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日落不见企鹅
“冷笑太多,毫无结果,眼中期盼从未有过;大雨磅礴,与泪交错,沉落的晚霞盛放沉默……”
我想,我是不是真的不算年轻了。
在午夜听歌,因为太喜欢而选择了单曲循环,可是却失去了呓语的能力。
那些莫名流窜的小情绪,那些依然能在心室里深涌的暗流,它们再也不能轻易唤醒我的孤独,不能让我保持一棵矫情又有个性的树的姿态。
岁月渐长,总会赋予人另一种能力,就是慢慢将那激荡的暗流平复、捋顺,用平静的力量去化解内心的种种郁结。纵使是天塌地陷的结果,也终能云淡风轻地略去。
波澜不惊,眼中的光失去跳跃的节奏,深不见底。
时光终将给人这种变化。
十六岁,我喜欢前桌的男生,那种情绪就像春野里的溪流,一点点风的轻拂,都能激起美妙的小涟漪。
而现在,情感变得温吞无形,需要大力被人叩击催问,才忽地惊起——当然有爱啊,每时每分都在爱着,男人和小孩。
却又有什么仿佛不一样了。
不能说不喜欢这种改变,心境会随着日子泛出人间烟火的味道,纵是谁都难免。
只是忽地回想起
逝去的那些年,竟茫然,不知是怎样走了这规规整整的一路,像没有衔接过渡的电影画面,爱做梦的女孩忽地转身成为睡眠不足的妇人。
当中仿佛漏了一帧,是什么呢?想又想不出头绪,只是觉得有些怅然。
后来,在微博上看见四十五岁才开始画画的日本插画师Kanazawa Mariko,看见七十多岁才拿起画笔的Anna Mary Robertson Moses摩西奶奶。
我才忽地想起我漏了的那一帧究竟是什么,是还没有给年少时的梦想一个交代。嗯,没错,我说的不是给梦想以归宿——遗忘或者达成。
交代,是你面对它的第一种态度。
十几岁的时候,我想跳到美术班去当艺术生;二十几岁的时候,我想给自己的文字配上自己画的画;再然后,我想成为会画画的蓝三奶奶,在未来的未来头发变得灰白的时候仍能给世界涂满色彩。
这是我的梦,一直只在梦里梦着的梦。
那则微博的主题是——七十岁画画也不迟。
而我想,我已经迟了。
梦想,应该从你拥有它的那一刻起,就得到土壤,得到培植,得到呵护。
从十几岁到现在,我所做的只是空等了许多
年,只是把它当成一个梦,什么都不曾交付。
与时光的无情流逝相比,这种空落的结局更令人遗憾。
如果生命继续这样浑然不觉地度过,也许仍会幸运地遇见更多的福泽,遇见不灼热也不至于冷酷的温暖。
但我会难过,为了被遗失的初心。
我不确定,四十五岁时的我是否能比现在轻闲一点,我更不确定七十岁时的我的手是否会抖。
而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继续等,一切仍旧是空等。
就像男生对女生说,我等你。
而琉璃易碎,恩宠难回。谁又能知道空空地等在原地,还会不会有风从岁月里回过头来给你安慰。
与其一切慢慢落空,不如就在这一刻,拽着风,去追梦。
这个冬天,我要买来纯白的纸和颜料,画出梦想的第一道颜色。
嗯,不知所云的这个夜里,把我的主题歌分享给你们,大乔小乔的《空等》——抖一抖天上啰唆的银河,有无意的星辰滑过,厌倦到你生命最后的歌,唱到日落不见企鹅。
生命,叹息,时间偷走的羞涩;归去,放牧,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险些失掉的,也许正在你们心里渐成雏形。
莫失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