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一辆吉普!尘子你快来试试看!”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已经一屁股坐上了副驾驶坐。牧惜尘扭头看着男人,他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银制的钥匙扣,上面圈着一把小巧的车钥匙。他抬手递向尘子,“拿去吧,我知道你需要。”
他犹豫了好久,男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拿走。尘子这才愣楞地从他的小手指上勾走了钥匙。“去吧,就是车子脏了点。”男人憨憨地笑道,眼色带着不自然地诡异。
上车,关门,几乎是一气呵成。这辆吉普正直直背对着那个穿花大褂的男人,透过后面的玻璃窗还能看见男人在朝他摆手。牧惜尘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到这个村子,立马插上钥匙,娴熟地一扭,很快便看见地上蹭起的白烟伴随着车轮的摩擦声扬长而去。
“老牧你发疯啊开这么快!”胖子双手死命抓着安全带,一大袋子的东西放在后座上下剧烈抖动,发出乒乒乓乓的撞声。
牧惜尘脑子一充血,就连左手都没那么僵硬了。他吼道:“见鬼了!那男人没有腿!”
“没腿怎么站起来?没腿怎么走路?”胖子笑道:“你该不会是见鬼见多了把自己吓到了吧?”
牧惜尘向他翻了一个白眼,他当然是希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可他的眼睛和经历早已经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鬼的,或许他们运气好,碰见了一只好鬼罢了。
车子停在村口,他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向那家破烂不堪的洗车店。一个老奶奶端着小板凳坐在车子旁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小店铺。突然疑惑地对牧惜尘和胖子问道:“这辆车……是从那家店里开出来的?”
“是啊,一个大叔借给我们的。”胖子笑嘻嘻地回道,又扭头怪叫了一声,“说来我们还没有向他道谢,这么一走了之不好吧……”
牧惜尘咧了咧嘴,只看见那老婆婆吓得魂都快没了,她熟练的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不到一会便冷静下来,嘴唇微微抖动着,“这两年来已经出现过三次了……每次一有人来,便会开出去一辆车子……”
这句话正好引起了牧惜尘心中方才的恐慌,当然疑惑占着绝对的主导地位。“婆婆,那个大叔……”
“哪来的大叔!那家店已经废弃了两年了,哪来的什么人!”老婆婆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前几年村子里莫名其妙失踪了好多人,全村到现在也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得走不动的老太婆老老头了,怎么可能还有男人?!”那老太婆带着一种绝对的口气说道,似乎让大家都能感受到这里闹鬼了,只是谁都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
“确实是个大……”何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牧惜尘手疾眼快一把拖开,附耳道:“死胖子看看情形好不好,那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胖子瞪大了眼睛,口齿不清地说着,“……唔?什么……鬼?”
那老太婆怪声怪气道:“那店里以前确实是有个中年人在经营,人挺好的。不过生意惨淡,妻女失踪。前两年他自己也去世了……也算是他生前积了不少德,不像他们那些都成了野鬼只能苦苦守在自己家门口……”
尘子没有再听老婆婆的唠叨,脚下的油门一踩扬长而去,积起一串长长的白尘。
“胖子……你不觉得他们都穿得很奇怪吗?”他眉头紧锁,听那老婆婆的口气,好像全村的人都死掉似的,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胖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双眼凝视着前方。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鬼?从小受到爷爷熏陶的他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是曾经听爷爷讲起有那么一个村子以前死了很多人,后来修建公路成了路冲煞,以至于那些游魂都回来,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从此以后他们的魂都穿上了红色的花衣服,成天坐在家门口……
爷爷曾经总是叮咛,“千万别去那个村子,就算去了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永远就回不来了。”
或许那个搬着板凳坐在村头的就是刘姥,最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被男人挽留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金灿灿的云朵浮现在远空,那座金色的宫屿若隐若现着,透过林隙太阳就像一个红色的车轮,一点一点滚进西边的山沟里去了。几只野鸭嘎嘎地扑朔了几下翅膀,也藏到深深的芦苇荡里。
像是无限循环的路,一样的风景,重复的画面。牧惜尘突然踩下了 刹车,胖子整个人身体全部向前倾去差点一脑门撞在车窗上。
他们的直对面,屹立着一棵古老的大树,苍天耸立直冲云霄。它的枝无限向外扩展,茂密而绿得发黑的叶片厚实而阔大,将整个树干枝桠都被严实地包裹起来。
“老牧怎么了?停下来干嘛?”胖子埋怨地揉了揉被撞的发红的额头,随即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别下去!”尘子大吼一声,一手拉回了快要踏出去半只脚的何胖子。“这路有问题!”
胖子开玩笑道:“这路好好的能有什么问题,难道你还怕我把地踩塌了不成?”
尘子摇摇头,总觉得十分诡异。于是沿着这条路直直指过去对着前方的老树说:“这条路一直都在直行,每过几百米便能看见这棵树。”
对于粗心大意地胖子来说,他哪发现了这么一件令人恐怖的事情:他们困在这个村子里走不出去了!还记得何举闻怪老头对胖子说过的话吗? “千万别去那个村子,就算去了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永远就回不来了。”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切,老牧啊老牧,真是害苦我了!
这棵树是附近几个村当中树龄最大的一棵树,甚至已经有了上千岁的年龄,不过这只是尘子单方面的猜测罢了。同样的感觉,和他在家外那片树林里的感觉一样,总觉得树背后有什么东西躲着,树叶里无数双眼睛正无神地盯着他们,盯的尘子浑身不自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