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筋脉寸断
阿那穰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美好的笑着,百姓从婆罗门那回眸,齐齐愣住。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笑容?
仿佛春回大地,冰山融化,涓涓细流浸染着周边青青绿草,美不胜收。
所有的女子都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单膝跪在地上的年轻王子,大约这就是众人心目中的理想郎君了。
木依兰差遣随从将至于疟疾的良草带回的消息在一刻钟内便传遍了整个柔然,这让躺在府邸内养病的木容恨不得立即冲出去瞧瞧他的女儿是否安然无恙。
倒是让留在吐卢汗部落帮忙控制疫情的木婉容听了脸色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妹妹本事如此了得。
继而在听闻阿那穰王子要去东魏将她接回时眼神一闪,朝着一旁传信的奴隶附耳轻语。
木依兰醒来时,高臻还在安寝。
她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在尽力不惊动高臻的情况下下了床。
昨日是太累了,才会如此疲惫睡过去,今日她必须去找白羽了。
不知道他昨日面对那群人会怎样?也不知道那个穿着暗红色大氅的人有没有对他下手。
天渐渐亮了,一线晨光穿透云层扩散而出。
木依兰穿着换好的衣服,挽着简单的公主头,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白羽的住处。
行至院口时,听到门口小厮的声音,她脚步陡停。
"也不知道小侯爷这次能不能醒过来?"
"难说,这些大夫都摇头呢,没见着侯爷的脸色那么难看吗?"
"你说咱们小侯爷武功那么高,怎么的就落得个筋脉寸断呢?"
筋脉寸断...
木依兰背靠着高墙,心头一惊。
她大约猜到了她被高臻带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白羽会那么的傻,怎么就落得个筋脉寸断...
如果她知道白羽是为了给她争取一丝可活的机会而用那招玉石俱焚的武功的话,恐怕就不只是心惊了。
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不知道这古代所谓的筋脉寸断是什么情况,可是从那两个小厮的话语中,她似乎嗅到了不妙的感觉。
她后退几步,三下两下就窜上了这院子的高墙,沿着高墙快步的奔跑着,掠上了主屋的屋顶。
估摸着白羽的卧房在哪里,她轻轻揭开屋顶上的青瓦,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眼,刚好能够看到白羽房间内纷纷扰扰的大夫。
以及躺在床上脸色刷白的白羽。
木依兰扯了扯嘴角,这可真的称得上是小白脸了,一张脸就好像刷过白漆似的,明明自己是想笑的,可不知怎么的鼻尖就开是泛酸了。
"出去,一群庸医!"延平侯蓦然的暴怒,将屋内纷纷扰扰的大夫全部赶了出去。
大夫们本来就没能将白羽救醒,自然是不敢跟延平侯叫板,一个个背着箱子走了出去。
偶尔两个医德差点的满脸晦气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了!"
延平侯听了暴跳如雷,差点叫人将他们压入大牢,幸而被一旁一身喜服的朱月拉住。
朱月被木依兰陷害算计,不能成为小侯爷白羽的妻子,倒是沦为了延平侯的续弦,如今还在三朝归门期内,自然是喜服未下。
她神神秘秘的从袖中掏出一个檀木色的小盒子,放在了延平侯的手中。
"这真的有用?"延平侯迟疑的看着手中那不足婴儿手掌大的盒子,里头真的有能够救醒白羽的药?
朱月笑言,"还是侯爷不信,那妾可就收回了!"她作势要拿回,可延平侯哪能让她这般动作。
"信,本侯自然是信你!你可是本侯的夫人,咱们本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延平侯自信朱月不敢害白羽,而他也实在是但不起让白羽有任何损伤的罪名。
他拿着盒子,颤颤巍巍的靠近了白羽,看着他微弱的呼吸以及皮肤全部炸开的尤不肯放开那柄摸样奇怪的小刀的双手。
颤巍的手蓦然就停止了,最怕不过一死,不治,他是死定了,治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从盒中拿出一颗成人拇指甲大小的黑色药丸就那么塞进了白羽的口中,正待弄点水会帮他咽下去之时,朱月拉住了他的手。
"侯爷,这可是神药,不需要水它就能自动化开。"
延平侯一门心思都盯着白羽,没有回头去看朱月,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朱月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
而木依兰的视觉却只能看到延平侯将一个黑色的药丸喂给了白羽,她紧紧盯着白羽的面容。
但见他那张好似白纸一般的俊脸慢慢的回暖,到后来竟然浮现一丝丝的红晕,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而是一个刚刚酣睡醒来的似的。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抬眸就对上了将头凑在那方正洞口的木依兰的眼睛。
他脸色一正,眼睛蓦然一眯,口中只是冷淡道,"出去!"
正开心的看着白羽醒过来的延平侯刚想开口,却被他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张了半天的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拉着一脸奇异脸色的朱月便离开了白羽的院子。
半响后,他眉眼一抬,嘴角微扬,"趴在屋顶不累吗?要不要下来坐坐?"
木依兰亦是扬唇一笑,淡淡摇头,"本姑娘只不过是想看看这里的风景好不好,不过这么一看到是挺不错的,人面桃花别样红啊!"
白羽闻言淡淡一笑,木依兰与他对视。
如果不是木依兰肉眼可见的看见他自喉管一下微微起伏的皮肤,这幅画面还是很温馨的。
"大侠,你觉得现在感觉如何?"她不能确认他身体内起伏的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小厮们说的筋脉寸断到底能不能医,可是见到他醒过来了,她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白羽试着动了动头,"嗯,除了身体有点软之外,感觉还不错!"他动了动眉头,将那颗即将下滑的豆大汗滴撇到了发迹里头。
"要是忍不住的时候,你可以叫的,我会当做没听到!"她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