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既使是重来一世,这个十六岁的生辰他依然没能出现,许下的承诺也成为空言!原来一切都只是她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以为祁南风只要答应了她,即便再难也能做到,原来不是啊!
“姑娘,您怎么了?秦晴,快去请大夫过来!”
“不用了,秦心,你不就是大夫吗?我没事,只是吃的太多,吐出来就好了!”
祁欣月说完,接着吐了起来,直到两腿发软,浑身再无一点力气后才直接坐在了地上!抬头看向天空,真黑啊,漆黑的没有一丝月光!
“姑娘,奴婢扶您起来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坐会”
祁欣月耍赖似的坐在原地不愿起身,她重生后一直都活的太过清明,今天她不想了,她只想随性的随意而为!就算让别人看了她的笑话那又如何!
秦心和秦晴有些担心的对望了一眼,主子肯定是有事脱不开身,她们就算是再着急,也代替不了主子啊!依主子对姑娘平日的看重,如果知道姑娘这么伤心,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雨扬的细细绵绵,来的措不及手,等三人从各自情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雨已经淋湿了外衣,湿了头发,祁欣月回到屋里滑入浴桶,无声的苦笑,刚刚的雨水就像她与祁南风一般,平日无声无息,待发现的时候,才觉得早已浸入皮肤,深入骨髓!
秦心和秦晴服侍祁欣月躺到床上后,祁欣月便让她们都退了出去,这些时日都呆在这探月阁里,她最喜欢的事情除了看看野记杂闻,便是倚在廊下听雨打芭蕉的声音了。
无意识的起身走到妆镜前坐下,看着铜镜里映出自己的那张脸,十六岁这个年纪并没有留给她好的回忆,上一世的她一个人守在荷月苑里,那天也像今天这般下起了小雨,娘要陪着感了风寒的同胞弟弟祁南哲,只是让小丫环送了份礼物过来,是一支纯金的蝴蝶发簪。
那时的她心里多渴望在这样的日子里娘能分出哪怕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看看她,但她却不敢说,也不能说,她在祁府的身份太过尴尬,祁国公看到她,只会不喜,也会不悦于娘,所以她只能忍着。
那天的夜真是冷啊,下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荷月院除了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再也寻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与她说话的人,她就那样蹲在荷月院的廊下等啊等,却都等不来任何人,包括那个对她信誓旦旦说要为她庆生的祁南风!
第二天的时候,她才知道,祁南风留在枫林院照顾了楚惜一整夜,因为那个名正言顺的元妻不小心跌了一跤,伤了踝骨,祁夫人命祁南风寸步不离的守着,屋外甚至还派了人守着,祁南风连个信都送不出来,让她就那样白白的守了一夜!
可现在的她才知道当时的她有多傻,祁南风身后有这么大的势力,这么多的暗卫,怎么可能连一个口信都送不出来!或许那时的祁南风认为她那一生都不可能会离开他,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会等吧!
确实,她也那么做了,听着祁南风的道歉,她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直退让着,才会将自己推入绝境而尤不自知!
“祁南风,你怎么能负我两世,到底,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
祁欣月一把将放在妆台上的首饰和脂粉都扫到了地上,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是为自己的前世不平,也是气自己那般不知争取,落得孩子跟她一起那般凄惨的命赴黄泉,那个孩子只怕也是恨她的吧,恨她这个无能的娘让他连一眼人世间都来不及看看!
胸口一阵阵抽痛,痛的好像呼吸都没办法顺畅,祁欣月努力的吸了几口气,却被一阵更加猛烈的疼痛撕扯开来,痛的昏沉间,似是看到了推门而入的身影,祁欣月的泪终于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不是他。。。。。。他还是没来。。。。。。
荷月苑比从前好像更加华贵了些,原本青色的帷帐都换成了带着金丝边线的白纱,廊下两边都摆满了开着大朵朵的绣球花,林立的奴仆垂首而立,转过二道廊坊后,水榭边传来阵阵嬉笑的声音。
祁欣月紧走几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半天都移不动脚步,她明明站在这里,但入目之处的那个女子分明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祁南风,他正一脸宠溺的看着身边的女子,脸上挂着她熟悉无比的笑容!
“欣月,喜欢那朵?”
“嗯,喜欢”
女子一脸欢喜的应着,祁南风随即招来了立在一旁的黎剑锋,黎剑锋几个起落便将刚才指的那朵递到祁南风的手里,女子幸福的笑了,那笑容刺的她两眼生涩,却硬是半点泪都掉不下来!
她是欣月,那我是谁,祁欣月茫然的看着,突然间祁欣月脚步踉跄的跑到栏边往水里看去,水里除了晃荡着的水澜和连天接地的碧荷,哪里有半分的倒影!
突然她似是明白了什么,用力的扯着嗓子开始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
挥舞着的手被人用力的握住,祁欣月开始用力的挣扎了起来,她不要,不要,她才是祁欣月,她才是,任何人都不能她代替她,即使她死了,她也不允许有人顶着她的名字,代替她陪在他的身边!
“我才是欣月,我才是,为什么看不到我,为什么!”
竭尽全力的嘶喊着发,用尽全力的挣扎着,却都无济于事,眼前开始迷糊了起来,直至,再一次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箍着她的手太用力,让她陷入黑暗前都感到疼痛!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祁南风脸色青紫的瞪着秦心和秦晴,大夫让人灌了一碗又一碗的汤药下去,却始终没办法让祁欣月清醒过来,不过晚来三日,她便成了这副样子,他岂能不恼,岂能不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