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尤回很顺利地找到巅峰武馆。它位于一条老巷子里,门面不大,古香古色,门上一块黑色的招牌,龙飞凤舞地写了巅峰武馆四个大字。
尤回双手插着口袋,扬头看了一眼,哼笑出声,迈步走了进去,熊大壮紧跟在他身后,憨声憨气地问道:“回哥,咱们这算是来踢馆的吗?”
他觉得说话声不大,但武馆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间,武馆里正在练武的十几名青年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向他俩看过去。
穿过玄关,走进武馆的大堂,地上扑着榻榻米,踩在上面,硬邦邦的。
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来,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青年脸色顿是一沉,冷声呵斥道:“把鞋脱了!”
尤回的个子并不矮,没到一米八,但也接近一米八了,只不过走在两米开外的熊大壮身边,就显得个头矮小了。
听闻对方的呵斥,熊大壮身子一顿,弯下腰身,真要脱鞋,尤回回头给了他一脚,笑骂道:“猪啊!”
他穿着鞋子,旁若无人地直接走了进来,环视众人一圈,在场的青年,基本都是背心、短裤的打扮,黑色的背心上,都印着巅峰武馆的标识。
人们的手腕上、脚踝上,都缠着白色的布带。
扫视了一遍,尤回老神在在地问道:“赵琛是谁?出来和我说话。”
在场的青年纷纷围拢过来,一个个横眉立目,对尤回和熊大壮怒目而视。为首的青年咬牙说道:“我再说一次,把你们的鞋子脱掉!”
尤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呵呵地问道:“如果我就是不脱呢?”
“那你就给我滚出去!”说着话,那名青年走到尤回近前,伸手就去抓他的衣领子。
尤回的左手随意的向外一挥,将青年伸来的手啪的打开,紧接着,他的右拳抡起,对准青年的脸颊横砸过去。
青年急忙抬起手臂,挡在自己的头侧。
嘭!他是挡住了尤回的拳头,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拳头竟然这么重,在他已经挡住对方拳锋的情况下,他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横,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青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趴在地上,怒吼一声,挣扎着还想站起,尤回一抬腿,将他的后背踩住,让他躬起的身子又趴回到地上。
他嘴角勾起,看都没看被他踩在脚下的青年,目光如电,扫向其他人,大声喊道:“赵琛是谁?让他给我滚出来!”
见状,在场的青年都不干了,人们怒吼一声,一同向尤回冲了过来。
尤回不慌不忙,踩住青年的脚先是向后一收,紧接着又往外一踢。
嘭,青年的身子贴着地面,滑出去多远,连带着,将两名正冲着尤回的青年一并绊倒在地。
尤回双手插着兜,双腿微微弯曲,猛然弹直,身形向后掠出去近两米远,对熊大壮一甩头,笑吟吟地说道:“大熊,你的。”
熊大壮皱着眉头,不满道:“是大壮,不是大熊!”说话之间,他一拳向前直击出去。迎面而来的那名青年见他的拳头来势汹汹,提起双臂招架。
咔!他有架住熊大壮的拳头,但是没用,熊大壮的拳头简直像大号的铁锤似的,不仅打折对方的臂骨,连带着,将人打飞出去三米开外。
他的两边又各冲上来一名青年,一人出拳,打向他的脸颊,另一人出脚,踢向他的肋侧。
熊大壮躲都没躲,硬挺着挨了对方的一拳一脚。只不过这势大力沉的一拳一脚,对他而言,就如同在挠痒痒。
他双手向两边一探,一手抓着对方的手腕,一手抓住对方的脚踝,双臂抡圆了,断喝一声:“出去!”
嗡、嗡!那两位倒也听话,一人掠过人们的头顶,摔出去好远,落地后,又连连翻滚,直至撞到墙上,人才算停下来。
另一人则直接撞在几名同伴身上,人们发出一阵哀嚎之声,倒下一片。
在旁看热闹的尤回,插着口袋,一排悠闲,口中还不时发出啧啧声,也不知道他是在嫌弃熊大壮,还是在嫌弃那些围攻熊大壮的青年。
巅峰武馆的学徒身手都不差,随便挑出一个,在外面不至于说一个能打一群,但一人打两三个大汉,的确不在话下。
可他们围攻熊大壮,真的像一群羊在围攻一头熊瞎子,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们在熊大壮身上踢几脚、打几拳,熊大壮不疼不痒,反观熊大壮的拳头抡过来,他们若是能闪开还好,闪不开的话,不管是挡还是不挡,人都直接被拍飞出去,半晌爬不起来。
就在过半的学徒都被熊大壮打倒在地的时候,从大堂的里门走出来一人,看到大堂内的情况,他眼睛猛然一瞪,振声喝道:“都住手!”
