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了笑,然后进了屋子。
李明月觉得屋子里一阵怪味,鼻子嗅了嗅,奇怪地说:“这是什么味道?你闻到了吗?”
薛绍没有吭声,李明月奇怪地扭头,“闻到了吗?你……”
看到薛绍一脸怪异的表情,她立马想到了刚才那两人从屋里出来的形象,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屋子里这般淫、靡之味,怎么能想不到他们大晚上的在屋里干什么好事。
她不由也是脸上发烫,看着那张虽然已经收拾整齐干净的床,心中一阵阵膈应。
薛绍没说什么,打开了窗子,冷风进来吹散了味道,又上前去铺好了床,看到李明月还在那里站着发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好笑地说:“过来睡吧,今日玩了一天也累了,好好休息,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哎呦!”
李明月上前一脚踹上薛绍的小腿,咬着贝齿道:“谁怕你啊,睡就睡,我不睡难道今晚要出去住到树上吗?你小心我对你怎么样,”随即她想到了什么一般,嗤地笑出声说,“那日王小五进了帐篷看到我在上面,事后有没有讥笑你?”
薛绍扶额一笑:“别提了,我如今已经不敢见到小五了,见到一次就嘲笑我一次,说这个公主真彪悍,恐怕以后我压制不住,让我好好管教一下,不能总是在上面……哎,好了别打!”
他抓住李明月锤过来的手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满是笑意地说:“以后你愿意在上面就在上面……”
李明月白了他一眼,挣脱手腕,脱了鞋子外套钻进被窝里,然后在床中间放了一个枕头,指着说:“不许越过这个枕头,那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现在,马上熄灯睡觉!”
说完之后便裹了被子脸朝里,不再理会他。
薛绍摇了摇头,脱了外衫,吹灭了蜡烛,到了床边,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面,就这中单便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李明月哼了一声,悄悄将被子放过来一半。
薛绍暗自笑着,将被子拉过盖上。
李明月面对着里侧,看着黑漆漆的墙壁,隔着一个枕头却也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热度。
不知为何,前几个月他们也几乎夜夜同床共枕,却从未有过今晚这般的暧、昧气氛,不知道为何,她竟然觉得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滚烫。
脑子里不停想象着刚才有人在这张床上做过什么事情,她紧紧闭着眼,揪着胸口的衣领,默默告诫自己,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第二日一早,李明月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某人的怀里。
她吃了一惊,猛然坐起,指着薛绍的鼻子控诉道:“你占我便宜!”
薛绍满脸无辜地说:“不是我……”
她回头一看,便看到自己那一半空荡荡的床面,以及一个被踢到床尾的枕头,不由地红了脸。
她哼了一声,却依旧淡定地爬下了床,穿上鞋子出了门。
她发现现在的薛绍是越来越有腹黑的倾向,他俩的位置似乎反了过来,反而是她有些招架不住,但其实,这样的薛云卿也蛮不错。
出门不远处一条小溪,就着溪水洗了把脸回到屋里,薛绍也已经起了,猎户两口子招呼着他吃饭。
她也过去凑合着吃了两口,感受着身上汗津津地难受,大清早也没什么胃口。
李明月放下筷子,薛绍见状也停了下来,那小两口也顿住了,猎户急忙问道:“可是饭菜不合娘子胃口?我们都是粗人,也做不出什么好东西。”那猎户搓着双手,一副不安的样子。
李明月牵了牵嘴角说:“饭菜很好,只是我自己胃口不好而已,不知这里可有什么地方有深水?近日风尘仆仆,想好好清洗一下。”
在军营里两个月,没有长安城的条件,确实是没有好好沐浴过了,如今这一说,她更是觉得身上瘙痒难耐。
那猎户一听,立马连连点头说:“有的有的,从此处往西南方向再走十多里,便有一个去处,那水竟然常年都是温的,下走也是有一次山里迷了路,才看到那般仙境去处,便是寒冬腊月,那水竟然也不变凉……”
本来是要随便找一处有深水的地方随便洗洗,没想到竟然让他们遇到了温泉,当真是人品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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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马进了阴山地界,才发现路实在是太难走,初春刚萌芽的树枝特别有弹性,刮到脸上生疼,却找不到正路,只能在茂密的树枝之间穿行。
走到中午,却依旧没有找到,停在一条小溪边,看着头顶上从投下来的阳光,李明月沮丧地叹了口气,席地坐了下来。
两匹马依然精神抖擞,悠闲自在地在一起亲昵。
薛绍看了看四周,“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了?”
