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安路甚是好奇,但还是没揭开包袱皮,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张师爷的头颅。
倒不是他听了胡金强的警告后,竭力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他是奉了马大帅的命令,到秀溪镇来担任西医医务师,胡金强还是对他有所怀疑,没当作真正的自己人。所以胡金强最终还是派了一个手下,和安路一起把包袱放在了小屋内的床底。放好之后,两人立刻出屋,给小屋上了锁,而小屋钥匙暂时交由胡金强保管。
出了小屋,安路重新回到黄铜大门时,大门恰好打开了。不是安保队员们敲开的,而是双喜丫头主动打开的。
双喜看到门外站着这么多人,不由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而在她身后,则摆着一辆刚刚由一块块铁片组装好的极简陋的自行车。
双喜认出胡县长后,赶紧行礼,道:“呀,胡县长来了,怎么还站在门外?快进来休息。”当她看到安路后,又禁不住吐了吐舌头,说,“安医师,我一大早就起来组装好了自行车,想让你来教教我呢。刚才我试了试,却老是摔跤,怎么也骑不动。”
见着了这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安路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笑了笑,说:“骑自行车一定要掌握好平衡,双眼向前平视,脚使劲踩脚蹬子。不要慌,就算要摔跤了也别慌,继续踩脚蹬子。只要自行车继续朝前走,你就不会摔跤。”
“是吗?”双喜也笑了,“真这么简单吗?”
县长胡金强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才让双喜从与安路的对话中清醒了过来。
双喜让开路,请胡县长进了绣球楼的独院。
胡金强吩咐了一声后,双喜赶紧打水,找来笤帚簸箕抹布,去清扫绣球楼内的客房。
就在尘土从客房里飞扬出来的时候,站在绣球楼独院内的一干人等,听到院外传来了纷杂的马蹄声。
安路走到黄铜大门边,朝外望去,只见秀溪镇长街上,卷起了一团烟尘。烟尘之后,十数匹高头大马纷沓而出,领在最前头的,是位身穿军装留有络腮胡子的大汉。他手持马鞭,面色红润,嘴里大声吆喝着:“驾!驾!驾!”
此人,正是名扬西岭山脉的土皇帝——省城大帅马成庸。
世人均知,马成庸尚武,二十年戎马生涯中,杀人无数,战功显赫。他在省城盘踞一方,素来不爱乘坐西洋轿车,要去哪里,从来都是骑着自己最爱的一匹青鬃大马,奔跑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大列随从保镖。
省城的官员都知道,要想走得离马大帅近一点,不管文官武官,都必须学会骑马。
这一次马大帅也不例外,带着自己的人马,从省城一路策马狂奔来到了秀溪镇。
不过,他这次没带太多保镖士兵,而是只带了一帮官员。
安路一眼就认出,来的有省政府文书官、省城报社主编、照相师,还有几个看上去文绉绉的,应该都是省城大学堂里的教授。
敢情马大帅请这些人到秀溪镇来,是为了给那块奇异顽铁的横空出世做见证的。
不用说都猜得到,这些人依然只是来走个过场,要说什么,马大帅和龙天翼早就安排好了。
咦,龙天翼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没和马大帅一起出现在绣球楼外呢?
“吁——”马大帅停马,翻身下地,抬起头来看到安路后,立刻高声叫道:“安贤侄,发现那块奇异的天火残余时,听钱霄说,你也在场?”
呵,钱霄昨天夜里根本没回省城,马大帅却装得煞有介事般,真是可笑。
当然,安路不可能将嘲笑挂在脸上,他恭敬地答道:“天火残余是钱霄发现的,而天火残余上的异象,则是龙天翼龙队长最先看到的。我只是恰好也在那里,所以成了这件事的证人。”
“嗯,嗯,贤侄不错,能亲眼见证到异象横空出世,也算是一笔难得的人生经验。”马大帅颌首笑道,他也看出安路很配合,心里也喜滋滋的。
马大帅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络腮胡子后,转口又问道:“那块天火残余在哪里?是在龙天翼手中吗?”
“是的,是的。”安路赶紧点头。
“现在他在哪里?”
“龙队长在镇里小酒馆后的四合院客栈里住下,此刻他应该就在那里。”
“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赶紧去小酒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枚有着惊世预言的天火残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马大帅龙吟一声后,再次翻身上马。不过他不知小酒馆在长街何处,于是只得叫安路领路。
张师爷的那匹红鬃马还拴在安路的小屋外,安路立刻飞奔至红鬃马身边,解开缰绳,翻身上马。而县城来的胡金强,在和马大帅打过招呼后,也招呼手下的安保队员上马,跟在安路和马大帅身后,一齐向秀溪镇长街的小酒馆策马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