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陈嬷嬷说她不要银两,只求夫人让她买回自己的卖身契,打算守在小姐墓前了此一生。”绿蝶小心翼翼看着夫人的脸色,生怕夫人一怒,自己成为代罪羔羊。
方氏眉心微蹙,随後想到陈嬷嬷是从小把六姐儿拉拔长大,长年相处下有感情,现在孩子在弥留状态下,多少会有点想不开。
“夫人,您说我该怎麽回答给陈嬷嬷?”
“叫陈嬷嬷去找总管,说是我的吩咐,既然她有离开的念头就让她走吧,至於钱还是交给嬷嬷,说一码归一码,这些钱是安葬六姐儿的费用,总不能让她死在乱葬冈,叫陈嬷嬷找块地好好安葬六姐儿。”方氏想陈嬷嬷年纪大了,留在府中没几年就要换人照顾她,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让她离开的好,说到最後,方氏眼里露出疲倦,掩去眼里的伤恸。
“是的,夫人。”绿蝶走出去,看到陈氏一脸哀凄跪在地上。”夫人下令,答应让你买回自己的卖身契,等会嬷嬷就去找总管要吧,至於这些钱是安葬六姐儿的费用。”
“谢谢夫人大恩。”陈氏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进行的这麽简单,她悄悄松了口气,接过柳蝶递过来的银两,她忍不住询问:”夫人是否有说过想见六姐儿的最後一面?”
“陈嬷嬷,就算夫人没有表现出来,我们做婢女的也知道夫人心里不好受,愿意拿银两出来把六姐儿好好安葬,代表夫人心里也有六姐儿的存在,只是她命不好,也不能责怪夫人偏心。”绿蝶没好气斜睨陈氏一眼,好像责怪她不该没事找事做。
“老奴晓得,只是……”她低着头,即使知道小姐是故意乍死,明明还活的好好的,但还是忍不住替小姐抱屈,再怎麽说小姐也是夫人的亲生骨肉,难道最後一面也不想见吗?
“好了,没其它的事,就请嬷嬷离开吧。”绿蝶下达逐客令,每次陈嬷嬷一来,夫人的心情就不怎麽好,好在那名痴儿已经魂断归西,也省个麻烦。
“什麽!?六姐儿死了?”沈颜衣听到消息,难掩脸上的错愕。
“我刚才遇到陈嬷嬷,看到她请人抬进来的棺材,说六小姐已经不行了,等她咽下最後一口气,就准备将她运出去,找个地方好好隐埋。”
“怎麽这麽快?”沈红衣喃喃自语,总觉得六姐儿病情恶化的很诡异。
“在过年时期,六姐儿就墬入冰冷的湖水里,没立即要掉条小命,也是拖拖拉拉好些日子,说起来六姐儿也是苦命人……”小亚一边没有注意到五姐儿微变的脸色,直到她把手上的茶水扔出去。
“她苦命,我就不苦命吗?”精致小脸蛋充满扭曲与愤怒。
“小姐,奴婢错了。”小亚跪在地上。
“说你错在哪?”沈红衣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奴婢,嘴角挂着冷笑。
“奴婢不应该随便批评六小姐,更不应该说她苦命。”小亚想起来若说六姐儿苦命,等於沈府虐待她的意思一样,想到这脸色发白,这种话若是传出去,她这条小命根本不用活了。
“知道就好。”沈红衣烦乱挥挥小手。
比起命苦,她又怎麽会输给六姐儿,沈红衣光想到过不久之後要嫁给四十几岁的男人当小妾,心里既惶恐又不安。
至於沈红蕾接到消息时,脸上完全没有反应。
“三姐儿,我们也该有所表示吧。”绢儿看着沈红蕾妩媚的小脸,想到最近她们所做的事,要是被人捉到,恐怕要被捉起来游街示众。
“表示什麽,人都死了,过去干嘛!?增添秽气?”沈红蕾发出轻哼声,美目往绢儿身上轻瞟道:”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办法,要怎麽样让恕王将我们三人带回府里。”
“三姐儿不是已经与恕王……难道恕王没什麽表示吗?”绢儿战战兢兢道,看到小姐揉捏着袖子,咬着艳红唇瓣,眼神流露出一丝丝哀怨目光。
“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连句承诺也不给,枉费我花这麽多的心思在他身上。”沈红颜气极败坏随手拿个杯子往地上扔。
杯子碎片打在绢儿身上,她连句痛也不敢喊。
“不行,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小妾的身份,我连恕王府都进不去。”沈红蕾喃喃自语,独自陷入深思,当然知道恕王是图一时新鲜才肯碰她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毕竟她的第一次不是给他时,她看到恕王的脸色往下一沉,若不是因为地点的独特,勾起恕王无法无天的个性,他对她根本兴致缺缺。
沈红蕾咬牙,想起这些天她为了打探有关於恕王府的一切,手上的银两如流水般洒出去,最後才得知恕王府有个六十几岁的老母亲,知道恕王会带母亲在过年时期到佛山寺参拜顺便住上个几天时,她就开始策划好一切。
她刻意制造出机会,在每天清晨时刻站在外头与恕王遥遥相望,连续三天勾起恕王的注意,在第四天她故意扭伤脚,拜托恕王送她回去时勾引他,但是到最後沈红蕾发现事情发展并没有想像中那麽顺利。
她成功勾引恕王,但他却只是采取着玩玩的态度,根本没说要迎接她入府当小妾,让沈红蕾既气又恼,可是又束手无策。
这种事情传出去,众人只会骂她不知羞耻,对恕王根本不痛不痒。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还是逃脱不了这里,一辈子老死在佛山寺中。眯起眼睛,沈红蕾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绢儿,看着衣裳紧贴着曼妙的曲线,露出诡异笑容。
“绢儿,你可有良配?”
“小姐……”猛然抬起头,精致小脸蛋上布满困惑,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如果没有的话,跟着小姐一起服侍大爷如何?”沈红蕾将她拉起,故意用手拂过她的发丝,抬起小巧下巴,绢儿小脸蛋惨白。
“不……小姐,请你饶过奴婢……”绢儿双脚在发抖。
“让你服侍大爷是你的福份,你竟然给脸不要脸。”沈红蕾脸一沉怒斥,指甲紧掐着她的下巴,差点要将她毁容。
“我……”绢儿吓的说不出话来。
华儿兴高采烈冲入厢房时,没注意到气氛,口里嚷嚷着:“小姐,恕王那里传话过来,说明早在老地方相见……”话说到最後愈变愈小,她注意到小姐捏着绢儿的小脸,投过来冰冷的目光。
“华儿,把门带上,我有件事要与你们俩人一起商量。”沈红蕾语气虽然轻柔,华儿身子微颤下,感觉到阵阵寒意升起,绢儿发出轻泣,她不安的把门给带上。
“你们明天跟着我一块服侍恕王,知道了吧?”命令一出,华儿、绢儿吓的立刻跪倒在地。
“小姐,请你饶过我们吧。”她们知道要是做了恕王的女人,这辈子她们注定找不到好归宿。
“闭嘴,现在我们是同艘船上的人,要老死在这,还是拼一把,由你们决定,别以为五妹妹会帮你们,到最後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这条路可以走。”为防二人背判,沈红蕾漫不经心提醒道,让她们知道背叛的利害。
华儿、绢儿被吓的六神无主,这是她们唯一的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