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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六十八

儒剑渡世录 司马邪郎 4840 2024-11-19 02:37

  凌旭照在与东瀛男女之战中所受内外伤极重,但他本身功力深厚,体魄过人,本该不药而愈,却因心伤至爱之死,虽经邓陵云细心医治,仍是精神萎靡不振,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成天对着白尸体发呆。白的尸体已被他以冰封之招封于坚冰中,他可以离开尸体一段时间,但不能长久离开,否则冰会解冻,尸身也可能腐烂。周妙瑶一直在旁边看着凌旭照和她姐姐的遗体。

  这一日,邓陵云又来为凌旭照诊脉,凌旭照像一具木头人一样任他诊脉,诊后他大叹一口气道:“药能医假病,酒不解真愁啊!功力越高者的心病越是难医,练武即练心,再这样下去你苦练几十年的功力不免毁之一旦,甚至连性命都有可能失去。”

  凌旭照久违的开口道:“我也不想伤心啊,可是有用吗?我难道能控制自己的心吗?功力?我连白一人也护不住要功力又有什么用?至于死吗,那不是更好吗?我还可以下去陪白。”

  邓陵云寻思:“这人伤的太重,非下猛药不可,仇恨非我愿,但也顾不得了,先保住他的命再说。”说道:“我一直没问你,玉玫是怎么死的?”

  凌旭照惨然道:“因护我而死。”

  邓陵云惊道:“你这么高的武力还需要她护?”

  凌旭照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点功夫算什么?”于是把之前的战斗复述了一遍。

  听罢凌旭照的话,邓陵云心想:“这世上真是奇人辈出,巨鲸帮女子的武功并不高,但那奇术却是可怕,这人也是可怕,那两人若围攻我一人可撑不了这许多招,更别提单手还抱着一人的情况下。”道:“你已经尽力了,斗不过那两人非你的错。只是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提到报仇,凌旭照眼中光芒一闪,又马上消失道:“报仇?该去找谁报仇?又怎么报仇呢?如无周围那群人虎视眈眈,我双手应战,纵使胜不了那两人,那两人也休想胜我,难道要我去杀光这些人?那要杀到何年月?”

  邓陵云道:“你不是说是巨鲸帮的云玉华操纵那两人的吗?那你就去找她好了,其他人最多算帮凶,这人才是罪魁祸首。”

  凌旭照眼中恨火喷出,如火山喷发,但还是变成死火山,道:“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心情。”

  邓陵云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去绐凌旭照煎一碗舒心解郁的药。

  周妙瑶一直在旁没开口,这时流泪道:“这位大哥,我能叫你大哥吗?”

  邓陵云道:“可以。”

  周妙瑶道:“大哥,你这样下去,难道在天上的姐姐会高兴吗?她为你牺牲了性命才保住你这条命,你难道想自杀吗?你自杀我姐姐就能活过来了吗?”

  凌旭照神伤流泪道:“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还只是刚出生几个时辰的襁褓幼子,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师父告诉我的身世后,我虽是心痛却还能忍受。可当我见到白死去后,我才发现自己竟如此脆弱,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啊!”

  周妙瑶道:“大哥,对不起,我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凌旭照默然不语。

  本想出去的邓陵云听到周妙瑶的话又走了进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周妙瑶的脸。

  周妙瑶察觉邓陵云在看她,奇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用手在脸上抺了抹,把手拿到眼前看了看,又道:“好像没什么东西嘛。”

  邓陵云道:“没什么脏东西,你的脸干净的很,只是泪痕太多,你要不要和姥爷下去一起煎药,再去洗几把脸,把脸弄干净。”

  周妙瑶道:“可是,我还要留在这。”

  邓陵云道:“你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你刚才还在劝他別太伤心,你自己可不能比他还伤心。”

  周妙瑶道:“好吧,我跟姥爷你去。”

  于是,两人来到厨下煎药。

  到厨下后,邓陵云道:“妙瑶,我有是和你商量。”

  周妙瑶奇道:“姥爷,你不是让我来帮忙煎药的吗?”

  邓陵云道:“当然不是,姥爷虽老,煎一碗药却还不需他人相助。”

  周妙瑶道:“那姥爷你叫我来干吗?”

