了!吴尽欢投给玛蒂尔达一个确定的眼神,说道:“要牌。”
玛蒂尔达和他对视片刻,什么话都没多说,向荷官做个要牌的手势。
荷官从牌盒中抽出一张牌,飞给玛蒂尔达。后者翻拍的动作很慢,周围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张牌上。
随着牌被掀开,惊呼之声响起,这张牌是3。玛蒂尔达的牌面已经有三张名牌,分别是7、4、3,加到一起已有十四点。玛蒂尔达拿起自己的暗牌又看了看,心里算计一番,自己已经有十九点了,在二十一点当中,十九点已经算是超高胜率的点数。她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对吴尽欢说道:“这次我们不要再叫牌了吧?!”
十九点!庄家的点数在十八点到二十点之间,十八点的概率最小,二十点的概率最大,如果不再叫牌,这把大牌率是要输。
没有等吴尽欢回话,玛蒂尔达已准备向荷官做放弃叫牌的手势了。
这时候,吴尽欢突然捏了下她的肩膀,向她缓缓摇头,轻声说道:“继续叫牌。”
玛蒂尔达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惊讶道:“还要叫牌?我们已经十九点了,再叫牌就要爆牌了!”
吴尽欢贴近玛蒂尔达的耳边,小声说道:“接下来的这张,大概率是张小牌,如果你叫了,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会爆牌,如果你不再叫牌,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会输,百分之二十的几率会平,只百分之十的几率会赢。”
所以,你现在要怎么选呢?
手牌的点数已经达到十九,按常理来说,应该放弃叫牌,可是以概率学的角度判断,就是应该再继续叫牌。
这次,玛蒂尔达与吴尽欢对视了好一会,她深吸口气,向荷官做了个继续叫牌的手势。
她叫牌的手势做出来,别说周围的众人纷纷吸气,就连荷官也被吓了一跳,注视了玛蒂尔达好一会,才抽出一张牌,飞给玛蒂尔达。
若是在平时,即便一千万欧元,玛蒂尔达也未必会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她却感觉心跳加速,血流加快,这就是赌博带给人们的紧张感和刺激感。
她拿牌的动作缓慢,摔牌的动作倒是很迅猛,她以及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张牌上,很不可思议,这张牌竟然是张2。
玛蒂尔达的嘴巴都快张成了O型,十九点加上两点,正好是二十一点。她忍不住欢呼出声,一把将底牌掀开,五张牌一字排开,2、3、4、5、7,合计二十一点。
这时候,作为庄家的荷官,额头已经见了汗珠子,他的底牌是一张9,这一局,庄家是二十点。最后一轮,如果玛蒂尔达真放弃叫牌的话,那么这局她已经输了。
刚才只几百万的欧元,只两局下来,已经变成将近两千万。玛蒂尔达不仅把输掉的本金都赢了回来,而且还多赚了好几百万。
第三局,她再次看向吴尽欢,这回都不等她开口,吴尽欢先含笑点了下头。玛蒂尔达二话不说,把手中的近两千万筹码,全部押了出去。
即便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各地的顶级富豪,但一场赌局押上两千万欧元,也足够令人咋舌的。
第三局几乎是第一局的翻版,玛蒂尔达手牌的点数并不大,但吴尽欢却让她放弃了叫牌,原本该发到她手里的一张Q,改发到庄家的手里,庄家再次爆牌。
两千万,一下子又翻倍成了四千万。
这时候,荷官的汗珠子已经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向下滴淌。当他看到玛蒂尔达再次把全部的筹码都押出来时,他险些当场昏过去。
就在此时,一名上了年岁的荷官走了过来,深深看眼那名青年荷官,又瞅瞅对面的玛蒂尔达,低声说道:“换我来吧!”
青年荷官如释重负,边擦着额头的汗珠子,边踉踉跄跄地退站到一旁。这名五十左右岁的荷官含笑看着玛蒂尔达,问道:“女士,由我来陪你玩几把可好?”
玛蒂尔达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位中年荷官并没比刚才的青年荷官强多少,换成他做庄家后,还是连输了两把,玛蒂尔达面前的筹码已经高达一亿六千万欧元。
当玛蒂尔达正玩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的想把全部筹码再次推出去的时候,吴尽欢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含笑说道:“好了,适可而止,就到这里吧!”
他可不认为泰坦组织里没有能人,玛蒂尔达之所以能赢这么多,只不过是因为赌得大,赢得快,还没有给对方派来高手迎战的时间。
另外,旁人或许不知情,但吴尽欢心里明镜似的,这个泰坦组织实力雄厚,很不简单,如果把龙集团比喻成一根毒针的话,那么泰坦组织就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玛蒂尔达赢了一亿多欧元,已经是对方所能承受的极限,若是再继续赢下去,对方恐怕就不会让他们下船了。
虽说正处在兴头上,还意犹未尽,不过玛蒂尔达却很听吴尽欢的话,她把面前堆积好高的筹码统统推给旁边的服务生,让马修跟着服务生去做兑换。
玛蒂尔达则和吴尽欢漫步向赌场外走去。
到了外面,玛蒂尔达两眼放光地看着吴尽欢,又是兴奋激动又是吃惊诧异,感叹道:“以前我从不知道,原来你的赌技竟然这么好!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你啊!”
吴尽欢摇头而笑,说道:“并不是我的赌技好,你的运气好倒是真的。”
说起来,赌博还是要靠运气,否则的话,哪怕算到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会赢,结果到最后还是会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