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回 挽回不易
轻萤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她自己看不见她的脸色有多苍白,宣卿冷来得太快,快得她既没有来得及准备好,更没有及时逃走,或者说她甚至没想到宣卿冷会来。
宣卿冷神色凄然哀伤的看着那花团锦簇中的轻萤。轻萤,我来了,我来阻止你离去!我来带你回家!宣卿冷心中澎湃,脸上却茫茫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姐姐,这两个坏人是谁?”少年冲着宣卿冷森然一笑,却对他身后的轻萤童稚地问道。
轻萤本是背对着他们,回过身来,拽着非要自称“小白”的少年,进了竹屋,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大力到落下一层薄灰。
宣卿冷眯起凤目,看着那间竹屋,心里知道那少年定不简单,心道若是他图谋不轨,定让他不得好死,即便是他无甚妄念也要让他消失。
他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轻萤我爱你至深,所以你怎么样对我,我都不会放手。可是,分开了曾经亲密无间的我们的他,要我如何去饶恕?
宣卿冷大概是忘记了,分开了曾今亲密无间的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而今他只想着要让轻萤回到他身边,这种想法已经烧疯了他的心,本就不是什么惺惺作态的正人君子,他可不会将一条妨碍了他和轻萤的人命看在眼里。
“少主,那少年看起来不似善类,为人只怕奸猾狡诈两面三刀,属下以为……”肖华自然是想去查查他的底细。
“可以。”宣卿冷不等肖华把话说完就接口道,“查得仔细些。”
“那少夫人?”肖华有些疑惑少主见了少夫人,可算是终于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为何不将少夫人带回去呢?
宣卿冷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一张脸上挂着温柔恬淡的笑容,和煦从容,“我陪着她。”
肖华没想到少主也要留在这,不过他尊重少主的决定,自然点头领命。
肖华慢慢走到巨鹰的面前,谁知道人家根本不买账,腾得就煽动了翅膀,肖华只觉一股强风迎面而来,只得抓住巨鹰的爪子。
果然他刚刚抓住,巨鹰就扑着翅膀飞了起来,果然是头势利鹰,欺软怕硬,趋炎附势。肖华有些不爽地想着,可惜他偏偏没办法,谁叫他内力太差呢。
宣卿冷才无心观摩肖华有多狼狈呢,他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竟也推门进了竹屋。他就是这般人物,纵然失去心头所爱会痛苦失心,可是一旦有机会寻回便立刻振作,绝不拖泥带水,亦不会欣喜若狂,只是冷静地夺回,加倍的珍惜。
笃笃笃——
屋内很静,原本有着一声空洞得笑声也消失无迹,一如屋外万籁俱寂,只是偶有几声清风拂过的低吟。
宣卿冷静静等着,既然已经找到了轻萤,他便有了一辈子的时间等她回心转意,他不怕等,只要她肯回头。
他既不急着说自己的思念,也不去解释所有的误会,更没有说少年一星半点的坏话。
最终,少年开口了,“姐姐,有敲门声,我们开不开?”
轻萤自然知道这敲门的是谁,可惜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开门。她怕自己不长记性,怕自己再次跌入被抛弃的深渊,也怕原本已经不太痛的心疼痛破碎。
轻萤的唇随着紧张的声线有着微微的颤抖,她看着少年,却要努力地笑出来,“来,我们继续玩,到我了是不是?”让她选,她宁可置若罔闻。
少年听轻萤这么说,闪过瞬间的得意,因为掺杂在灿烂的笑容里,所以轻易地就被淹没了,“嗯嗯,姐姐,沙包给你。”
原来二人在屋内玩抓沙包,就是五六个极小精巧的沙包一同抛出,拍一下手之后看你能接住几只的游戏。轻萤习过武,虽然是三脚猫的水准,可是反应能力倒是不错,几个回合下来远远超出了少年。
“我不想玩了,姐姐都不让着我,还说永远对我好呢。”少年绵软撒娇地声音甜腻地响了起来,轻萤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所以他是——故意的。
轻萤只当少年孩子气,虽然自问自己没有说过,却只是简单的笑了笑,她的心思不在屋内,在屋外。
宣卿冷登时心中警铃大作,永远对他好?这少年简直就是在刻意模仿他以前的声调,而且轻萤虽然是滥好人一个,也不至于成天对别人说要对谁好。
这个少年不简单,只是他到底是想要什么呢,而且看他的神色气度,只怕绝非凡类,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绝不是深居崖底,对轻萤一见钟情那么简单,又或者他是专门静候在此?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轻萤坠落在此,又那么巧将她救上来呢,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这些是宣卿冷想不透的,只能等肖华和他的手下送消息过来。
“姐姐,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是不是最喜欢我?”少年有一次开了口,宣卿冷霎那间突然胸臆之中涨满了怒气,不待轻萤回答,他突然破门而入。这是他的死穴,也是他怕听到答案的问题。
轻萤怔愣地看着宣卿冷,只见他双目赤红,冲动地上前,一把将轻萤扯进了怀里,完全不顾轻萤的拼命挣扎。
“这就是答案。”宣卿冷的声音很凉,“别觊觎我的女人,不然只怕到最后连命我都不会留给你。”宣卿冷近乎警告地开了口,无情地犹如神祗。
轻萤待反应过来,也不再挣扎,只是冷淡地开了口,唇边是一抹残忍的嘲弄,“嫣姑娘如今可好?少主快些回去吧,休得在此……”
宣卿冷不带她说完,突然堵住了她柔软的唇,略有些粗暴地亲吻了起来,虽然不够温柔,却也透着浓烈的思念。只是一切的肢体并没有化为倾诉传入轻萤的心中,她的心已经被她自己强行关上了,不是记恨,只是不敢再对他打开。
宣卿冷感觉到了轻萤既不挣扎,也不回应,仿佛心如死灰了一般,不自觉就离开了她的唇,生怕惹得她不高兴,她就会凭空消失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