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启动,向着嵩山继续赶路,古文玉骑马跟随在马车后面,自头紧蹙,他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原因使葛玉容见了白晶和苏三妹便跑开呢?
嵩山圣武山庄的上空笼罩着一片阴云。
古文龙死了,最伤心的是他的母亲萧月英;张阿森死了,最伤心的是他的未婚妻古晓云。
程德宝去“血旗教”一去不归,生死未卜,最难过的是古晓月,牵肠挂肚,夜不成眠。
但有一个人不伤心也不难过,这个人就是南宫世杰,他成了圣武山庄唯一的有头有脸的男人,俨然就是一庄之主。
南宫世杰知道古文玉心中的花花肠子,他去禹王庄打葛玉容的主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短时间内回不了庄,而除了古文玉圣武山庄就只有他上个响当当的男人。
女主人萧月英伤子情切已经卧病在床,庄中一切事务全部托付给南宫世杰。
南宫世杰于是成了圣武山庄临时庄主。他心中暗暗得意,想到古家二女的俏容丽姿,内心就酥痒难耐。
他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倘若不趁此时庄中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之机行事,只怕夜长梦多、好事难成……
但是他也并非没有忌惮:万一师父古震远日后获救,得知自己所作所为,还能饶了自己吗?
再有一旦古文玉返回山庄,自己又如何向他解释,那小子阴险奸诈,委实难斗。自己休想在他面前瞒天过海……
转念又一想:自己动古晓月自然风险很大;不但萧月英不依,古震远日后得知也会不容。况且,似乎她一颗心系着程德宝安危。也未必会有闲情雅兴与自己凤鸣鸾和。
却不如先对古晓云下手,张阿森新丧,痛失心上人,她感情正在脆弱时,急需安慰。或许容易得手。再说就算真动了她,古震远夫妇也未必会动怒,大不了让我们结婚,一俊遮百丑……
南宫世杰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决意先对古晓云下手。
他很是奇怪,自从他决意向古晓云下手后,他竟觉得古晓云看上去似乎比古晓月还俊美还温柔。
她偶尔看他时,他竟感到她眉间脸上透出一种撩人的风情……
这种感觉增强了他下手的勇气,加快了下手的速度:就在今天夜里,南宫世杰暗暗定下了下手的时间……
入夜,月朦陇,繁星闪烁。
南宫世杰在自己房间内刻意修饰了一番,然后悄悄出屋,关好门,轻身前掠直向古晓云的闺房奔来……
室外风凉但也吹不冷南宫世杰那燃烧的心。
来到闺房外,他抬眼看时,闺房内透出灯光,遂从袖内亮出匕首,轻轻一点窗纸,点破一个小口,凑近上前往内窥瞧:闺房内红烛垂泪,牙床上床幔低垂,膝朦胧胧可见床内红绫被中睡美人,香枕上发似云堆……
南宫世杰一阵怦然心跳:她安眠怎么竟忘了吹灭红烛?不及细想,跃身到了门口,匕首尖插进门缝,轻轻拨动门闩,一拨两拨再拨,门闩落下,收起匕首。
双手轻轻推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人宽,闪身进屋,翻身把门关好,又落上门闩。这才转过身,蹑手蹑脚,来到床前……
床幔内,睡美人温榻香裳睡正酣。
床幔外,南宫世杰宽衣解带……
等他脱得不能再脱的时候,便奔过去吹灭了红烛,然后悄悄撩开床馒,掀开红绫被钻进了睡美人的被窝……
但是他头还没等碰上香枕,睡美人惊叫一声,一脚把他踹到了床下,接着挺身坐起,娇叱道:“你是谁?”
南宫世杰早想好了应对之策,急忙爬起,双膝跪在床前,轻声道:“别嚷。晓云妹,我是南宫世杰。我对你倾慕已久,实在是忍不往。你要骂要打都由你,但我要说我喜欢你……”
睡美人冷冷一笑,道:“谁是你的晓云妹,我是晓月……想不到你这么下流,这么无耻。”
南宫世杰犹如挨了当头棒喝,浑身一颤。在晓云的闺房怎么睡着古晓月?
床上的古晓月翩然下床,身穿睡衣,朦胧中宛如云中仙姝。找出火折点亮了明烛。然后望着跪在床前狼狈不堪的南宫世杰,道:“你原来口口声声,起誓许愿说真心爱我,敢情那都是在骗我。你……真让我失望。”
南宫世杰哭丧着脸,装出一副可怜相,道:“晓月妹,你怎么骂我都行。你就是现在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但你其实并不懂我的心…”
古晓月闻言一怔,脱口道:“我不懂你的心?”
南宫世杰道:“我爱你,天地可表。正因为对你铭心刻骨之爱,我才肯留在庄里忍受屈辱,我才肯亲眼见你和程德宝订婚而不声不响。因为我想,只要你能幸福,我的痛苦又能算什么。”
古晓月道:“就算你是牺牲了自己的爱而成全了我,但今夜你闯人闺房又怎么解释?”