  邓陵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周妙瑶听后惊“啊”一声道:“可是他是我姐夫啊!这样做好吗?”

  邓陵云道:“他还不是,没问题的,就是是也没问题,我也没让你假戏真做啊。”

  周妙瑶道:“可是我身高不够啊。”

  邓陵云道:“只要我把今天我救人的那招教给你,你只要学个一二成就能弥补身高的不足。”

  周妙瑶道:“可是……我……我……”

  正当周妙瑶踌躇不前的时候,周武罡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朝邓陵云大喊道:“你又想出什么主意?累死我一个女儿还不够吗?还想把我仅有的骨肉也夺走吗?你难道想你女儿唯一的血肉也赔在你们墨家什么狗屁的救世大义之上吗?”说到最后己是声色俱厉,须发怒张,双目发红,形似一只受伤的猛虎。

  本来听到别人侮辱墨家救世大义,纵使是不好杀的侠黑的邓陵云也会出手教训胡说八道的人,但他心知自己确有护人不利的责任,若非他带姐妹两人去追凌旭照,又抛下两姐妹,狂僧便不会抓到她们了,自然也就没之后的事了,只好一言不发承受周武罡的诘问。

  周武罡冲进厨房,抓住周妙瑶的手道:“女儿跟我走,别跟这些人扯在一起,什么救世,什么报仇都让他妈的见鬼去吧!我只要你平安活着就好。”说着便欲强行拉走周妙瑶。

  周妙瑶皱眉道:“爹你拉得我好痛。”

  周武罡不理会她的话,依然拉着她向外走。

  事情至此,邓陵云也忍不住了,手快如电,抓住周武罡抓她之手,周武罡回身给他一招“回雷电击”拳速快如闪电,风雷之声大作。邓陵云单掌硬接,呯的一声,周武罡只感上半身剧震,被他抓着的周妙瑶也同感震动。邓陵云趁周武罡的时候一把把周妙瑶从他手上抽了出来。

  周武罡双目圆睁,怒道:“你想硬抢吗?今天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从你这个疯子手上抢回我的女儿。”

  邓陵云道:“我绝不强迫她做任何事,但也绝不让你强迫她做任何事。做与不做,就让她自己选择好了。”

  周武罡道:“好,就让我女儿自己选择。”流泪对周妙瑶道:“你可不能被他所骗,什么大义,什么救世,哪有自己的命重要,救了别人却失去自己的性命有什么意义,就像你姐姐一样,虽然凌家后人现在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但伤痛迟早会过去,他迟早会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当然,你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周妙瑶听了凌旭照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中一惊,但随后想道:“他不会的,他不会的……”说道:“爹,姥爷没叫我做什么需要牺牲性命的事,他只是……”

  周武罡粗暴地打断她的话道:“住口,之前他带你们姐妹出去的时候难道告诉你们要去送死?只要和这些人搭上关系就绝对没有好事。”

  两人都在看着她,等她做出决定。害怕两人的目光,周妙瑶低下头深思。蓦的传来一声响亮的喊声:“这船能停一下吗?”

  突来声响,打破周妙瑶窘景,她忙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说着快步离开了。

  两人也看出她难以选择,不愿逼她,也就任她去了。

  周妙瑶来到船上,只见一条鲸形大船已逼近她所乘的船,船首有一壮汉在大声吼叫。那人见周妙瑶出来,喊道:“这位姑娘,你们船上是不是有一对从一座几天前喷发的火山岛上带出的男女?”

