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摸了摸胸口,觉得里面空荡荡,自从他跟着黑齿将军跨上战马走出明德门的那一刻起,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将一颗心留了下来,留在了长安太平观……
肩膀猛然被人拍了一下,薛绍翻身而起,伸手成爪抓了过去。
“哎呦!”那人痛呼一声,惊叫道:“薛二,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在将军面前说你私自拿了一块玉在发呆而已,你就来报复啊?”
薛绍这才看清,来人是他的同僚,也是黑齿常之将军的帐下亲卫,王君涣。
他松开手,坐了回去,不再理他。
王君涣看薛绍又躺下了,急忙推了他一把好奇地叫道:“喂,薛二,刚才在想什么呢?以前不是挺警醒吗,连将军都夸赞你小子机敏,怎么方才我走到你身边你却没发现,莫不是在做春梦?”
薛绍并不理会他,依然大睁着双眼躺在那里。
另外一个人也走过来坐在薛绍另一侧,看着一惊一乍的王君涣戏谑道:“你是又皮痒了吧?上次被将军罚的那十军棍是伤好了还是怎的?”
杜宾客在薛绍身旁坐下,接着笑道:“难道你还想吃棍子?”
王君涣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次不过是弄了半壶葡萄酒,被哪个小人告到了将军处,却让小爷吃棍子,”随后他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隔着薛绍去抓杜宾客的衣领,“老实说是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你偷喝不成反生嫉妒,恩?”
杜宾客拍开他的手,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也跟薛绍一样躺了下来。
王君涣讨了没趣,摸了摸鼻子,哼哼了两声,嘟囔着说:“就知道你们两个心虚了!”
随后也随着两人躺了下来。
然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薛绍开口说:“少安,小五,再过几日便要开战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如果有了,不测,你们是否会有遗憾?”
薛绍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沉重,一时三人都没了话。
过了一会儿,杜宾客悠悠开口:“我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给她一个名分……”
王君涣好奇地问道:“她是谁?”
两人都知道王君涣的性格,也都不以为意。
杜宾客反问:“你呢?”
薛绍还未回答,王君涣率先满是怅然地道:“我啊?我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在平康坊喝酒时,顺便结识一个相好的,那么此时也就能和你们两人一般伤春悲秋了……”
本来伤感的气氛被王君涣这句话破坏殆尽,杜宾客大笑一声,一拳头搠在他的肩上,“你小子,尽会瞎捣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走吧,天亮之前还能再眯一会,养精蓄锐,明日还需操练,当心再一次屁股开花,呵呵呵……”
薛绍也站了起来,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晃晃悠悠似乎吊而啷当的王君涣,心中一阵阵暖意,王小五表面胡闹,但却处处为人着想。
他定是想要转移两人的注意力,才这般胡诌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