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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脱籍

梦徊战世 都骑尉 3929 2024-11-19 02:41

  斗士营的斗士都是角斗博杀的精英,但看管丁等斗士号舍的护甲和管事也是经过特别挑选的,因为这里的危险最大。孙旭东跑近看了护甲和管事们角斗的章法,成鼎他们并不太占优势。知道自己的计划中其实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纰漏,对这个地方的实力估计不足。如果不是前面的做得很隐密,后果堪忧。

  近二十名的新军加入战斗,立时形势逆转,斗士们士气大增一顿狂砍,护甲和管事们渐渐不敌,不时有人倒下,立时便被杀红了眼的斗士们乱刃分尸,地上血水杂着雪水,残头断臂到处都是,一片狼籍。余下的护甲和管事眼看着斗士们似饿狼般的残忍,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斗志更加焕散。人数已占绝对优势的斗士们越战越勇,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护甲和管事们最终任由对手宰割。

  最后一个敌人的人头被砍下,刚刚还是呼喝声四起的斗士营便只闻呼呼的北风声和斗士们的喘息声。孙旭东转身奔向大门,先侧耳听了一会并无异常,拨开门栓开了一丝门缝向外张望,见太子府寂静如常,一颗心始落地,背靠大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成鼎连忙跟着跑来,面带愧色地说道:“君武大人,他们同时出来两个人,我们只杀了前一个,后面的缩回去报信了。”

  “这也难免,好在没事,别介意。”孙旭东毫无责怪的语气让成鼎大为感动,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能的。

  斗士们一生中从来没有象今晚一般痛快,他们生来就是任别人宰割的鱼肉,平生头一次以暴制暴的快感让他们兴奋不已。孙旭东他们放出了丁等斗士号舍里近六十名的丁等斗士,然后让所有的斗士们整队,齐步开到紫衣管事号舍前。

  管事号舍的廊沿下,插着十几支烧得滋滋作响的牛油火把,将号舍的空场照得雪亮,不时有被风吹散的雪花落在炙热的火苗上,即时便被化为乌有。近百名的斗士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雪地上,雪花静静地飘落在他们满是热汗的头脸上,口鼻中呼出一道道的白气。

  孙旭东站在廊沿的台阶上,眼望着近百名满脸既兴奋又热切的斗士,心里在酝酿着说辞,今晚的事才成功了一半,相比之下后面要做的事会有更大的风险。

  留下来找那支籍嫡的两名斗士把管事号舍翻了个个也没找到,让孙旭东也些着急,成鼎刚刚和斗士们说过了,只要今晚救出了旷司虞,大家从此后便都是自由之身了。这让所有的斗士欢喜若狂,喜极而泣,几个月的奴隶当下来,孙旭东理解他们,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一出生就被打上了贱人的烙印,自由和尊严对他们来说是拿生命都不一定能换得到的。如果找不到那支意味着自由和尊严的烙铁,被巨大失望打击了的斗士们还会有斗志吗?

  成鼎从管事号舍出来,手里提着吴管监的人头。走到孙旭东跟前,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下面的斗士们见了成鼎的神情,原本热切的脸上充满了失望,很多人低着头沉默不语。孙旭东心中大悔,稚嫩啊稚嫩,真不该把还没有拿的手东西轻易作许诺,如果今晚是景将军领头做这件事,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看来领兵驭将并非易事,不是靠着几年特种兵的经历和啃过几本历史书就能做好的。

  “斗士弟兄们,两位兄弟在号舍里都翻遍了,没有找到能给我们除去奴籍的籍嫡。”成鼎面带戚色地站在孙旭东边上对着下面以斗士们说道:“可是,大家不要丧气。咱们都自小就是奴隶,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今晚君武大人带着我们杀官造反,总算是我们尝到了一回做人的滋味了。君武大人已经晋了甲等斗士了,不再是奴隶了,可还是带着我们这些个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的奴隶,杀了平日欺凌我们的*事,狗护卫,我们就是死也值了。还有旷司虞,他也是奴隶出身,虽然平日里对我们没什么好脸,可他拿咱们当人!如今旷司虞遭人陷害,就被押在南城大狱里受罪,我们怎么能眼看着把我们当人的人去受罪呀?弟兄们,我成鼎不会说话,可我觉得找不到籍嫡也好,咱们今后就跟着君武大人杀官造反了,当初他白王不也是杀官造反起家的吗?不也照样面北称王吗?”说罢飞起一脚,将手中吴管监的人头踢到了台下的人群中。

  孙旭东的两只眼珠差点要掉下来,我靠,这还不会说话?这成鼎也太牛了,绝对是一名合格的政治思想工作者。

  不知是成鼎的一番说教还是吴管监的人头起了作用,斗士们一边嘴里大声喝骂着,一边争抢着去踢吴管监的人头,人类足球最初的雏形大约就是因此奠定的。

  一名抢到吴管监人头的乙等斗士大脚将人头开到禁区外,高声说道:“君武大人,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咱们这些兄弟以后生是你的人,做鬼也跟着你。救出了旷司虞,也别管是哪国人了,咱们占山为王去。”话音刚落,斗士们一片附和声。

  孙旭东看着又泛起活气的斗士们,心中被这些先民们的纯朴大为感动,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去,替他们脱去奴籍。

