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结束和马利宁的通话后,给自己的参谋长戈卢什克维奇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之后,他开门见山地问:“少将同志,我们目前有运输机在第16集团军的作战区域内吗?”
“大将同志,我立即查一下。”戈卢什克维奇不知朱可夫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便不紧不慢地说:“等有了结果,再通知您。”
如果是平时,朱可夫也许就会放下电话,安心地等戈卢什克维奇给自己的答复。但此时此刻,罗科索夫斯基正身处死亡边缘,早一些将他送到莫斯科,就能早一些挽救他的生命。因此,朱可夫固执地说:“你马上就进行查询,我等你的答复。”
“大将同志,”戈卢什克维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估计最快要十分钟的时间,才能查出在第16集团军的防御地带,是否有我们的运输机。”
“不行,我最多只能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朱可夫态度强硬地说:“罗科索夫斯基身负重伤,需要立即送到莫斯科去进行抢救,每多耽误一分钟,他都会有什么危险。”
“什么,罗科索夫斯基负伤了?”这个意外的消息,把戈卢什克维奇少将吓了一跳,他慌忙翻动摆在自己面前的本子,快速地查看着上面记录的内容。当他发现上面一个有用的信息后,连忙对朱可夫说:“大将同志,今天我们派了一架C-47运输机,给第61集团军运送物资,应该还没有返回。”
“立即给波波夫将军取得联系。”朱可夫听到戈卢什克维奇这么说以后,立即吩咐道:“让那架飞机在完成卸载后,立即转发苏希尼奇,把罗科索夫斯基接回莫斯科。”
“大将同志。”戈卢什克维奇等朱可夫说完后,小心地问:“不知我们该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送到莫斯科的什么医院。”
“罗科索夫斯基负伤的消息,我要立即报告最高统帅部,看他们准备将罗科索夫斯基安排在哪家医院。”朱可夫有点迟疑地说:“你的任务,就是立即安排飞机先转飞苏希尼奇。”
朱可夫的心里很明白,如果按照惯例,层层上报的话,至少需要几个小时,斯大林才能知道罗科索夫斯基受伤的消息。因此他拿起了桌上的高频电话,直接拨通了克里姆林宫的总机。听筒里“嘟…嘟…”地响了两声后,他就听到有人在问:“这里是克里姆林宫,请问您要哪里?”
“我是朱可夫大将。”朱可夫对着话筒说道:“立即给我接斯大林同志的办公室,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斯大林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低头看一份发言稿。再过一个小时,他就将前往克里姆林宫旁边的跑马厅,参加在那里举行的三八妇女节的庆祝大会。在会上,他将发表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让广大的妇女同志们致以节日的祝贺。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波斯克列贝舍夫出现在门口。
“波斯克列贝舍夫,”斯大林取下了叼在嘴里的烟头,盯着自己的这位光头秘书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斯大林同志。”波斯克列贝舍夫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朱可夫大将打来的电话,在一线。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斯大林点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说道:“你好,朱可夫同志,我是斯大林。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啊?”波斯克列贝舍夫见斯大林已经在通话了,便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斯大林同志,很遗憾,我给您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朱可夫语气沉重地说:“罗科索夫斯基的司令部遭到了德军的冷炮袭击,他本人身负重伤,需要立即返回莫斯科进行治疗。”
“什么,罗科索夫斯基负伤了?”斯大林听到这个消息时,同样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给他联系好莫斯科的军医院了吗?”
“还没有,斯大林同志。”朱可夫有些为难地说:“按照正常的步骤,我应该将此事先上报给最高统帅部和参谋部,由他们向您汇报此事。然后等您知悉此事后,再来给罗科索夫斯基安排治疗的医院……”
斯大林耐着性子等朱可夫说完后,立即赞许地说:“朱可夫同志,你做得对!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用不着再按照以往的程序来进行。对了,从苏希尼奇到莫斯科的距离可不近,你打算怎么将罗科索夫斯基送回莫斯科?”
“我已经派了一架C-47运输机前往苏希尼奇。”朱可夫回答完以后,反问道:“斯大林同志,不知您打算将他安排在哪个军医院?”
“我看就把他安排在季米里亚泽夫农业学院吧。”斯大林说完后,深怕朱可夫误会,连忙又补充说:“由于学院已经停课,军队便征用了其中的几栋教学楼和宿舍楼,作为军医院。学院外面是一片开阔地,运输罗科索夫斯基的飞机可以直接在那里降落。”
马利宁得到朱可夫的同志后,立即命人清理了城东的一片开阔地,以便从第61集团军防区飞来的飞机可以降落。至于由谁护送罗科索夫斯基回莫斯科,集团军的几位首长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索科夫和另外一名参谋。
飞机在城外的开阔地降落后,索科夫帮着担架兵将罗科索夫斯基抬上了飞机。就在飞机准备起飞时,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还隔着老远,就从副驾驶的这一侧有人探出头来,高声地喊道:“等一等,等一等!”
站在飞机旁的马利宁,听到有人在大喊,猜到可能出什么事情了,便命令飞行员稍等片刻,自己带着两名战士迎了过去。
吉普车在距离马利宁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从车上跳下一名政工人员。马利宁认出这是集团军政治部的一名工作人员,便好奇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政工人员抬手向马利宁敬礼后,报告说:“参谋长同志,刚刚接到内务部的命令,说需要对她进行继续审查。我是奉命把她送到莫斯科的卢比扬卡。”他说完后,转身冲着吉普车的方向喊道,“我们到了,下车吧。”随着喊声,吉普车的后门被推开,一名穿着德军制服的年轻女少尉,从车里走了出来。
虽说集团军司令部的很多人,都知道伊丽莎白是反法西斯主义者,而且还是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但在完成对她的审查之前,马利宁还是以她的军衔来进行称呼:“是伊丽莎白少尉吧?”
伊丽莎白恭恭敬敬地说:“是我,参谋长阁下。”
马利宁朝旁边的飞机一指,说道:“伊丽莎白少尉,待会儿你就乘这架飞机飞往莫斯科。”说完这话,他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飞机上有你熟悉的索科夫少校,他将和你同机前往莫斯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