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最后也没有直接问出来,明崇俨自然也不可能自己说出来。
李明月将以前他让人送来的两本书都拿出来,将所有不懂的东西都让他一一讲解。
那本杂书还好说,而那本内功心法,李明月压根就是囫囵吞枣地背了下来,那些术语几乎都不懂。
明崇俨说:“若想练好外功,内功必不可少,如果只是外家功夫够硬,没有内功,便只不过是个莽夫,空有一身蛮力罢了。练得再久也还是个二流水平,入不了一流高手,更遑论宗师了。但其实内功并无外人以为的那般神奇,只是将外界自然的力量化为己用,并且你能让它听话。”
李明月觉得很不可思议,“听话?”
明崇俨点了点头说:“不错,让它可以听话地在你的周身大穴之间流转。”
李明月似懂非懂。
明崇俨说:“你暂时不明白也无碍,等以后你逐渐接触了这些就会知道了,好了,你有什么不懂的便问吧。”
……
“何为五气?”
“盛神中有五气,五气为心、肝、脾、肺、肾五脏之气。”
“何为九窍?”
“九窍便是每个人身上的九个孔。”
“那何为十二舍?”
“目、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事。”
……
两人一问一答,听的人听得认真,答的人答得仔细,不知不觉半日便过去了,中午明崇俨留在太平观用了饭,然后两人便接着上午的内容继续有问有答。
待得将所有的东西都解释清楚,李明月将所有内容注记,糊里糊涂地记在心中,方感觉到明崇俨知识的渊博,所有方面无不涉猎,而这时下午已经过了一半。
李明月看着自己写得半繁半简的字体,不禁有些心虚。
明崇俨却并没有在意她记的东西,而是又简单地讲了他们这个门派的来历。
……
“噗——咳咳咳——”李明月将嘴里喝的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边咳嗽边擦着脸上的水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说:“明教?”
明崇俨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淡淡地说:“不错,便是明教,门中的至高心法便是我今天给你讲的这本‘本经阴符’,你好好记并熟融会贯通,每日勤加练习,两年之后会有小成。”
李明月心中嘀咕,还好不是乾坤大挪移,她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忍不住问道:“那我们门派有张无忌吗?”
明崇俨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放下茶盏勾了勾唇角低声说:“那人没猜错,你果然是问了这句话。”
“那人?那人是谁?”
明崇俨露出了罕见的怔忪表情,站起身子一步三晃地走到门口,仰头往西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看的是什么,然后说了一句:“不过是天上雪,人间仙。”
李明月没有见过这样的明崇俨,觉得他整个人似乎都已经飘忽境外了一般。
不过片刻,明崇俨便恢复了神态,走回来坐下,对她淡淡一笑说:“我们的创派师祖姓明,她懒得想名字,所以便取了个明教,至于你所说的张无忌,我却不认识……”
明崇俨这句话音刚落,院子里便传来一阵笑声,然后就响起了李哲的声音,“太平,今日下午六兄突然想起来看你了,我们便和他一块过来。”
李明月起身走到门口,便看到李哲带头,一群人刚进院子,他的身后跟着李贤、李轮、还有几个下人,细看去,上官婉儿也在其中,她急忙迎了上去。
上官婉儿对上李明月的眼神,勉强笑了笑,脸上有些苦涩,满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明月心中疑惑,但这会儿显然不是和上官婉儿谈心的时候,她也只能报以一笑,然后看着上官婉儿低下头看着鞋尖,不知在想写什么。
李明月此时也无暇顾及她,她在想着李贤今日这个时候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个太子贤,她一直搞不明白这个人,论长相,在李明月见过的所有男子中,他只是比明崇俨稍次,但也只是两人风格各不相同罢了,明崇俨是清冷妖冶,那么李贤就是儒雅高贵。
李贤和薛顗更像是一类人,都是典型正人君子的类型。
但薛顗给人的感觉是堂堂正正,可是每次看到李贤,李明月总觉得心中有些膈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李贤那张温文尔雅的笑脸之下,还隐藏着她看不到的东西。
李贤走上前说:“九娘,上元夜还玩得开心吗?”
李明月心中想,上元夜真是开心惊险又刺激啊,但还是笑笑说:“太子阿兄这么久不见了,怎么迎头就问这些事情呢?”
李贤坦然一笑,正准备开口,抬眼看到她身后之人时,慢慢地敛了笑容。
诸人顺着李贤的视线,便看到了门内站着手摇折扇,一脸暧、昧不明笑容的明崇俨。李明月看到这般情况,心中便有些明白,恐怕两人之间有些什么隔阂,清咳了一声说:“几位阿兄难得一块儿来太平的府上,便进屋吧,不要站在外面,小妹这里有些新鲜玩意儿,好让你们开开眼……”
李轮本是一脸迷惘,弄不清状况,听了李明月这般说呵呵一笑:“那好啊,有什么新鲜的,让我看看。”李显看了看兄长,又看了看明崇俨,满是为难。李贤面无表情地看着明崇俨,随后对他冷笑一声,接着对李明月说:“九娘的好东西且先放着,待阿兄眼底下清静些了便来开眼。”
说完后,又看了明崇俨一眼,便转身离开。李显犹豫了一下,对李明月说:“九娘,你的好东西我下次同阿兄一块儿来看。”随后便跟着李贤离开。
李轮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见到两位兄长走了,虽有不舍,也只好跟着走。明崇俨依旧一脸暧昧不明,对着李贤的背影拱手不阴不阳地说道:“太子慢走,恕明某不远送,不过太子平时行事需谨慎些才好,莫要像孝敬皇帝那般……”李贤脚步一顿,然后又不紧不慢地踱出步子。上官婉儿之前一直低着头,这时李贤要走,她往李明月这里走了两步,李明月也迎上去。
上官婉儿满脸愧疚,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对不起”。她说完之后便立马跟在李贤身后离开。
她这句话把李明月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上官婉儿已经离开。
李明月跟着几人将他们送至门口,看着几人骑马离开,依然觉得疑惑重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回到客厅,明崇俨坐在椅子上,右手抚着茶盏的边缘,看着一套圈椅若有所思。
李明月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和太子不和?”
明崇俨放下茶盏看了她一眼说:“是,不过只是政见不和罢了,官场上向来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明月不了解这里的官场,便转了话题说:“孝敬皇帝是谁?”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孝敬皇帝这个称呼,但依然不明白是谁,在大唐能够称为皇帝。
明崇俨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说:“孝敬皇帝是谁,公主不是应该比某更清楚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戏谑,竟像是知道些什么一样,李明月讪讪一笑便不敢再多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