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欣月抱着换下来的被褥放到院子里的井水边上,按他现在疲惫的状态只怕会一觉睡到中午了,她也就不忙着去准备早饭了,卷了卷袖子寻了木盆和打了井水找出皂角慢慢的清洗了起来,晾晒的时候虽然有些吃力,但到底是完成了,祁欣月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她果然还是有行走江湖的潜力的,做什么像什么!
祁欣月看着案板上新鲜还在滴血的野鸡,再看了眼跟野鸡躺在一块的肥鱼,他还真是一点都不会亏待自己,就算是身在乡野,衣食住行,样样精细!李修言是被一阵饭菜的香味给熏醒的,肚子咕噜嘟噜的响,彰示着它正在全力的诉说它的委屈!
刚翻身坐起,房门便被推开了,祁欣月看到他已经醒了,随意的浅浅一笑
“正好,快点出来吧,饭菜好了”
李修言一愣,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觉,身子却麻利的下了床坐到了院了里摆好饭菜的桌前,一锅野鸡汤,一条红烧鱼,一碗青菜,虽然简单粗野,却勾的李修言胃口大动,祁欣月把鸡汤盛了一碗放到李修言的面前,鸡汤鲜美,肉质细嫩,不知道她在汤里放了什么调料,鸡的腥味被一股淡淡的清淡遮掩了过去,虽比不上亲王府厨子做的精细,却多了一份鲜香味!
“你在汤里加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一股淡香?”
“祖传秘方,恕不外泄!”
李修言一噎,喝进去的鸡汤呛的他直咳,祁欣月嫌弃的伸手一把护住桌上的饭菜,还好她动作快,不然沾了他的口水,她哪里还能吃的下去!本来渐渐止住的咳嗽,被她这么直白的一瞪,李修言再次咳的惊天动地,暗卫都捂脸低下了头,世子爷也太逊了,居然一连被噎了二回!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修言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了,猛的一伸手拿走祁欣月正吃的香甜的碗筷,圆目一瞪
“你不是说你是做我的使唤丫头的吗,有见过丫头和主子一起同桌吃饭的吗?”
“呃,这里就你我二人,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吗?”
她忙了一个上午,现在也是饿的不行好吧,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犯的着一副好像她犯了多大错的样子嘛!
“律法定出来的尊卑是用来遵守的”
祁欣月恨恨的站起身来,站到一边,怒目圆瞪的看着李修言的风残云卷,吃的这么快就不怕消化不良噎死吗!李修言余光看到祁欣月的样子,心情好上了几分,吃的更是香甜了起来,祁欣月着急的看着快速消失的饭菜,她还没吃饱呢,就不能给她留一点!
勉强吃饱的祁欣月沉默的将水煮开,然后取了茶叶按记忆里的手法将茶泡好,端了一杯放到李修言的面前,李修言若有所思的瞄了她一眼,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会用这种手势泡茶的女子都是世家重金聘请茶艺师悉心教导出来的贵女!但她却杂活粗活都会做,且并无不愿,倒教他有些看不懂了!
“怎么,有毒?”
李修言噗的一声,刚喝到嘴里的茶就喷了出来,祁欣月柳腰一转,避了开去,看着李修言的样子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总算是报了半箭之仇了!
“看来你并没有诚意想要做我的使唤丫头啊”
李修言淡淡的扫了一眼正乐的开心的某人,从袖口里摸出一方锦帕擦了擦嘴角,悠悠的一开口便成功的让某人笑意僵在了脸上,这下,轮到他心情大好了
“怎么会呢,这不是开玩笑的嘛,公子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祁欣月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子,脸上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她怎么就那样忍不住呢,这下好了,这个记仇的男人估计要将她扫地出门了吧!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地方啊,心里真是不舍呢。
“唉,坐了这么久,腰都酸痛了”
祁欣月一听连忙连滚带爬的带着谄媚走到李修言的后面
“我来帮您捏捏吧,还请公子原谅我这一时的放肆!”
李修言勾了勾嘴角,调了个舒服的姿式坐着,享受着不轻不重的推捏,舒服的直想叹气,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来历不明,他倒是想直接带回府里去了,每天回去这样揉上一会,估计心里再不痛快也没了!
“你叫什么?”
“殷月,殷殷祈盼一轮新月的殷月”
祁欣月无比坚定的报出她的名字,祁欣月已经死在了那方荷月苑的大火里,从今往后,她叫殷月!李修言嘴里慢慢的念着殷月的名字,自然他没有错过殷月在说出名字时的手上的突然僵硬。李修言心里一沉,她到底没有对他说实话!
天还未亮,国公府的正门大开,一辆马车稳稳的驶出国公府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马车上祁昌明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祁南风,眼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涌,祁南风是他的长子,也是国公府的嫡孙,但自小病痛不断,虽然他也多有怜惜,但他始终担心祁南风瘦削的肩膀会撑不起国公府这么重的担子!
所以他有时候会有意识的扶持祁南吕,国公府的前程不能败在他的手上,祁家世袭御林军正三品前锋参领的职位他也有意想让二子来承袭,祁南风的身体太弱,哪里能受得住宫里巡夜的劳累,但祁南风却一改之前的兴趣缺缺,特地到了书房向他表明他想要这个职位的心迹!
对于嫡子,祁昌明一向不忍拒绝他提出的要求,他清楚的知道为了国公府,祁南风放弃了什么,这个职位如果是祁南风想要的,他当然会不留余力会促成,祁南吕再得他心,也不过只是个庶子,与嫡子如何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祁昌明入了大殿去上朝,祁南风被宫里的公公迎到了勤政殿的偏殿等候,上了茶点后,公公便立在一边垂手侍立,祁南风也端坐着身子静静的等着传唤,祁南风有几次从眼角处的余光看到侍立的公公会不时的抬头看他,见他一直都端坐着身体,脸色苍白却不失精气,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却又迅速的隐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