  “成鼎,把人分成十个小队,乙等斗士做队长,大伙换上所有能找得到的甲衣或管事服,咱们这就准备去南城大狱。”孙旭东对成鼎吩咐道。

  斗士们开始四处搜集被杀死的护甲和管事的衣物,只要不是浸满了血的死人都被他们剥得赤条条的。

  “找着了找着了!”一声惊喜得变了调的惊叫从管事号舍里传来,两名斗士从号舍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手里高举着那支籍嫡,斗士们一惊之后,大声欢呼。

  “在哪里找到的?”孙旭东大喜,连忙迎了上去,一把接过斗士递过来的籍嫡。正准备放到眼前看看,鼻中已闻到一股臭味。

  “是从没头的吴管监身上找到的,这王八蛋竟然把这东西塞在**里,咱们俩扒他衣服的时候发现的,还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难怪有一股臭味,孙旭东连忙递给了成鼎,成鼎却一点也不嫌弃,一把接过用双手高高地举起,斗士们再一次欢呼。

  “救出旷司虞,立即给大伙脱籍...”

  “等一等。”孙旭东不等成鼎把话说完,看了一眼斗士们道:“现在就给大伙儿去了吧。”

  成鼎有些吃惊,这样做说不定就会有人在半路上开溜。他疑惑地看着孙旭东。孙旭东点点头高声说道:“旷司虞是咱们斗士营的司虞,是我君武的大恩人,我去救他是天经地义。跟为你们脱籍这事两不相关,脱籍是大伙儿今晚在斗士营用血汗换来的,是大伙儿应得的。不过大伙儿要想该着帮君武一把,那就请大伙儿跟君武一道,杀向南城大狱,救出旷司虞。如果还想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能脱去奴籍,那就跟君武一起到鑫国去投军,等将来疆场上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才是大丈夫本色。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君武不多说了,大家看着办。”

  孙旭东最后几句话大多斗士没懂,前面是听懂了。都在暗暗思忖,一名丙等斗士出声问道:“可是君武大人,我是田国人,也并非是是汉人,怎么到鑫国去投军?”

  孙旭东微微一笑,说道:“四百年前,有田国吗?我们都是大忌王的子民。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现在是到了该合的时候了,若干年后还会田国吗?若干年后我们大家还都会是一个王的子民。”

  大忌王斗士们是知道的,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句话必隐约听人说起过。看着君武神情笃定的样子,斗士们不由很是信服。

  孙旭东心里暗暗好笑,其实他早已盘算清楚,如果救出旷再给斗士脱籍,等于现在就是在要挟,斗士不一定见人情。若是现在就给他们脱籍,实在是一个大大的恩惠,他们都是奴隶出身,单纯的环境不可能有太深的心机,知恩图报才是他们的本色。就算是有人开了小差,却并不是靠晋级换来的脱籍,冒死逃出邺城顶多也就是一个平民身份罢了。今晚若能顺利救出旷,如果只剩自己和几名鑫国的斗士,能不能逃出白国的领地还是个未知数。再说去投景大将军如果只有几个人,虽然有景皓的就职介绍信也不免让他小觑自己。面前这近百人的队伍,都是百里挑一经过严格训练的斗士,放到战场上绝对都是以一挡百的角色。带上他们就算是没有景皓介绍信也能成就一番事业。看着斗士们信服的眼神中还有一丝疑虑,他继续说道:

  “至于是否汉人更加无关紧要,大鑫自古就是海纳百川,大鑫国内非汉民的何止千万?大鑫王早就下过求贤令,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能为大鑫出一把子力气,就是大鑫的子民。从今儿晚上起,大伙儿都是我的生死兄弟了,如能跟着我一起,将来君武若能封候拜将,定然也少不了你们这样生死兄弟的。到时候不光是你们,就是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也会跟着你们沾光。真正到了天下一统的时你们个个都是开国的大功臣,那时哪里还分什么白国的,田国的?”

  一通白话之后,再看斗士们的眼神,孙旭东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达到,虽是和先民们玩了一个小小的手腕,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们干。”还是刚才那名乙等斗士高喊了一声,“这天下本来就是一家的,君武大人说得对,什么他妈的白国、田国的,还不都是大忌王的。”

  斗士们的情绪立即被挑动起来,乱哄哄地你一言我一语,这些人其实在哪国都是最底层的人,万恶的奴隶主就是他们对国家的概念,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们和景、吊对国家的理解不在同一个理念上。

  看着雪地里群情汹汹的斗士们,孙旭东松了一口长气,不由对自己今晚的发挥暗伸了一下大拇哥。他对正在对着众人慷慨激昂地附合着自己的成鼎说道:“升碳炉,为弟兄们脱籍。”

  一个时辰过后,下了大半天的大雪终于停了,风也变得小了。成鼎带着一个小队用长戈划开了斗士营后墙的砖缝,弄开一个可以过人的窟窿后,孙旭东带着们斗士钻了出去,穿过一大片旷野后来到一条不宽的石条路上。正准备火石点燃灯笼,就听前方一阵马蹄声响,一队马甲手持火把冲了过来,头前一名骑甲高声叫道:“前面那拨人,你们是干什么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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