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继续冷冷说道:“宁澜小镇被人烧杀掳掠,所有镇民尽数被杀,之所以这桩公案会栽在王跛子的脑袋上,是因为有人砍下镇民们的脑袋后,统统系在马尾上,拖到了藏龙山之下。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是王跛子血洗了宁澜镇,也极有可能是有人做了这样的恶心事,然后故意把镇民的头颅拖到了藏龙山,栽赃给王跛子。”
徐清风依然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摇了摇纸扇,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林尚武。
林尚武知道,现在自己该说话了。
于是他向前一步,道:“这位老先生,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基于一个假设的事实——因为那些肺痨病人吃了蘸过王跛子鲜血的馒头后死了,所以王跛子就不是坏人。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有某个人在王跛子的血里下了毒,所以那些肺痨病人才死了,你是否会收回刚才的那番话呢?”
老者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听了林尚武的话,他显然受到些许震撼。
“有人下毒?”老者沉吟片刻后,又提高音量,道,“林队长是否确认这一点?那么究竟是谁下了毒?”
林尚武不禁暗忖,这老者居然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看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但他也不能输了气势,于是也立刻高声答道:“现在安保队已经查探出两个嫌疑人有可能是下毒的凶手。只不过,出于侦办案件的需要,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们究竟是谁。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安保队自然会向本城民众公布一切的!”
“那么,这两个嫌疑人是否已经归案?他们是共同作案的吗?”
“无可奉告!”林尚武冷冷答道。
“好吧,那我等草民便拭目以待安保队公布真相。”老者转过身,对着和他一起来击鼓鸣冤的男女老少挥挥手,道,“走,我们回藏龙山去!”
“等一等!”林尚武拦住老者,道,“还没请教老先生的尊姓大名。”
“鄙人王怀虚,乃王跛子的大伯。鄙人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省城警察厅的探长。只不过,一个月前听说王跛子归案之后,鄙人便向警厅告了长假,回到藏龙山中。此番回来,不为其他,只为查清王跛子是不是该被倒悬在西陵县的城楼之外,被刽子手砍去脑袋;以及两年前血洗宁澜古镇的公案,究竟是不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儿干的。”
县公所小楼的内室里,徐清风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叹气道:“没想到,砍了一个土匪头子的脑袋,居然把省城的警厅探长也引了回来。”
“哼!”林尚武冷笑一声后,道,“只怕这一次,这位省城的王探长要铩羽而归了。”
“哦?!林队长这么有把握?刚才你说,已经查清了两名嫌疑人,是否确有其事?”
林尚武答道:“是的,现在已经查清了,城东棺材铺的王若良,城南雅苑私塾的西门雅,均由作案动机与作案嫌疑。而且,现在两人同时离奇失踪,离开西陵县城,向省城方向逃窜。刚才若不是县长您传令让我到县公所来,那么我已经在追捕他们的路上了。”
接着他把锁定这两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听完林尚武的话,徐清风不好意思地抱歉道:“我本来只是想请你回县公所,让你出面安稳住这些击鼓鸣冤的藏龙山来人,没想到却误了抓捕凶嫌的大事。”
林尚武大手一摆,说道:“不碍事,我是抓捕逃犯的行家里手,专业人士,就算让他俩再多跑几个时辰,我也一样把他们抓得回来!”
他这话,也并没夸大其词。
在生擒王跛子之前,林尚武一直在江湖上厮混,一看到官府或富贵人家贴出悬赏捉人的公告之后,他便暗记于心,然后寻找蛛丝马迹,想尽办法把犯人捉回来,换取悬红。这三十六行之外的营生,被称为“赏金猎手”,而林尚武正是“赏金猎手”这一行中的翘楚之辈。
林尚武并没急着离开,他顿了顿,向徐清风询问:“刚才王怀虚提到,可能是有人冒王跛子的名血洗宁澜小镇。从推理演绎上,倒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只不过,冒名血洗一个小镇,凶手又会有什么动机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百思不得其解。”
徐清风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寒霜。
“这件事嘛,我们回头再谈。你还是尽快捉拿王若良和西门雅归案,查清他们之中究竟是谁在王跛子的血里投了毒!这毕竟关系到十九条人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