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与白苍等人好不容易出了亲善王府上了马车,回头往后一看,那偌大的朱红色府邸在远处渐渐淡出视野,这近半月以来相处的时光逐渐远离,清欢在心里默默说到“影月,下次有缘再见了”。
转过头来,却看到白苍依旧低着头翻来覆去摆弄着手中黑色的鲤鱼玉佩,清欢不禁有些好奇,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他对人间的俗物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
“你在研究什么呢?”清欢终究也低下头看着他问出声来。
“我只觉得这玉佩很不简单,仿佛与我很是投缘,可我却怎么也看不出它的独特之处”白苍微微蹙起好看的俊眉,白玉般的俊逸面庞,一双深蓝的虎目却透出深深思索的睿智光芒,不知为何,清欢静静地看着他又只觉得一阵心悸。
“你在看什么呢?”看着清欢往自己投射过来全身贯注的眼神,白苍不禁有些困惑,虎眸微微抬起,暼了她一眼。
“没什么”清欢脸色有些绯红的低下了头,一双眼神不自然的瞥向别处,明明他们已经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为什么她现在面对他却还是觉得脸红,甚至有很多他无心的片刻都让她觉得莫名心悸。
“我就是想不通这玉佩为什么让我看不透,按理说人间之物无论名贵与否,没有我看不清楚内在本质的东西,可是这玉佩我每次瞧过去就像一团雾,朦朦胧胧的看不透”白苍微微颔首,用手撑着头,手中的玉扇轻轻的点了点,眼神十分怅惘。
“我觉得王爷竟将这物交给你就自有他的道理,何必费劲心思去研究呢,我想时机到了自然会发挥它的作用”清欢童言无忌,随口说出来的话却正戳中他的心,让白苍老脸一红,的确,有时候,很多时候他可能还不如清欢一个人间阅历尚浅的小姑娘看得透。
翠缕在一旁沉沉的睡着,被他们的谈话惊醒,迷糊着双眼微微挑开轿帘一看,马车正在快速的疾驰,这条路有些熟悉,想到上次走错路无意中遇上的雪女她就有些微微的不寒而栗,希望这次吴伯可不要再走错路了。
“公子小姐,午时到了,下马车用些午饭,再继续赶路吧”显然吴伯也回忆起了那个让人刺骨寒冷的雪夜,额头上冒出些豆大的汗珠,只希望午时能下车休息一下,好好清醒一下心神,以免再入歧途。
“好的,我们下去客栈吧”白苍也看出了吴伯心里的紧张,便收起了玉扇,淡然答应了,不过这一路上向来都是一波三折,凡心难测,他也预不到前路又会有怎样的凶险。
一行人下了马车,此处尚没有离开直沽,犹在直沽境内,因此并不荒凉,不远处便林立了数家客栈。
“天地一栈,倒也是个好名字”白苍见那最近的一家,门口的红色酒旗上写了这四个大字,当下便收了玉扇,领着众人大步走了进去。
“白苍,我想吃肉!”清欢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一闻到那扑面而来的肉香气息当下便提出了强烈的要求,眼中闪着对那大块五香酱牛肉的极度渴望,翠缕在后面兴奋的跟上,赞成的大力点头
“好好好,女孩子家在外也要矜持一点”白苍无奈的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用玉扇轻拍了拍清欢的头以示“教训”,看着她那一双亮晶晶的蓝瞳死死的盯着别人碗中的肉又是一阵哭笑不得,他一只赤裸裸的食肉动物还没说什么呢。
“几位客官要吃些什么菜啊?”那店小二无比亲民的走了过来,肩上搭了白条,动作麻利娴熟,十分不拘一格。
“来二两卤牛肉,一壶正宗的女儿红,再来几样你们这拿手的好菜”白苍从来都是这样点菜,走到哪必有一壶酒,和那酒店几个拿手的好菜。
“店家,我的浇驴肉做好没有?请快些,我还急着赶路”身旁一个男性客人的声音传入白苍耳中,却让他心里微微一惊,是何人有如此特殊“嗜好”,会吃一道如此残忍的菜?所谓浇驴肉是将活驴固定好,食用者指定要吃某一部分,厨师剥下那一块驴皮,露出鲜肉,用木勺舀沸汤浇那块肉,等浇得肉熟了再割下来装盘上桌,此菜做法猎奇又无比残忍,然而却不乏有些富贵的显赫以此作乐,更有甚者是为追求那活剥的鲜美驴肉。
“冷公子,您的菜很快就做好了,我这就给你去取,只是这活驴是我们掌柜的差我专门从十公里以外的集市买的,就为了你这心窝的一块肉,却死了一条驴……”那小二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说话热情却又吞吞吐吐。
“这是给你们掌柜额外的赏金,其中一锭给你做跑腿费”那男子仿佛十分懂他的“意思”,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几锭分量不轻的散碎银子交给他。
“冷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谢谢,谢谢”那小二连连做了好几个揖,千恩万谢的离开。这样一来却让白苍更加困惑了,那男子明明一身粗布衣裳,面容平凡无奇,头上还戴着一顶编制的斗笠,看起来实在不像有钱的样子,为何这小二如此尊敬他,他又能掏出这么多银两呢?
“客官,你们要的菜”那店小二又走了过来给他们这桌上菜,白苍不动声色的用蓝瞳扫了一眼那举止怪异的男子,低头抿了一口酒问道“那边那位独自喝酒的公子所谓何人?”
小二摸着头疑惑的扫了眼一旁正径自就着酒吃驴肉的男子,才恍然大悟的道“客官您说的是冷公子?”见白苍微微点了点头,当下便有了“八卦”的冲动,眼珠子骨碌一转就凑在白苍耳边说道“您有所不知,这位冷公子经常在这附近一带转悠,食癖独特,最喜一道“浇驴肉”,一个月要吃掉上百条驴子呢,又不吝重金一求,想当初……”说到这里,小二却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想当初他们家掌柜的为了争得这位客人,差点与旁边几家酒楼打的头破血流,好容易才用绝顶的新鲜与厨艺留下了这位“贵客”冷公子。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白苍知道了自己想了解的气息,也明白那小二的为难之处,便不再勉强他继续说。
“冷公子?可当真是个怪人”白苍又扫了一眼那边独酌的粗布黄衣男子,眼中带了饶有兴趣的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