渑池境地,桃花林间,董卓军临时营帐密集驻扎,仿佛是地上的繁星。范退思、白夜行、金坛、于仁之、小二、暮云、集中东山上的桃林中。金坛:"先生,董卓密令调遣西凉大军入函谷关"。
范退思:"领首将领是谁"?金坛:"李傕、郭汜"。范退思:"这两人战力不低于徐荣"!暮云秀眉微蹙道:"看来董卓也惊慌失措了"。于仁之:"唐州会不会有所行动"?范退思:"金坛,绿药儿有何动静"?
金坛:"我们的眼线弟子未传来讯息"。范退思:"几日了"?金坛:"过了三日"。范退思心里一沉,暗叫糟糕。他冲金坛道:"他有可能已经遇害"!白夜行:"这么说唐州要出手了"?
范退思:"现在时局还不明朗,金坛兄弟,火速召集青衣卫来渑池"。金坛允诺,身形一晃,隐没在盛开的林间。小二:"大哥,董卓不日兵发广城,唐州在众将之列,我猜他不会轻举妄动"。
范退思:"有备无患,夜行,辛苦你去董卓中军大帐打探消息"。白夜行嘻嘻一笑,双脚一点地,身子窜上桃花树,一去三丈远。于仁之:"王允大人和百官家眷随汉献帝去往西安"。暮云:"貂蝉妹子差人已报平安"。
范退思:"嗯"。他抬头望着盛开的桃花,脑海中浮现貂蝉的倩影,如琢如磨,不可断绝。小二:"大哥,大哥"。范退思从沉思中醒来,再一扭头于仁之和暮云不知去往何处,只留下小二一人傻呵呵的看着他笑。
范退思:"你乐什么"?小二:"大哥是不是在思念美貌的貂蝉姑娘"?范退思被挑破心事,脸显尴尬道:"你捣乱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小二挠挠头说:"说到功夫,我发现近日剑法一直停滞不前"。
范退思关切问道:"我看是如何情景"?小二铁剑一抖,大哥请看。他铁剑在手,身子向后一荡,流星赶月般打完所有剑招。范退思见他收剑,发现树上桃花落英缤纷,整个人身上仿佛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他冲小二说:"二弟,你太拘泥形式,可记得唐州的三绝剑"?小二:"嗯,他的剑太快,太刁,太利"。范退思:"常人所走的剑法轻灵的路子,殊不知剑法因人而异"。小二:"因人而异"?
范退思:"不错,唐州性子毒辣,心计颇深,正合了"三绝剑"的要旨,故而大成。"小二:"是了"。范退思:"你天真忠厚,所以练这套剑法到最后无所进展"。小二:"师姐说,师父最初是用剑高手"。
范退思:"嗯,安老前辈内力已臻于化境,所以弃剑不用"。小二:"以大哥之见,我要中途换剑"?范退思:"大巧若拙,你且用剑攻我"。小二:"好",他踏步向前朝范退思刷刷刷刺出三剑。
范退思竹仗凌空直点中路,小二的三剑尽数破去,仗头在他心口三寸处停留。小二一个拧身,铁剑左右连击,分攻范退思双臂。范退思竹仗向后一撤,不理会他双招,手心处用力再次点向他心口,他的左右连环剑又被破去。
小二身子跃起,一剑朝他头顶劈下,范退思竹仗一扬,仗头仍对准他心口。范退思:"可想明白"?小二:"只有一招"!范退思:"嗯,心之所专,只需一招"。小二:"故而大道三千,万剑归宗"。
范退思:"然也"!他与小二坐在桃林下,讲解"一字剑"之奥义。离二人十余丈远,于仁之与暮云相顾无言。于仁之负手而立,身子如渊停岳持,暮云盯着他仔细观看,生怕下一刻便会消失一般。
于仁之看着暮云突然想起失踪多年的幼女,深情极为痛苦。暮云拿出袖口内的白色绢布熟练朝他左脸擦去,尽管他脸上没有任何汗水。于仁之:"云儿,你像极了我的锦儿"。暮云第一次他说出锦儿之名,长吁了一口气。
大哥,这些年,苦了你啦。于仁之:"等我寻她下落,定娶你为妻"。暮云:"大嫂失踪了"?于仁之忽而一笑说:"她...她是我女儿"。暮云:"当初到底为了什么"?于仁之冲张口欲言,想起一段旧事,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暮云握他双手凝望他一动不动。
董卓中军大帐上,白夜行双脚倒挂圆顶上,身子若桃花一样轻盈。董卓肥硕的身子赘肉乱晃,盯着帐下的李儒、李肃、唐州、董旻道:"段煨将军当真不治身亡"?李儒:"刚刚死于側营"。
董卓:"李傕、郭汜多久能到"?李儒:"已过函谷关,两日后必达"。董卓:"现下多少兵马"?李儒:"两万骑兵,其余护送圣上和百官已成功到西安"。李儒:"方才李蒙将军飞鸽传书,吕布、胡轸、徐荣三人剑拔弩张"。
董卓骂道:"降将不可用也"!唐州刀疤脸一紧,心中说道:"董胖子,你麾下虽然猛将如云但各个是蛮人,我看你能逍遥几时"?李儒:"相爷,我们就这样等下去"。董卓:"只要吕布几人能坚守等到李傕、郭汜到来,我定取孙坚项上人头"。
月光暗收,朝阳喷薄而出。阳人城外的旷野上,孙坚跨马而立。近身韩当、黄盖、程普、孙贲四员大将在后。孙坚望着排成长龙的骑兵和步兵团内心升起豪迈之气。一夜之间,原来的难民披上了死去兵士的衣甲,拿起长矛、钢刀、圆月刀俨然变成了一支有模有样的大军。
和风吹来,露水打湿了的野草发出非同寻常的味道。孙坚:"广城内的吕布、胡轸、徐荣、李蒙不和,董卓的大军在渑池驻守,正是进攻讨伐的绝佳时机,此一战至关重要。尔等奋力杀敌,覆灭董卓的日子不远矣"!
