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一阵窸窸窣窣。钟先生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人群才寂静了下来。只见他两手一拍,两个壮汉搬上来一个陈旧的梳妆台。
这又是怎么了?
“各位,徐德言与乐昌公主回南方安家以后,他们像普通夫妻那样,日子过得平淡但是安心。他们死后,那面破镜重圆的镜子作为爱情信物与他们一起下葬。因为这破镜重圆的传说,许多想要天长地久的夫妇都很向往这面镜子。于是有好事者出高价盗墓。”
什么,我哑然失笑,他不会接下去说这个梳妆台就和破镜重圆里的那面镜子有关吧。不过再怎么想,故事里的镜子也不该这么大吧!
“这镜子出土以后,被人拿来溶在了一个梳妆台的镜子上。”他用手指敲打着刚被抬出来的梳妆台的镜面,镜面恰好映衬出他那泛白消瘦的手指关节。
台下的众人一阵窃窃私语,他也不管人们的议论继续说着,“你们仔细看,这块地方有个‘留’字,是当年没溶完全而留下的。”
“钟先生,你把这梳妆台搬出来是想干啥子呢?”说话的是先前那个被许多孩子围着,而我也没看清他在表演什么的年轻人。他的脸上还挂着汗水,刚才表演的大概是体力活吧。
既然有个人发问了,人群立马又一阵熙熙攘攘。
“没什么,其实吧,各位,这是本人最近才得到的珍藏,想在今天拿出来献宝,卖与有缘之人。”
“哼!”从鼻子发出这种嘲讽笑声的只会是玄空,估计他现在所想的与我所想的一致,觉得盗墓这种行为着实可笑。不过人就是这样,有时为了钱财什么都做得出来。而更可笑的是这群人那么拥护的钟姓说书先生,搞了半天不只说书,还连带着要做生意哩!
“奇怪了,以前钟先生都不这样的。”
在我旁边说话的正是捏泥人的老婆婆。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准备离开之时,有个声音停顿住了人们离去的步伐,“等一下。”
声音很是清脆,说话的是那个有着华丽着装的姑娘。
人们听到声音都开始望向她,她低头抿了抿嘴唇。大概被人们瞅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她抬起头来,看看钟先生,又看看那面梳妆台,似要说什么。玄空却插话了:“小姐喜欢这梳妆台?”
“咦?”姑娘面露诧异之色,摸了下后脑勺的头发,看样子是害羞时的固有习惯。
面对站在原地不动的人群,钟先生突然直愣愣的突出重围,也不管有人正好挡着他,就直接对着她大喊:“姑娘有缘之人呐。”
于是两人开始谈论价钱了,连那个捏泥人的婆婆也跟了过去。我看着旁边的玄空,他刚才提醒姑娘是否喜爱这个台子,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眼睛又瞪得老大,与整张脸又不般配了,好像是有些疑惑吧,眉头却是紧锁着。
“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通常他眼睛睁大又皱着眉毛的时候是头又开始犯痛了。和他相处多了,发现他有偶尔头痛的病症,只是不明所以,而且是从来没有什么特定预兆下的宿疾。
然而,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却只是看着钟先生他们,头虽然痛,可脸上还是挂着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什么,一百两?”婆婆发表了她的看法。一个梳妆台一百两,我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过对于小老百姓来说,一百两的确是笔大数目了。从那姑娘的动作来看,是说她愿意花这个价钱买这个梳妆台。
我又忍不住纳闷了,看她样子应该是家境富裕的,怎么非要这已老旧的东西不可。只听那个捏泥人的婆婆也拉住姑娘问着同样的问题,声音不大不小,倒正好被我听见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上辈子用过似的。”说着,又从袖口拿出一把木梳,“看,大娘,他还送了一把木梳呢,好精致的。”
上辈子,我差点又要发笑了,要说以前我对此半信半疑,现在倒有点相信了。不知道蕙兰的下辈子在何方?若真有,我倒想去看看。对了,该问问玄空,兴许在这件事情上他是能够帮忙的。
“走吧。”我看玄空觉得看戏的心情结束了,打算要走了,于是顺水推舟地告诉他可以离开了。
那姑娘却突兀地跑过来朝玄空道谢。原来她姓习,真是不太多见的一个姓氏,而且居住在离开这里还是有段距离的里镇。里镇俨然是京城的外围,繁华非常,难怪她的穿着如此华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