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车祸
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上午10点,我才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我不是个懒散的人,也不习惯睡懒觉,因此虽然只有6个小时的睡眠,但于我而言已经足够。
今天窗外的天气看起来不错,虽然没有淡淡的阳光,但也没有下雨。我个人是很讨厌下雨的,因为那样会把我难得的好心情冲散。
我决定出门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家附近就有一个公园,那里节假日和周末的游人也不少。要知道在市中心想要找到一个树多花香的地方可不容易。
于是,我去了那个公园。然后,我就在那目睹了一场车祸的发生。
我正舒服地躺在公园的躺椅上享受着生活的惬意,这时,一辆普通的银灰色轿车从我的眼前疾驰而过,看那速度,起码上了60迈。可是,这里是市中心,这里的车速规定是不能超过40迈的。
听着汽车驶过的呼啸声,我有些胆战心惊,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等着吧,这里有交通摄像头,开车这人一定少不了扣分,最好分扣完吊销驾照。
我个人是很讨厌这样的违法行为的,因为这会对行人带来生命危险。或者说我是嫉妒,因为我目前的存款还不够买辆车的。
我虽然不是狂热的爱车族,但做一个有房有车有钱的三有男人也是我的梦想。何况这辆车在我看来还是相当帅气的。因此,我掏出了手机,准备来一张飙车照。
耳畔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尖叫,伴随着某个路人的一声凄厉惨叫,我的手机里便多了这样一张照片:一辆银灰色汽车将一个中年男子高高撞起,鲜血喷洒渐染了天空。
车祸!这是我的第一直觉。我顾不上发愣,麻利地翻身向车祸现场跑去。周围还有一些在公园里玩的人也目睹了这一幕,只是一愣神,便马上拨打了110和10。然后,便是一群热心人围了上去。
被撞飞的人仰面躺在地上,满脸的鲜血,衣服上也染了不少鲜红,胸口在急促地起伏着,如果短时间内得不到救治,那么八成活不了。
而那辆银灰色的汽车则是撞到了一颗大树后停了下来,车头和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严重变形,司机趴在了方向盘上,看样子也昏迷了过去。
由于车门严重变形,一时间,围观的众人也不好贸然营救,怕造成二次伤害。
众人都束手无策,人群里也没有医生。因此,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者的伤势慢慢加重,生命逃不过时间的安排而一点一点地流逝。
等了将近八分钟,救护车和警车终于到了事故现场。在众人的帮助下,大家撬开了车门,协力把伤者和司机抬上了担架。
伤者还在时不时的从嘴角涌出一股血液,而那名司机更惨,双腿从膝盖以下都没了。
就在司机和那名被撞的路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竟鬼使神差地向着这两人看了一眼。但就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却令我几乎魂飞魄散。
那名被撞的路人体型臃肿,左手的大拇指关节明显比指甲大了一圈,而且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和我的好友张源的左手一模一样,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好友么?
我刚一抬头,却瞥见了那个司机的脸,很熟悉的面孔,几乎天天见面,那是我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呆立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是梦么?
但手上传来的触觉和被揉得发疼的眼睛却实实在在地告诉我,这不是梦!
不!怎么回事?我和张源都是独生子,不可能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那么,这两个出现在车祸现场的人是谁?
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的大脑还算清醒,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不上一路上行人不解和被撞到的人愤怒的目光,我玩命地向着家的方向奔去,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想法。
我甚至等不及坐电梯,就一路疾步向着9层跑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似的,嗓子也干裂的发烫,火辣辣的疼痛感越发告诉我今天目睹的一幕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思维也渐渐变得混沌起来,就像是一只迷路的羊羔一样极度渴望回到家的港湾。家,只有家此时才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7楼,8楼……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地沉重,可是我依旧不敢停下来,像是背后有无数可怖的恶鬼在追着我似的。我的视线也逐渐迷糊,直到我看见了熟悉的门牌号,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按在了门铃上,随即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便昏倒在了地上。
……
当我睁眼的时候,正好看见窗外落日的余晖。我感到嗓子像是撕裂了一样火辣辣地疼,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发现它早已干裂。
我用手抻着床,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在失败了两次后,我终于坐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摸向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可惜,只差一点,杯子摔在了地上。
听到我卧室的动静,母亲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她捡起了水杯,对我呵斥道:“你呀你,不是从来不睡懒觉的么?怎么今天睡了这么久?还把水杯打翻了。”
睡懒觉?难道……我顾不上回答母亲的话,急忙掏出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直到翻到最后一张,也没有今天车祸事故现场的那一张。
“真的没有!”我嘶哑的嗓音回荡在卧室的空气里,带着些许惊喜。难道这真的是梦?
是的,一定是梦!我怎么可能开车撞上我的朋友,我甚至没有驾驶证,没有车!
“哈哈!原来是梦啊!”我努力吞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惊喜地大叫道。
“傻孩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母亲看我的面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算是吧。”我不想把这个梦的情况告诉他人,因此对母亲敷衍道。我摸了摸自己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心里还是有几分怀疑:如果是梦,那么梦中那几乎真实的触感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母亲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位警察。
见有人开门,两位警察敬了个标准的礼仪,然后对母亲说道:“您好,徐传英女士,请问您的儿子在家吗?”
“哦,在在在。”母亲答道,神色有些慌乱:“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儿子犯了什么事啊?”
“您能叫他出来一下么?”其中一位个子稍高的警察说道。
“哦,好的。小杰,你出来一下。”母亲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我的卧室喊道。
“哦,来了。”我一边胡乱地应答道,一边开始穿衣服。当我站在地上的时候,腿莫名其妙地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揉着有些酸痛的小腿肌肉,我打开了房门,一边走一边想着。
“你们好,两位警察同志,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活动着四肢,向着两位警察问道。
“咦?”个子高的那位警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的腿,然后对照了一下手中的黑白复印照片,向同事问道:“像吗?”
矮个子警察也有些惊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回答道:“像。可是他的腿……”
高个子警察想了想,又问道:“唐先生,请问你的双腿有没有……呃,有没有患过什么疾病?”
“没有啊,我儿子的身体一直好着呢。怎么了,两位警察同志,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没等我说话,我的母亲便抢着回答道,不过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和善了。
“哦,对不起,徐女士,是我们冒犯了。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在您家附近的公园发生了车祸,一死一伤,肇事司机没死,不过在医院里突然不见了,我们这才发布了寻人启事。有人说您儿子和那位肇事司机很像,所以上面派我们两个来调查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认错人了。肇事司机的双腿膝盖以下都没了,唐先生不可能是那个人。”高个子警察说道,然后和矮个子警察一起敬了个礼,道了一声:“打扰了。”便匆匆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