她这才觉得肚子里空空如也,确实是很饿了,早上吃了两口,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停下来才发现饥肠咕噜。
她点了点头,薛绍便离开了,她无意间扭头,余光却看到身后不远处似乎有个黑影,睁眼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她皱着眉扭回头,随即便想到了是谁,心中不由嗤笑,这群人真是个榆木疙瘩,大白天还要装酷穿个黑衣,岂不是招人视线嘛!
不一会儿,薛绍便回转,手中抓着一只野鸡。
他走到溪水旁,抽出随身的匕首,就这溪水开膛破肚清理干净。
李明月歪头看着薛绍认真做事的薛绍,越看越觉得惹人爱。
薛绍回头,对上她的视线,疑惑地说:“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你饿了?这初春乍寒,山里还没有果子。”
她抿嘴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竟然遇到了你。”
薛绍麻利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摇头笑着说:“遇到你,才是我的幸运……”
李明月看着薛绍将一只野鸡清洗干净,然后生了火,架在火上烤着,不一会儿便散出香气。
野鸡并没有放血,所以吃着有咸味,李明月一边吹着气喊烫,一边撕着手里的一个鸡腿,小口往嘴里填。
薛绍在一旁,用袖子沾着她的嘴角,笑着说慢点吃……
一大片茂密的灌木之后,两个黑衣人盯着水边的两人。
一个黑衣人揉着噜噜叫的肚子,拍了一下另外一个人小声说:“二蛋,去弄点东西吃,直娘贼,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人家公主和未来驸马腻腻歪歪在一起吃好吃的,却叫我们盯着做什么?”
二蛋回头不满地说:“你怎么不去,我也饿死了!你老木会饿,老子也会饿!趁着首领不在,却来逞威风?”
老木气急,一巴掌拍在二蛋的头上,“叫你去你就去,少罗嗦,当心老子回了京城……”
二蛋一听这个便蔫了,低估了几声,最后还是去了。
老木隔着灌木丛,探头看了看水边依然在说笑的二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轻轻地哼起了小调。
没一会儿,二蛋拎着两只麻雀回来了,老木一看,顿时傻眼了,“就这么点?”
二蛋将两只麻雀往地上一摔,“爱吃不吃!”
然后就蹲到老木原来的位置往水边看,只是一看之下,顿时魂飞魄散。
他一下子跳出灌木丛,看着还在燃烧的篝火,却哪里还有什么人,更不用说是两个大活人。
老木跟了出来,看到这副状况,也傻了眼,抖着两条腿,口里连连说:“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卫老大绝对会剥了我们的皮,这下该怎么办?”
二蛋咬牙说:“自然是快点找了,他们定然没有离开多久,地上肯定留有痕迹,赶紧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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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跟着马蹄印离开,过了一会儿,溪水另一侧冒出一个头。
李明月看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拍了拍手站直身子,一脸不屑地说:“哼,还想和我斗?恐怕是嫩了一点!”
薛绍站在她身后说:“刚才我出去抓野鸡时,似乎是遇到了猎户说的那处汤池,便在另一个山坳处,花草都格外茂盛,只是我怕你饿了,便急忙转回,未来得及去看清。”
“那就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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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旁边有一块大石成了天然屏障,正好让后面洗澡的人不至于走光。四周长满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热腾腾的水汽氤氲,便像是人间仙境。
李明月走到跟前试了试水温,当真是刚刚好,她回头问道:“你要不要洗?”
薛绍摇了摇头说:“你先洗吧。”说完之后便牵着两匹马走远。
李明月哼了一声,这语气好像是她在耍流氓,邀请他洗鸳鸯浴一般。
看着薛绍走远了,她才走到大石之后,轻轻褪下一身衣衫,脚尖试探着点了一下水,确定水温确实合适,然后才赤脚踏入水中。
水温稍稍发烫,她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皮肤烫得泛红,却洗去了两日来的风尘仆仆。
她用指尖轻轻撩着水,水滴顺着玉白的手指滑落肩头,然后沿着锁骨滑入胸口。
李明月肩头半露出水面,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
如今她十六岁了,虽然在千年之后只是个高中生,但在大唐却是已经到了法定婚嫁年龄。
大唐律规定,凡十七不嫁的女子,要有官媒强配,那时所嫁男子是驴是骡子,都得认命。
她虽然身份特殊,不需遵循这条律令,但武后定然想过她的终身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