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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试探

梦徊战世 都骑尉 3840 2024-11-19 02:41

  胡安丝托已除去胡兵的服饰,换上了一身汉人女装,柳腰中紧缠一条锦带,立时将原来身着胡装时看似臃肿的腰身衬得玲珑剔透,配着满头的金发和饱满的樱唇极是性感。

  胡安丝托绷着脸坐在锦墩上,任凭毛怀在边上说破了嘴皮也一言不发,只是偶尔抬眼望一眼坐在将台后的孙旭东。毛怀问得烦了实在蹩不住,大声地训斥了几句胡话,不料胡安丝托竟忽然起身,抬腿踹了毛怀一脚,身手极是矫健,事先并无任何征兆,让毛怀猝不及防,转身避让时还是被她一脚重重踹在屁股上,向边上一个趔趄。大帐里守卫的两名亲兵大惊,急上前几步想要按住胡安丝托,却见她哼了一声,白了孙旭东一眼后转身脸上颇有得色在锦墩上坐下。两名亲兵一头雾水,见坐在上面的大将军不但不怒,反而满脸笑意,两人未得将令只得对望一眼后退了下去。被踢的毛怀心中不禁大怒,看了一眼孙旭东又不好发作,对胡安丝托重重哼了一声对孙旭东说道:“大将军,这胡女自那日后就这德性。吃喝不误却又摔盘子又砸碗,脾气大得很。要不是您下过令,弟兄们早让她好看了。”

  孙旭东心里有数,自己那日的夺路而逃大大伤了胡安丝托的自尊。不过胡安丝托看自己的眼神虽野性十足且有怨恨之色,却并无一丝杀气,看来还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对毛怀挥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来跟她说。”

  等毛怀和亲兵出了帐,孙旭东自搬了个小锦墩放在胡安丝托对面,一边坐下一边慢慢说道:“胡安丝托,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他说话时胡安丝托听得极为专注,不过孙旭东却见她仍有疑惑之色,便笑着拉开围着脖颈的风巾,手指胡安丝托留下的牙印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胡安丝托惊叫一声,满脸怒色一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是我,是我咬的。”孙旭东一听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说道:“不是的,是你咬的,但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

  “我咬你,怎么会,不知道?不痒吗?”大约胡安丝托听不懂规矩两个字,仍是不能会意。孙旭东不由大是郁闷,这话要不跟胡安丝托说清,后面的话就很难继续了,大叫了一声毛怀。

  毛怀一阵胡话后,胡安丝托满脸不信的神情望着孙旭东,仿佛他是外星人一般。孙旭东收了脸上的笑,作极诚恳状对她点头,胡安丝托这才摇摇头后又点了点头。对孙旭东语气笃定地说道:“我咬你,牙印,你要娶我!”说话时一张俏脸上大有坚毅之色。

  私下里这是孙旭东巴不得之事,但眼前胡安丝托极为特殊。他用手在颈下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后摇摇头说道:“跟她说,她在山洞里咬我时是情势所迫,咬我是为了杀我,咬人是被逼的并非出自本心,他们那规矩就可不算。”

  毛怀心下释然,原来大将军脖颈中的牙印是两人拚命时留下的。将孙旭东的话用胡话翻出,胡安丝托听了后只稍稍一顿,便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咬人时是情势所迫,但现下我却是自愿的。既然留了月亮神的印记,就非得娶我不行,否则月亮神就会降罪。”

  毛怀熟知胡人的习俗,胡族中人性虽残虐,凶狠好斗,却有一桩极重信义却是世人所共知的。男人只要颈脖中被女人留下牙印就非得娶回家不可,不光是怕月亮神会降罪,还有信义二字使然。另有一层却是胡人信奉洁白如玉的月亮,女人自不会让男人轻易污了身子,脖颈虽最为柔软但所处的位置并不好‘下嘴’,一般来说若不是两人间有十分的亲昵行为,男人的脖颈是不能随便就能让人咬得着的。因而胡族女人只需在和自己喜爱的男子亲昵时,狠心咬上一小口留下牙印,这辈子就算有了着落了。

  孙旭东听了毛怀翻过的话心里高兴,却故露难色地说道:“咱们还在打仗,我是大将军怎么能娶敌人的女人?”胡安丝托显是听懂了这句话,不等毛怀翻译,便摇头说道:“我嫁你,你的人,不是敌人了。”

  “可你哥哥,大单于,我和他是敌人,我们见面,要杀头的,所以,我不能娶你。”孙旭东说完紧盯着胡安丝托,果然胡安丝托稍怔后即低头不语,两眼直勾勾望着脚下。

  一边的毛怀大吃一惊,胡安丝托的哥哥怎么会是大单于?瞪眼问孙旭东道:“大将军,这胡女是冒顿的妹妹?”

  “月明公主,胡安丝托。”孙旭东两眼仍是紧盯胡安丝托微笑道:“且别对外说,都知道了对她不好。”

  “标下理会得。”毛怀答应一声,转头再望胡安丝托时眼神较之先前变得大异,难怪这么大的脾气,月明公主在荒原之上还是有些名气的。一时间心中倒是觉得大将军和这公主十分般配,真该快快娶了她才是。

  沉默了半晌的胡安丝托忽然抬起头说道:“他,大单于是敌人,我,不做月明公主,不是敌人。你,娶我,或者,杀了我。”虽然胡安丝托有些词不达意,但只须从她脸上即可看出说出的并非假话,“要么你娶我,要么你就杀了我”尤这两句的意思让孙旭东大为感动,‘娶你’两字险些冲口而出。真是不懂这贵为公主的少女为何会自己如此倾心,真是天意?换个话题问道:“你们放羊、牧马,为什么总要到鑫国来抢掠?”

