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瑾挑了下眉,流光似古井般深沉宁静,他说:“廉洛,你不告诉我,我迟早会知道,而且知道的也许比你更加详细,我放了她六年,接下来的一分一秒,我都不会远离她,一寸一寸,我自己走向她。”
音落,楚若进饮下最后一滴酒,起身走向人群,一长一短的身影渐渐被人影淹没,在那个酒杯飞向他的后脑勺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不偏不倚,正中脑后,他只是顿了一下身子,抬步离去。
廉洛眯眼,紧握住的双拳骨节分明,指尖被杯中溢出的红酒浸染成红色,在灯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他启唇,自语:“楚若进,就像扔向你的这个杯子一样,以后我扔向你的,只会是绝望,你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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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回来了,练练抱着小小王疯跑了一个下午。小小王小名小灰,跟着三人回来的第二天就被送去了宠物医院接受一些检查和简单的培训。
被送去宠物医院的这几天明显清瘦了许多,岳妍慈爱的抚摸着它的毛发,母性大发:“他们虐待你了吗?小灰,小小王?”
某只灰色动物丧着一张脸,没有理睬正扒着她身子左右翻看的某色女。
“这一群疯女人疯男人,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她蹙眉骂骂咧咧。
拿着狗链子的廉洛面容抽搐:疯女人?残忍?他还深刻的记着三人送这只动物去宠物医院时,小灰异常抗拒,眼里闪耀着危险逼人的绿光,爪子伸得老长。保养员都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小灰和他们三个人的。“你你你们怎么能够把狼当做宠物养在家里面?口味真重啊?”
“你的眼睛也够毒啊,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家小灰是只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帅狼!”岳妍逗弄着它的爪子回应保养员的话。
保养员抽抽嘴角,心里暗道:连这个都认不出来,还怎么在这一行业混饭吃?!!况且,谁看出来它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了?
“我要去看看妈妈。”廉洛回过神,看着她顺着它的毛发,嘴边微微上扬。她似乎无意的提起来想去看看妈妈,“回来一周多了,仿若那座孤坟在牵引着自己一般,总想要去看看,做梦都想。”她细细的说出声,瞧了眼旁边写作业的练练接着道:“练练也要见见姥姥不是?”
廉洛点点头。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是在看到那座坟墓时,才从她心底里慢慢释放开来,散漫全身,她笑,心道:幸好不是见到姥姥时候心里酸甜苦辣五味混杂的味道,在这里,有一种久违的归属感。
天下着薄薄细雨,阴沉沉的,十分适合此刻略显悲凉的气氛。
“练练在车里睡着了。”廉洛给她撑着雨伞,淡语道。
她的睫毛眨了眨,没说话。坟墓是用水泥砌成的,找不到丝毫破落的痕迹。她想起了曾经在陈旧的报纸上看到过的某某坟场在守坟人不在的当天,被一人崛开了五十六坐坟墓的新闻,而那个掘墓人至今下落不详。
岳妍把鲜花放到坟头前,指尖扶上那张已经被雨水朦胧的照片,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妈妈的照片,却是第一次感到心疼,细腻纤长的眼角,长得和自己——真不像。
许是雨滴落入,她眼角浸染出了水滴。
“妍妍,不要哭。”廉洛拂过她的眼角,擦拭掉那滴冰凉的液体。
“你说六年前有人崛起过妈妈的坟墓,所以那才给妈妈重建了坟墓,那个掘墓人难道是想要盗走妈妈的随葬品?”她果真没有继续落泪,只是提起了这个话题。
“也许吧。”廉洛淡然道,给她披上了外套。
“那他要么是脑残要么是智障吧?!这片荒地···难道是想盗走棺材?”
廉洛指尖微白,低眸对上她黝黑的双眼,温润出声:“妍妍,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好不好?不要再去想,你知道的,我在害怕,害怕某个转身,你就突然消失掉,害怕某一瞬,你彻底与我的世界绝缘,我不想要圈住你的世界,我只希望你在我的世界里面有一处驻足之地,给我一片不长不短的时光,陪你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我害怕,哪怕只是你的一个猜测,都让我惊恐万分。”
第一次,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的眼眸像是要锁住她的魂魄般坚定决绝,赤裸裸的看着她。
“廉洛,不管是夺走钱财还是盗走棺木,我都不知道真相不是吗?”她低吟一句,廉洛太过逼仄的眼神,让她想要去逃避,那个掘墓人,从报纸上那个身影,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自己的身子,有谁比自己更熟悉?
“廉洛,这六年来,你创造了我二十年的记忆,我是一辈子也避不开你的,每每想起以前,首先想到的是你,你知道吗?我会想,廉洛曾经告诉我····”
“妍妍····”他打断她的话,落了泪:你会想我,是因为记忆,还是因为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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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妍的电话声响起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家楼下。
“喂?”
“喂?是岳妍小姐吗?你男朋友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你什么时候领回家啊?”雄壮的男音刺激着她的耳膜。
“男朋友?”她再次看看手机号,是陌生的号码,也是不认识的人的声音,传来的是奇怪的话语,可是——为什么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让他接电话。”岳妍皱眉,男朋友?开什么国际玩笑?!
“喂——”稍加慵懒疲倦的声音传来,她的心里跟着那声音沉了三分,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男朋友?”
“嗯-——千年前我们是夫妻,千年后的今天就从男女朋友开始做起吧。”
岳妍呆住,他说得竟然如此理直气壮。沉顿片刻,她吞下一口气细语道:“把电话给警察叔叔。”
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她再次开口:“喂?大哥,这人是换上了精神病,你不要理会他说的话,多半是屁话,直接把他送到城北陈家窑阳光精神病院就好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良久,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妍儿,你的钱包好像还在我这里,我看看,里面有身份证,名片,银行卡····”
“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