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回 各自有思量
夏儿将清除余毒的解药尽数吐了出来,她心里明白少主的毒药都是保命用的,要得就是将敌人一举杀死,如今施救及时,自己能保得一条小命。如今余毒未去,自己不过是再活个几天罢了。
夏儿想到这,脸上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笑颜,自从回到摘星阁做奸细,她内心一直煎熬,很久没有真心真意地笑过了。
说到笑,轻萤这头可是笑得正欢,为什么呢,本来她以为自己在这小院子里又没人说话,又不能出去,又不能看见她们家可爱的小白,一定会无聊死,没想到玄凉就是会做人啊,非但给她送了许多好吃的来,还让府上的仆侍给她表演,弄的是热闹非凡。
不过玄凉这么做可绝不是单纯想让轻萤不无聊的,他老人家也没那么好心,他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一方面既能让轻萤乐不思蜀,又可以增添宣卿冷心头的焦虑,毕竟两人待遇有差别,先离间再折磨,往死里虐。(众人:作者你的名字不会就叫玄凉吧,咋套路都一样咧)
轻萤反正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心想着小白也一定跟她一样舒服自在,所以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侍人吹拉弹唱舞,那叫一个惬意,哑奴还不时的给她送些水果茶点,简直就是快活似神仙。
轻萤一方面享受着,手指却摩挲着手上摘星阁的戒指,她到底还是没有粗线条到底,心里明白这是别人的地头,人为刀徂,我为鱼肉,何况他们放下的是小白家多年的基业。
这样一想,轻萤怎能安乐,虽然依旧该吃的吃,该玩的也不放过,心里却一直想着要如何联系上小白。
宣卿冷那头虽然与轻萤住的地方隔开了,距离却安排的恰到好处,偏偏就是能听到轻萤院子里时时传来乐声。
宣卿冷心头掠过一阵疑虑,心想着如果他自己是玄凉,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很显然玄凉不是看上轻萤了,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但心里已经为轻萤暗暗担忧了起来,轻萤头脑简单,又性子冲动,不知会不会着了玄凉的道。
宣卿冷真的希望如果玄凉有什么恨,冲着他一个人来就好了,万万不要伤害他的轻萤,即便自己恢复了记忆,可是对轻萤的感情却一如失忆了的时候,甚至更加深如骨髓,是真正的爱,而非当初有依赖什么的夹杂其中。
玄凉因了自己不懂爱,所以不知他这样做非但不会让相恋的两个人彼此猜忌,相反将他们送到了一起。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看起来相安无事,风平浪静,可是不论玄凉、夏儿,还是轻萤和宣卿冷,谁的心里都安宁不了,暗涌波涛都潜藏在了最平静的表象下。
玄凉自从夏儿中毒那日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她,但是疯了一样让人囤积药材,越是珍贵的用的越是不心疼,每天给夏儿送过去的补品都是他亲自搭配让人煮了的。
夏儿去意已决,自然不会抵触这一碗碗补品,每次都是笑得一脸虚弱温柔,让侍人递过来,快而顺从的喝了下去,眼泪滴进补品里,然后顺着喝进去,她就觉得莫名苦涩了起来。
到了第三日,夏儿像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一般,大约是身上没由来的突然爽快了,她就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最后光景了。若不是这些日子的补药吊着自己最后一口气,只怕早就死了,那还能再活三日。
可笑玄凉那日亲自看到夏儿吞了解毒的药,莫名地对自己的解药放心非常,根本就没想到再叫府上懂医术的人再去看。在他眼里夏儿从来都是生命力顽强,精力充沛的家伙,甚至他从来没想过夏儿有一天可能再也不能陪在他身边。
夏儿醒了之后亲自去厨房做了最拿手的糕点,老早以前她第一次弄得黑漆漆的,玄凉那时候大约是想讨好她,竟硬是咬牙吃了下去。
日后她再弄,虽然越来越美味,可是玄凉总嫌弃似的,根本就不屑一顾。
厨房的侍人没想到夏儿已经能下地了,心里都松了口气,要知道那个人喜怒无常,若是夏儿在厨房里出了什么事,他估计会让整个厨房所有人都跟着陪葬。虽然那个人不是什么皇帝,也不是武林霸主,却比之更像一个暴君。
“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么?”夏儿笑得很甜,完全没有她以前在玄凉身边的那种蛮横,和后来为玄凉做事时身上的很辣,竟仿佛到了摘星阁一般,变作了可爱的邻家妹子。
一屋子的侍人仿佛都呆了,不认识她了似的。
夏儿自然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由扑哧一笑,心里却想着自己做人可真失败,将死了还让人不愿亲近。“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做东西吃,别给我添乱。”夏儿每次来厨房做东西吃都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说是怕人碍手碍脚,其实就是怕自己不善料理的模样被看见。
厨房只剩下夏儿一个人的时候,她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拼命扯出的笑容终于也撑不住了,心口仿佛撕裂了般疼痛,心想着少主不愧是少主,那毒果然厉害,今天自己怕是要把自己交代给老天了。
夏儿颤抖着手努力地将面和成一团,那头玄凉立刻就知道了她在弄糕点的事,心想着到底是生命力强啊,这就可以下地做事情了,心里盘算着收拾宣卿冷的事是不是也该动手了。
这两天宣卿冷也没闲着,他发觉那些个侍人似乎都是玄凉的亲信,看看就知道根本就不可能背叛他,何况自己现下处于劣势,根本没有说服的可能。
所以宣卿冷故意一到晚上就做出一副对着某面墙角窃窃私语的模样,好像是跟人说话,而且故意用衣袖遮了自己的脸,弄得是含含糊糊,古里古怪。
其实宣卿冷根本就是在那墙角涂了毒药,故意引了那帮侍人来查探这堵墙有什么不同,他就是在赌这些侍人究竟是觉得那个人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