他这一嗓子,让一干学徒们长松口气,纷纷后侧,围拢到他的四周,七嘴八舌地说道:“师父,他们是来找茬的!”“他们是来砸场子踢馆的!”“他们……”
那人看了看周围的学徒,见他们鼻青脸肿,互相搀扶,有些人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躺在地上直哼哼,他脸色更加阴沉,举目看向熊大壮,冷声说道:“阁下好一身的横练功夫,报个万儿吧!”
“你是谁?”熊大壮呆呆地看着从学徒当中走出来的那名大汉,他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出头,身材倒是很敦实。年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走路时,步伐矫健,身子轻飘,一看就知道有很厚的功夫底子。
“赵琛。”那名汉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原来你就是赵琛,行了,我们找的就是你。”见到正主出来了,熊大壮咧着大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程哥是被你打伤的吧?我们这次过来,是给程哥讨个公道的……”
他话还没说完,站在后面的尤回走上前来,在熊大壮的身边站定,过了一会,他斜眼看了看熊大壮,不满地甩头说道:“还傻站这儿干嘛?退后啊!”
熊大壮不服气地说道:“我能行!”
“你是哥,还是我是哥?”
“……”熊大壮挠挠头发,不吱声了,等了一会,在尤回斜眼的凝视下,他还是退后了两步,愤愤不平地嘀咕道:“你不就比我大两岁吗,凭什么我事事都得听你的……”
尤回闻言,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眉毛扬起,说道:“皮子痒了?”
熊大壮翻了个大白眼。
看他二人的互动,完全没把己方这些人放在眼里,学徒们恨得牙根痒痒,可惜他们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敢怒而不敢言。
名叫赵琛的汉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程光宗请来的帮手!”
说着话,他抬起手来,指了指熊大壮,说道:“横练了得,今天我就试试你的横练!”
尤回向他摆摆手,接着,他拉开运动装上衣的拉链,将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的T恤。而后,他做了一个起手式,紧接着,嚯嚯哈嘿地在赵琛等人面前打了一套拳。
他这套拳,打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一招一式,精准到位,力道十足。
在场的众人都看傻眼了,看着自顾自打拳的尤回,简直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包括赵琛在内。
等尤回把这套拳打完,成丁字步站好,他下巴扬起,傲然问道:“赵琛,认识我打的这套拳吗?”
赵琛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凝声说道:“通臂拳,第四批国家非物资文化遗产。你练得还不错!”
此话一出,在场的许多学徒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熊大壮抬手搓了搓脑门,他以为尤回要打出一套什么样精炼的拳法来震慑对方呢,搞了半天,就是一套通臂拳,连他都觉得自己跟着尤回一块来,纯属是来丢人现眼的。
尤回倒是不以为然,打了个响指,乐呵呵地说道:“没错,是通臂拳!今天,我就用这套通臂拳,打死你!”
说到‘打死你’三个字的时候,他眼睛精光大盛,与此同时,武馆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让人有喘不上气的错觉。
赵琛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出来,说道:“阁下的口气不小!”
“你的口气也不小,几天没刷牙了?”尤回嗤笑道。
赵琛眼中寒芒一闪,喝道:“你找死!”说话之间,他一个蹬步,蹿出两米开外,直接到了尤回的近前,单拳向前直击,打向尤回的面门。
尤回身形向旁一晃,让过对方的拳锋,不等对方收拳,他出手如电,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另只手推向赵琛的面门,紧接着下面一脚踢出去,正中赵琛的脚后跟。
赵琛站立不住,噗通一声摔在地上。但他反应也快,立刻顺势向旁翻滚,躲避尤回的后招。
不过他的担心的多余的,尤回根本没有追击,等赵琛从地上一轱辘站起时,尤回正双手背于身后,脚下依旧踩着丁字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尤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技惊四座。
刚才他用的这一招,正是通臂拳里的‘搜山骗马’,但凡是练过通臂拳的,对这一招都不陌生,只不过能像尤回运用得这么熟练,应用的这么准确的,他们还真没有遇到过一个。
没有什么拳法是好拳法,也没有什么拳法是坏拳法,只要是能流传下来的,都是经过实战考验,千锤百炼过的,都是能打死人的杀人技,要说分强弱,那也只有练拳之人的强与弱之分。
通臂拳,但凡是练武之人都学过,即便没系统学过,也绝对接触过,尤回今天就要用这套练武之人最为熟悉的拳法,来和赵琛打。
用自己的拳头来证明,即便大家都学过同样的拳法,我也能用这套拳法活活打死你。
傲气来自于自信,而自信,取决于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