  “草原上去年一年雨少,成了荒原,牛羊没草死了很多,族人没吃的要饿死当然要出来抢。”胡安丝托自小便灌输的强盗理论,说这话时理直气壮,自己没有抢人家是理所当然。

  “哦。那以前呢,草原上雨水丰足,你们也到鑫国来抢啊。”

  “嗯,有些懒散的族人自己不放牧,也会出去抢的。再说鑫国的绸布,首饰很多漂亮的东西我们没有,所以也会来抢。”

  胡安丝托说的倒是于实情相符,以往胡子抢掠大都是小队人马,形影飘忽,来去如风。今年确实是因去年天旱,胡人赖以为生的牛马不能存活才公推了单于大队侵袭鑫国。看来胡人的生活其实很为窘迫,大鑫国本来就有够穷的,所产些粗鄙之物竟然也惹得胡子眼热。孙旭东真不知胡子们若是见了白国所产器物,还不得一口就将它们全吞了?

  “如果遇上荒年,我们大鑫给你们粮食让你们活命,那可以不打仗吗?还有你们要的绸布、首饰都可以拿牛、羊来换。”

  “遇上荒年你们就白给我们粮食?”胡安丝托惊问道。

  孙旭东摇摇头:“荒年过了你们要用牛、羊还给我们的。”

  “哦,这。。。。我不知道。要问我哥哥,他才是大单于。”胡安丝托稍显失望,想了一下面带难色地说道。

  孙旭东听了毛怀翻过来的话,微微一笑说道:“我是问你觉得这样可以吗?不是让你来决定不打仗的。”

  胡安丝托略略皱起眉沉思一会才答道:“我。。觉得。可以吧。不过,我真不知道,打仗的事要大单于还有长老们才能决定。”

  看着胡安丝托为难之极的神情,孙旭东心中暗喜:胡安丝托已经确实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否则不会有夹在壁缝中的两难之色。他柔声慢慢说道:“胡安丝托,你记住我们说过的话。等以后我们真不打仗了,我就会骑着马到草原上去娶你。”

  正等着翻话的毛怀一听孙旭东说话的声调,浑身的汗毛嗖地一声立了起来,肉麻不已。原本也想学着用孙旭东的声调将话翻过去,啊啊张了几次嘴实在是无法学得来,只得照旧粗声粗气地翻了过去,孙旭东其间所用温柔浪漫之意自是被他一扫而空。

  好在胡安丝托看懂了孙旭东脸上的柔情,闻声惊问道:“真的吗?”见孙旭东笑着点头眼中大有欣喜之色。不过稍后却又黯淡下来,像是自言自语说道:“不,不会不打仗的。”

  孙旭东当然知道不可能会轻息干戈,但从胡安丝托的表情来看,今晚第一步先试探和争取到她的目的大约已是达到了。对胡安丝托笑道:“你放心,咱们以后肯定不会再打仗了,总有一天,我会骑马去接你。”

  胡安丝托看着孙旭东,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此时如果将她轻拥入怀深深一吻,定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但毛怀还在傻乎乎地在边上站着,孙旭东暗笑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捋了一下胡安丝托的金发。

  “报大将军,右锋营有兵士来报,说有紧急之事要面见将军。”营门守值的兵士飞跑来报。孙旭东忙缩回手说道:“哦,让他进来。毛怀将胡安丝托先带回去,她的身份切不可外传。”

  “标下谨遵大将军令。”心情矛盾至极的胡安丝托猜知有事,迟疑着站起身,听了毛怀的话后,对孙旭东浅浅一笑后跟着毛怀出了大帐。

  右锋营的兵士风风火火地赶进大帐,见面便说道:“亶报大将军,不好了,王屯长被他们抓了。”

  “什么?王剪吗?被谁抓了?”孙旭东大惊问道。

  “被太子营巡城的兵士抓了,半路上被咱们巡城的兵士遇上给围了,眼下说不定打起来了,全乱了。”

  “为什么要抓他?你们校尉大人呢?”

  “还不知道。校尉大人已紧着赶过去了,令标下来报大将军。”

  “备马。”孙旭东转身取下挂着的大氅披在身上,心中急速盘算,正要走出大帐时猛然停住脚步,思忖片刻后对那兵士说道:“你先快马赶回,转告你们校尉大人严束手下兵士,无论何种情由,王屯长都让太子营中的巡城兵士带回去,待平息过后请你们校尉大人速来营中见我。”

  “这。。。。。。” 那兵士原本以为大将军要出头去救下王屯长,满眼都是热切和兴奋。听令之后大出意料,伸手挠了挠头皮只是不动步。

  “这个屁,快去。”孙旭东对着兵士吼了一嗓子:“告诉你家校尉,有不听军令约束任意滋事者,就地斩了。”

  “标下遵令。”兵士被吓了一跳,躬身行了礼两步便蹦出了中军帐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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