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棋子,被攥在赵爷已经有些干枯的手里,边上还抹上了一丝血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既然能有这两个棋子,那一定就有其他的!我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在后座上发现了一个打开的棋盒,里面的棋子散落在座椅上,车厢里……
但是惟独这两个是在赵爷手里的,是落在车的前半部分的……
莫非,这是一个暗语?赵爷想要告诉人们什么?
我皱着眉头,紧盯着手里的两枚棋子,心里念叨着:车、马……车、马……马、车……马、车……车……
到底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知道赵爷这样做的用意了!!!
小心地把两枚棋子上的血迹擦干,我把棋子放回了棋盒里,把盖子盖好。
关上车门,我正对着,弯腰,恭敬地冲赵爷,九十度鞠了三躬——
不管怎么样,这个老人没有时时刻刻冲我耍心眼……
不管怎么样,这个老人一下子指出了我的缺点,而且亲自帮我制定了很有效的训练计划……
不管怎么样,我打倒蝰蛇的那招重手,是他教我的,而且是他的压箱宝贝……
不管怎么样,这个老人曾经答应送我出去……
想着想着,不觉自己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
我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冲着赵爷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扬长而去……
三九大礼,三磕九叩,我行全了。赵爷瞑目,安息……
在我转身走掉的那一瞬间,刚才还能看见星星的晴朗天空,忽然间乌云密布,从天际劈下来一道闪电,像是要撕裂天空一样,照在我前面的路上!
我头也不回,大踏步向前走去!豆大的雨点凶猛地砸在我身上、路上,带来一股泥土的味道。气势汹汹的雨扑面而来,砸地我睁不开眼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不过就在我走了一分钟不到的时候,,刚刚还是一片朦胧的空气,霎时又恢复了干燥,路面上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到落雨,要不是我身上的衣服还有点潮,我不敢相信刚才居然下雨了!
这是下雨么?
这不是雨,是天在哭!!!
老天都在悼念!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传奇的终结……
回到四岛的第一道铁门那儿,还是之前的那个兵,替我开了门,很粗略地检查了下我的身上,然后放我进去了。来到第二道门那儿,还是之前的那几个人,只不过神态更显急躁了,而且多了一个——胡三。
胡三在我过去的时候,一步迎了上来,有点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赵爷没事吧?”
我注意到他叫的是“赵爷”,不是赵荣轩。而他之前都是叫赵荣轩的……
我面无表情,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赵爷死了。”
旁边先是木然,然后穿来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呼声:“死了?怎么可能?”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是赵爷没错?!”
“怎么死的?谁杀的?眼睛没花吧?”
我略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赶到的时候,赵爷已经死了……被人射杀在车里,悍马车……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就在我穿过人群,打算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赶过去?你怎么知道会出事?你又那么凑巧地赶了过去?谁信呐!赵爷死在谁手里都不冤,可千万别死在自己人手里啊!”
…………
沉默,一片沉默……
我抬眼一看,是小马,心里的想法进一步得到印证。
旁边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是赵爷身边的红人,再加上我刚刚又给赵爷挣了个大面子,我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赵爷的态度,他们没有反抗权威的念头,更没有这个习惯。所以尽管小马说得很有道理,尽管他们心里也有相同的疑问,尽管他们对我带来的消息十分怀疑,但是他们谁都不帮,以沉默来静观事情的发展。
我转过身,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小马,目光毫不退缩,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走到了小马面前。脸凑近,我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
小马被我这样盯着,刚开始的时候态度还是不畏不惧的,昂首挺胸,虽然他的胸很小,但还是和我对峙着……
不过很快,他就受不了我这么样的注目礼了,有点不自然,眼神开始游离。
知道他开始畏惧,我玩味地盯着他,慢慢地、狭促地笑了。
小马被我看得有些发虚。故意声音很大,给自己壮胆:“你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我就那样笑着,也不解释,直到小马是在受不了我这种赤(和谐)裸裸的目光,低下头。
他躲开我目光的时候,我抢身上前,卡住小马的身位,好像要动手一般。
小马戒备地盯着我,双手架起,防备我随手动手。
就在大家以为一场斗争即将发生的时候,我收起了架势,后退一步,慢悠悠地开口了:“我笑什么?我笑赵爷!”
然后留下一地错愕的人,我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一个数了,赵爷果然是非常聪明的人,他留下的那两枚棋子,让我拨云见日,云消雾散。心里的最后几点疑问也被解答了,赵爷要我做的,或者说他希望我做的,我一定会替他完成的!
门口的狱警照样还是一脸的卑微和逢迎,我没有理会,快步上了台阶。
来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门是开着的,心里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比知道赵爷出去的时候还要强烈!
带着疑惑我推开门,发现里面的灯亮着,犯人们全都坐了起来,就那样坐在床上,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看到我进来后,大家好像之前商量好了一样,纷纷低下了头,表情十分不自然,没有一个敢抬头看我一眼的……
我心里暗自诧异——不应该啊?就算我今天在擂台上的表现有点太凶悍的,但是不至于让他们有这样的反应吧?
我没有过多地注意其他人,走向自己的床位,却发现,床上是空的——傻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