  周妙瑶道:“有啊,但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人道:“跟小人我没什么关系,但我们帮帮主想见他们。”

  周妙瑶道:“好,我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见你。”说罢,又进入了船中。

  那人对着周妙瑶离去的背影道:“那就谢谢姑娘了。”

  周妙瑶回到船中,她已经知道姐姐是让巨鲸帮的人害死的,不敢去问凌旭照。回到厨房,见到周武罡还在和邓凌云对峙,犹豫一下,走了过去,在邓凌云耳边周缩音成线的武功小声道:“巨鲸帮帮主想见那人。”声音细小如蚊蝇,若非邓凌云功力深厚,听力惊人根本听不见。

  周武罡怒道:“女儿,你有什么话只能和他说,不能和我说吗。”

  周妙瑶道:“我……我……我……”说着泪水已在眼中打转。

  邓凌云淡淡道:“你不用责怪她,确实也没什么,就是巨鲸帮的帮主想见凌家后人。”

  周武罡怒吼道:“什么!我没去找他,他居然找上门了,我到要看看他巨鲸帮有多大的本事!”对周妙瑶道:“快带我去找那人。”

  邓凌云道:“你先别急,那人是来找凌家后人,不是来找你。”

  周武罡道:“我女儿之仇岂能借他人之手去报。”对周妙瑶道:“快带我去。”

  周妙瑶犹豫不决,看看邓凌云,又看看周武罡。

  邓凌云道:“你爹既然这么想去,瑶儿你就带他去好了。”

  周妙瑶道:“巨鲸帮帮主就在我们船旁边的大船上。”

  话刚完,周武罡已如一道闪电急掠而去。

  邓凌云道:“瑶儿,我们去把那人也叫上。”

  周妙瑶道:“万一,他发怒攻击那些人呢?”

  邓凌云道:“那不是正好,他若能因怒火再燃生念,你也就不用做那件事了。”

  周妙瑶道:“好。”

  当下两人前去找凌旭照。

  周武罡上到船板之上,看到旁边的鲸形大船,纵身一跳,跳到船上,不由分说,一拳击出,刚才那个和周妙瑶说话的男子瞬间被击入海中。他那一拳非为取那人性命,那人掉入水中仍未死,扑腾着发出求救声。听到求救声,船中冲出了数百人,将他团团围住。他对围上来的人视若无睹,冷眼旁观众人,蓦然一声大吼:“巨鲸帮帮主在哪,给我滚出来!”吼声如雷贯耳,声震全船,包围众人只感双耳翁翁作响。

  一中年男子从船中缓步走出,气态沉稳,不怒自威,道:“这位是谁?来此所为何事?”

  周武罡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女儿被你们帮主所害,我是来找你们讨回公道的。”

  中年男子道:“我正是巨鲸帮帮主云九重,请问你想怎样讨回公道。”

  周武罡道:“好。”一声好字,重拳击出,正是成名绝招“风雷暴雨”,拳劲霸道无双,气流狂暴,雷声轰响。

  云九重招出太极,掌化两极,化去狂霸拳劲。周武罡见对手以柔化刚,已知对方实力之强绝对在自己之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再出强招,双拳肌肉暴出,两袖瞬间破碎,“暴雷狂涛”之招向云九重狂暴袭去,云九重招出“八重浪击”招出似巨鲸击浪,八道气劲磅礴击出。强招相撞本该暴出惊天暴声,周围人早已四散躲避,生怕被双方的撞击波及,但令人没想到,两人之招相接竟寂静无声,也没冲击波发出,一击即分。

  原来云九重早年的时候在与东瀛天才武者的那一战中,不止输了信心,也输了数百名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明白了自己的武功实在是太刚烈,也太低了,于是想到了中原武林巨擘和少林并称的武当派,少林武功主刚,武当派则是出于刚却化柔和,拜入武当说不定可以练到更高更柔的武功。武当派是名门正派,收徒极为严格,身世人品根骨,缺一不可,而他则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海盗,无论他怎么保证自己一定会改邪归正,武当派都不愿意收他。抱着不学成武艺不下山的决心,跪在了武当派门前。遇了七天七夜,滴水不进,饿得像是一具僵尸,但内中的道士的心就像铁石打的,进进出出,最多只看他一眼,就摇头走了。就在他要油尽灯枯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拯救了他。一个身穿紫衣的道人来找武当派掌门切磋武艺,刚好看见他,在听他说明原由后,紫衣道人便劝武当派掌门,掌门碍于情面收下了他,但没有把真正厉害的武功传于他。不过,他本身很有武学天赋,武当派所授虽只是一些粗浅入门武功,但也让他悟出刚柔生济之理,创出了鲸涛武功,几个月后,见他们不再教授新武功,也就下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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