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切都结束,李明月一手支着,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薛绍,眉心已经舒展,脸上写着餍足。
她不由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一条胳膊蒙住双眼,顺势和薛绍并排躺在地上,自己一个人咯咯地笑个不停。
李明月伸出一只脚,将床上的锦被勾下来盖在两人的身上,挪动了一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侧头看着薛绍的睡颜,觉得整个手心似乎依旧灼热滚烫,她不由勾起了唇角,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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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李明月睡了一个好觉,清晨醒来,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便看到旁边的薛绍半支着身子盯着她看,眼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似是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没有说出。
李明月没有搭理他,直接掀开被子起身,抚了抚身上满是褶皱的衣服,叹了口气说:“唉,好好的一身衣服,算是糟蹋了。”
推开房门,看着高高升起的太阳,她夸张地张开双手说:“真是一个好天气,也是一个好的开始”,然后她斜眼看了一眼木木地低头跟在身后的薛绍,鼻子中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但薛绍应该是听到了,他抬起头看着李明月,脸上有着一丝慌张和无措,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后却仍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李明月没有再等,一甩头,径直下了楼,楼下吴贵和杜宾客已经等在那里,她接过吴贵递过来的黑色披风,如昨夜一般罩上,然后从已经安排好的蘅芜苑后门出去,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坐上马车便往太平观的方向去。
在这之间,薛绍几次想说什么,却只是一双眼睛包含复杂感情地看着她,最后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李明月心中好似猫挠一般,却装作没有看到薛绍的表情,两人一直就这般状态回到了太平观,连另外两人也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劲。
路上杜宾客几次向薛绍使眼色,他都没有看到,视线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不知在想写什么,弄得杜宾客也觉得有些怪异。
到了太平观外,薛绍和杜宾客的马止了步,吴贵也让马车停了下来。
杜宾客下了马上前和李明月告辞,然后走回来对薛绍朝着马车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这次薛绍看到了,他站着一手拉着马缰,另一只手一直在攥了松,松了又攥,脸上神情复杂难明,杜宾客在一旁看着瞎着急,却也只是干瞪眼。
最后李明月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说:“吴贵,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回去?”
吴贵看了薛绍一眼,这一眼中似乎还包含着恨铁不成钢,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抖动了马缰,只是下一刻马车却并未移动,薛绍站在马车前,紧紧攥住马辔头,让马一步也动弹不得。
这一刻,太平观前静的厉害,连府门前站着的两个门子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薛绍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嘴唇开阖,脑门上甚至已经沁出细汗,感染得车夫位置上坐着的吴贵心中也捏了一把汗。
薛绍纠结了良久,最后却是憋出一句话:“明日我还来陪你练武吗?”
听到这句话,吴贵差点将一口即将咽下去的唾液咳出来,他想着,这个薛二郎君难道是脑子不好使,到了关键时刻却掉链子,这个时候怎能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只是吴贵没想到的是,车帘内的李明月只是静了片刻,便带着笑意柔声回答道:“自然是要的,你不是说要一直指点我吗,你不来却要怎样指点?”
这一瞬,薛绍脸上云开霁散,便如初升的暖阳,李明月隔着帘子,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喜悦,用仅能自己一人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呆瓜”,说完之后,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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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李明月自然不会再扭扭捏捏。
便如此时,薛绍站在她的跟前,一本正经地指点着她动作中的要领。
“擒拿是所有武功中一种特有技艺,一击之下,要使对方有力却无所用,手、拳、肘、脚处处无不能行,我从前指点你的,只是雕虫小技,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便丝毫无用武之地”。
“擒拿时,使人的身体各部位关节和肌肉伸屈,致使超过极限,或反向扭转造成关节脱落,对手无还手余地,以巧劲制服对手,这般运用巧劲,最是适合女子,若是用得妙,四两拨千斤便不是说说而已,一个大汉在你面前你也能轻易打倒。”
薛绍说着,走到李明月跟前,让她配合着他做示范。他一手拿住李明月的手腕,边说边做,“便如这一招,招式初使,便要擒住对方的上肢,迅速上身,拌锁其脚,运用周身,手脚并用,必能克服对手。”
李明月听他说完,自己上手试了一下,看着薛绍问道:“是不是这般?”
薛绍瞥了一眼,胡乱地点了点头,又急忙调开视线。李明月觉得有些郁闷,来了这一个半时辰,薛绍就一直这般状态,根本不敢对上她的视线,似乎是心虚,又似乎不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李明月觉得,这男人心也是一个不好琢磨的玩意儿。
薛绍又接着说:“练武之事,不在一朝一夕,这些熟练之后,你便能举一反三,从对手身上一个细微的动作中,便能判断出他下一步的招式为何,你就能及时出手,用相应招式破解……”
李明月点头,明白了为何武侠里的人物可以提前知道对方的出招。
她偏头看向薛绍,薛绍也偏着头,却是看向别处,李明月勾起唇角,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慢悠悠地说:“昨夜……”
果然,薛绍身子一震,如同木头一样呆愣了,只留给她一个僵硬的背影。
李明月也不再说话,悠然地等着薛绍开口。过了一会儿,薛绍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结巴地说:“昨晚,昨晚我怎样了?“
李明月轻飘飘地说:“也没有怎么样,不过就是你把我按在了地上,然后……”
薛绍猛然扭过身来,微微喘着粗气,脸上有些泛红:“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我会负责的!”
李明月白了他一眼,“负责?你怎么负责,那岂不是便宜了你?”
薛绍有些急,“那你说该当如何?”
李明月似是漫不经心地扔过来一句:“娶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