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哑然,挨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亮亮,对不住了,我也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动手的。当时金文昊过来,说让我解决一个人,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的意思,就是——”说到这儿,胡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小心地看着我,想看看我有没有比较大的反应。
我嘴角向两边扯开,露出一个笑容:“是车博文的意思,对吧?”
胡三咽了口唾沫,没敢接话,低下头装糊涂。
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承认,从刚才开始,我就在绕你,争取把你绕到这个圈子里边去,没想到你真的进去了……胡大哥,我一直小看你了啊!没想到四岛军队头子胡三,是赵爷的一只暗眼,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双面人物,是监狱长车博文的线人!哈哈哈哈哈!”
胡三的脸色很难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暴露过……这个身份,也只有金文昊和车博文两个人知道!”
我一点儿也不着急,扭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种在中间玩人的感觉,肯定很爽吧?不过能在如此的两个大人物之间周旋,可见胡哥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呐!可怜赵爷一点儿也哦,自己埋地最深隐蔽的一根暗线,早就被人家渗透,是人家的间谍了!赵爷输得不亏,输得不亏啊!”
胡三的神情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惊慌,他还在试图谋求我的让步:“如果我知道是你兄弟的话,我绝对不会去动他……”
我没等他说完,插问道:“那要是车博文的命令呢?”
……胡三沉默了,我清晰地看见他的喉咙一上一下,在抖动。
我叹了口气:“那假如有一天车博文让你杀了我怎么办?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所以就不难为你了……
出来混的,大家都不容易。”我顿了顿:“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的身份的吗?我这就告诉你。我第一次被赵爷怀疑,就是那七十万丢了以后。当时我记得我问过你,有没有见过几个黑色的大箱子,你告诉我说看到过车博文拿着它们出了监狱……可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我在监狱里看到了那几个箱子,里面的钱还原封不动……这说明什么?车博文不可能把钱拿出去又带进来吧?这说明你在骗我!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很简单,就是要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车博文捣的鬼,然后我和赵爷两个,就可以去找车博文的麻烦了,而会错过这个事件的主谋?——金文昊、麻黑三、你。”
说完后,我紧盯着胡三,不让他转移自己的视线。胡三这下更加吃惊了,手指伸在空中,动作僵硬,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说了:“当时我是在金文昊的地盘上看到钱的,而金文昊正和麻黑三两个商量着怎么把钱运出去……这个倒不是很奇怪,让我奇怪的是,当时金文昊说把钱分三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分成三份呢?我当时没想明白,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参与的根本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不说别的,就说他们想用车把钱送出去,有那么容易么?第一道门这儿,你会让他们过去吗?可是,金文昊叫的车果然进四岛了!这能说明什么?车是你放进来的!是得到你的默许的!你们三个其实早就团结在一块儿了吧?在这件事中,麻黑三负责把钱弄出来,因为他有仓库的钥匙;金文昊负责藏钱、运钱和分成;你负责门口的畅通无阻和对我和赵爷的欺骗……让我们相信是车博文在其中动了手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我们和车博文斗得正欢的时候,你们三个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坐享其成了吧?不过我还是要赞叹一句,那天晚上,你的演技真好,把我完全骗了过去……那个犹豫的小眼神,啧啧啧!”
胡三抬起头,仰面看着天上,苦笑一声:“演技再好,不是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么?”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如果只有这些的话,我还不足以怀疑到你头上,或者说我不会相信你也参与了……毕竟黄科长说过你靠得住。让我真正怀疑你是双面卧底的,是今天的事。今天金文昊杀了我兄弟,而且是借你的手。要是你杀的是一个一般人,我会相信,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只是动手而已,金文昊让你做的。在四岛弄死一个人,对你们来说那真是小菜一碟了……可是,恰巧,你杀的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傻子。说词你和金文昊都对好了吧?金文昊在逼问他的时候,他受不了了,就逃跑了,然后正好跑到了铁丝网那边,按照监狱里的规矩,你们开枪射杀了他……可是,试问一个傻子会懂得逃跑吗?而且他不是往自己熟悉的地方,——宿舍跑,而是往铁丝网那边跑,他明知道自己跑不出去的!着本来就是你和金文昊计划好的,让我吃一个哑巴亏,给我一个敲打。让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嚣张的资本,赵爷没了,四岛变天了……”
胡三的眼神很复杂,看着我,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黄哥让我好好照顾你,这是黄哥的交代,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如果你实在被别人欺负到不行了,我会让人出手帮你的。可惜你没有……你几乎是游刃有余地化解了各方面的压力和排斥,在四岛过得有滋有味的。要是只是这样的话,我只会感觉到很高兴……可是,你攀上了赵荣轩!这个就让我感觉到有点棘手了。我一直是车博文的人,从第一天起。是他把我打到赵荣轩内部的卧底。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再加上机缘巧合,最后完全博得了赵荣轩的信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