说完孙坚催动战马疾驰向前,四将跟随而身后,一千五百步兵和一万步兵军靴嚯嚯而动。无需多言,死去的同伴和好友就在不远处。不必鼓舞,毁灭的家园,未亡的亲人在安静守望。
酸枣联军大营尽数拔起。
铺天盖地的联军各归十八路诸侯旗下,逶迤而行。青萝伞盖下,袁绍高坐马车。左手边袁术、韩馥、孔伷、刘岱、王匡、张藐、公孙瓒、乔瑁、袁遗。右手边曹操、鲍信、马腾、陶谦、孔融、张超、张杨乘马而来。
函谷关外七十里,两员大将煞气逼人在前。左侧将生的膀大腰圆,五官狰狞,胡茬翻飞。头戴银盔,脖颈中系红巾,身着古铜铠甲,腰内拴牛皮带,扛着带有缺口的宽刀。右侧将面黄肌瘦,一副痨病鬼模样。
头戴银盔,小眼睛,八字山羊胡。蓝色内衬,黑色玄甲。左手抗着镌刻细纹的钢刀。二人身后一名身着文士服,器宇不凡的文士,低头不语。再向后五千骑兵领阵,骑高头大马,着黑色锦衣,每人后背镌刻一头露出獠牙的飞熊头,极有威严,雄壮豪气。
三万五千西凉骑兵,与这支非同一般的军队保持一丈远的距离。道路旁,密林下,一名太平教的弟子定睛冲同伴惊讶的说道:"呵,董卓这次下血本了"。另一人问道:"怎的"?那说话之人好像极为熟悉。
他指着左手将说道:"那名胖将军名叫李傕,是董卓的心腹爱将,勇冠三军,善于用兵。大败赫赫有名的中郎将朱隽。那名瘦弱的将军叫郭汜,同李傕形影不离。"同伴问道:"只不过勇些罢了,你怎么说董卓下了血本"?
他说道:"你看二人身后的文士叫贾诩,智计百出,谋略无双。后方一支黑衣劲旅,是赫赫有名的"飞熊军"!同伴:"瞧你那点出息"。他神情一紧道:"这伙人简直来自地狱的恶鬼,铁蹄过后,寸草不生。我稍后再与你详解,快禀报金坛大人"。
接近正午,离广城不到二十里,孙坚骑马正走,围绕大军的右侧,一名探马挡住他去路。孙坚:"速说"。探子跪地施礼道:"孙将军,十八路诸侯联军正赶来支援"。孙坚:"再探再报"。探子允诺,转身上马,一阵烟而去。
孙坚扭头冲所有人说道:"直接攻城"!他怒拍马臀,战马嘶鸣,韩当四人同一万骑步兵,相继冲出。不到一刻钟,广城近在咫尺。孙坚中军站定,红旗一摆,两千步兵手拿云梯喊声四起,奔跑攻城。
一守城兵听到喊声,放眼望去,大声说:"是孙坚的部下,速报吕、徐、胡、李四位将军"。鼓声如雨,响彻不大的广城。一百兵,奋力抛下滚木礌石。城内的四千四百骑兵骑马驰到城下。大堂内院,吕布整点衣甲,命人传唤胡轸、徐荣、李蒙。
不一瞬,那人回复吕布:"胡轸、徐荣托病不出,李将军随后便至"。吕布一脚踹飞那人,倒拖方天画戟,一握赤兔马缰,赤兔吼叫一声,窜出院墙,裂石穿云向城门奔去。他行到城下,听见城楼兵刃交击声传来,翻身下马,纵身一跃,只三次便跨过石阶。
冲上来的不到两千步兵,在骑兵的碾压下身子不住向下滚落。孙坚蓝旗一摆,一千长矛兵急奔城中央。吕布冲骑兵们喊道:"引至城门处"。他话音一落,双脚踏碎青砖,身形站在中心,西凉兵大步朝他靠拢。
此时,孙坚的步兵队仅剩千人,挥钢刀吕布杀来。吕布:"全部闪开"。西凉兵散成扇形阵,步兵蜂拥而至。吕布听到下方步兵长矛不断撞击城门声,他双脚向前,方天画戟轮成半圆招式大开大合,一排三十人步兵,被他挑落城门下。
长矛兵,交互掩体,硬生生将厚约两尺的城门,点破一个窟窿!可是,等吕布出手不到数息,长矛队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吕布头上紫金冠双羽在空中乱颤,兽面吞头连环铠,若活了一般,面目狰狞。方天画戟怒斩众步兵,百花袍上殷虹片片,像极了盛开的桃花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