南宫世杰道:“我知道晓云因失去阿森而终日痛苦,看见她那模样我心中老大不忍,便想帮她振作起来,但我唯一能帮她的办法就是向她表露爱意,甚至娶她为妻。
“一个女子要解除失去爱人的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获得爱……我怕晓云自卑不肯接受我的爱情。遂想用这个办法……我这难道不是出于好心全为她。我想……”
古晓月神色渐缓,轻声叹道:“可是我姐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阿森……就像我。
“虽然与德宝订了婚,但还时常想起咱们相爱的那段时光。一个人要忘记最初的情人是很难的……”
南宫世杰道:“晓月妹,虽然我能够做出牺牲成全你,但你可知道我该有多么痛苦,仿佛整日生活在没有阳光的地窖里,又憋闷又无奈,甚至感到绝望。
“其实我要向晓云表露心迹也是寻求一种自我解脱。两颗受伤的心都需要安慰和愈合……”
顿了顿,又道,“尽管这样,今夜天缘巧合,我遇上的是你,而不是晓云。我还是要问一句,你是否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假如程德宝永远也回不来,……”
古晓月幽怨地叹道:“你站起来吧……我知道,假如程德宝永远回不来,你仍然是我最好的选择。只因你爱我,这便足以令我心慰了。”
南宫世杰双睛一亮。挺身站起,喜道:“晓月妹,有你这话我便是现在就去为你死,也在所不辞。我会耐心等待……
古晓月淡淡一笑,道:“我希望你耐心,能让我姐姐平静些日子。”
瞥了南宫世杰一眼,又道,“你快走吧。我姐去为我妈服药了,也该快回来了:让她看见咱们这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她一直心神不宁,睡不安席,执意让我来陪她,今夜……”说着脸略略一红,缄了口。
南宫世杰如获大赦,顾不得穿衣,收拾一团抱着匆匆然奔出闺房,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气急败坏地骂道:“真他妈的倒霉。”
骂着,又想到古晓月的话,心中略安,自言自语地道:“苍天保佑,让那个程德宝早点死。”
这时他又觉得就是一百个古晓云也比不上古晓月了。
室内很凉,壁炉可能已熄了火。南宫世杰扯过一条被子盖在身上。
就在他闭上眼睛想睡觉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外面有人道:“南宫公子,丐帮来人有要事求见。”
南宫世杰一怔,急忙起身穿衣。一边穿衣一边暗自思忖:丐帮的人来干什么?会有何要事,穿完衣裳,点亮蜡烛。
他这才把屋门打开,见门外站着一个守庄门武士和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老者。
遂展颜一笑,对那老者道:“在下南宫世杰,前辈快请进。”
老者点了点头,迈步进屋,对南宫世杰道:“南宫公子,老夫是丐帮污衣派弟子,今奉我们帮主之命到贵庄送一封密函,要亲呈古震远古大侠。
“适才来庄听守门人讲古大侠不在庄内,古夫人又卧病在床,庄内事务皆由阁下办理。便想把那密函交予阁下,恐误我帮主重托。”
说完探手怀中自贴肉处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南宫世。
南宫世杰神色凝重,知此信非同小可,小心接过,拆信展瞧:“古大侠尊鉴:
“兹有‘血旗教’屠戮武林,血腥残暴,江湖中人人共愤,我侠义道群雄更义愤填膺,不忍坐视旁观。
“故我们少林、武当、丐帮愿领侠义群英,捣毁”血旗教’为江湖除害,还武林安宁。现驰函阁下,望通知龙大侠和白大侠届时带令徒程德宝参加此义举。
“决战之期为冬月初十,密不可泄。知期不具。”
信后署名是少林、武当和丐帮的三位掌门人。
南宫世杰看后抬眼对面前的丐帮老者道:“信已展阅,内情尽知,请前辈回复三大掌门人:家师和白大侠因去金陵为葛大侠复仇,不幸身陷囹圄,而程德宝数日前单身往血旗教杀吸血老人一直未归。”。
丐帮老者微微颔首,道:“既然这样,老夫定将公子所言如实回禀三大掌门人。别无他事,就此告辞。”
说完一拱手,转身出门,飘然而去。
见丐帮老者飘然离去,那个守庄门武士也走了。南宫世杰又看了看信,咕哝道:“冬月初十……指日可待,届时这一场正邪大决战定会十分惨烈。”
说完将信放到一旁桌案上,又关好屋门,复躺在床上。心中暗想:“大决战……反正我是不去,但愿程德宝在这场大决战中丧命,我便可以娶到古晓月了。”
想着,睡意袭来,他便走进了甜蜜的梦乡。
翌日清晨,南宫世杰被人叫醒了。
睁眼看时叫醒他的却是老管家,老管家见他醒来便告诉他道:“南宫公子,二少爷回庄了,还领回来禹王庄的葛姑娘。他们都在夫人病房,让小的来请公子过去……”
古文玉到底把葛玉容弄到手了,这位二少爷果然手段了得。南宫世杰出屋,一边跟随老管家往前院走,一边心中恩忖着。
萧月英的病房也正是她和古震远的卧房。
南宫世杰走进病房时,见萧月英已经背靠床头坐起身,床前的椅子上坐着古文玉,他斜对面坐着葛玉容。
在床尾和靠窗前的椅子上分别坐着古晓云和古晓月。
一走进屋,他便朝古文玉展颜笑道:“二弟,你怎么才回来,想煞愚兄了。”
古文玉报以微笑,道:“这些日子仁兄辛苦了。”
转对一旁的葛玉容笑道,“玉容,你们见过面吧,他是家父大徒弟南宫世杰。”
葛玉容瞥了南宫世杰一眼,点了点头,道:“上次来见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