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威担忧楚盈盈安危,本欲重责她,可当看到她时,欢喜大过恼怒,终于没有狠下心。只得用手重重打了楚盈盈一记手心。
楚盈盈看着通红的手掌,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廷威道:“是,是,我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好疼!”
林廷威拉过她的手掌一看,果然自己打过的地方已经微微肿起。便将自己的大手附在她的小手之上,轻轻为她按摩。
楚盈盈掌上一片清凉,果然痛楚立减。她一低头恰好看到仍然跪在地上的林泰和林白,脸一红,忙将手抽了出来。
林白微笑道:“回禀二公子,刚刚我爹找我有事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林廷威一摆手道:“下去吧!”
“刚刚侍卫统领雷霆不是找你有事吗?”林白一扯林泰的衣角低声道。
“对,对,刚刚雷统领是找过我!属下也先告退了!”林泰忙道。
“一起下去吧!”林廷威道。
两人起身出了书房,将书房门轻轻掩住。
此时,书房中只剩林廷威和楚盈盈二人。楚盈盈后退了半步委屈地道:“二公子,你打也打过,罚也罚过了,能让我说话了吗?”
林廷威伸手在她鼻子上重重刮了一下,道:“下次若是再敢一个人偷跑出去,别想我再轻饶了你!说吧,出去做什么了?”
楚盈盈揉了揉被刮疼的鼻子,委屈道:“二公子,你冤枉我了,这次我可不是一个人跑出去的!府里侍卫这么多,我又不会功夫怎么跑的出去?”
“那是和谁?”林廷威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还有个师姐顾凝霜吗?她到了!”楚盈盈神采飞扬地道。
“难怪你这么开心。”林廷威笑道。
林廷威想起,二人初遇不久,楚盈盈和莫寒山谷遇险。自己将他二人救下以后,莫寒离开,楚盈盈曾提起过顾凝霜。
当初,楚盈盈的父亲楚天舒收养了战乱中的三个孤儿,冷青云、莫寒和顾凝霜。楚盈盈与顾凝霜姐妹情深,这顾凝霜若到府中寻她,也难怪她一高兴便随顾凝霜离开了安王府。
当日,楚盈盈回到声竹院,连日来忧心疲惫,这时一口气松了下来,只觉得连跟手指也不想抬。她拖着脚步回到房中,合衣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刚要睡去,却听到耳侧有人笑道:
“这才几日不见,就不理人了?听到人进来,就装睡了?”
声音亲切而熟悉,楚盈盈睁开双眼,一下子精神起来,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娇美女子出现在她面前。
楚盈盈跳下床,环抱住来人,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口中却笑道:“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好想你!”
来人正是楚盈盈的义姐顾凝霜。顾凝霜取出帕子,替她拭干了泪水,心疼地道:“我见过两位师兄了,盈盈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楚盈盈拉她坐在床边,脸上已挂上了笑容道:“多半又是二哥在吓你,我在这儿很好,那有委屈!我爹还好吗?你也是来找我的吧。”
顾凝霜佯怒道:“还记得你爹啊?师父都急死了!要不是他在云南脱不开身,早就自己来找你了。”
楚盈盈眉头一皱道:“他还是不来的好,他来了一定要带我回去的。”
楚盈盈忽然注意到顾凝霜已经改了妇人发式,奇道:“姐,你怎么梳了这样发式?你什么时候成婚了?姐夫是哪个?”
听她此言,顾凝霜先是神色一黯,随即却笑道:“我十天前成的婚。你姐夫是当今的大英雄曾悦。”
“曾悦?可是那个和大哥齐名的鬼王曾悦?”楚盈盈吃惊的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就是他!”顾凝霜得意地道,“宁遇罗刹,不遇鬼刹!宁遇阎王,不遇鬼王!”
顾凝霜说的两句话却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两句俗语,鬼刹指的是冷青云,鬼王指的却是这个曾悦。两人齐名是因为这两人都是逢恶必诛、嫉恶如仇、心狠手辣。冷青云常常孤身一人行动,曾悦却是江南武林第一家曾家的少主。
“真的是那个曾悦?”楚盈盈摇着顾凝霜的手臂不可置信的追问道。虽然没见过曾悦,但听到他这个鬼王的名号,楚盈盈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大哥的名号不也照样吓人?嫉恶如仇,让恶人听到了就胆寒,没什么不好的!”顾凝霜笑了笑道,“他跟我一起来找你,也到了汴梁,我带你去见他。”
“姐夫是鬼王倒也罢了,那你们怎么如此匆忙就成了婚?”楚盈盈道。
“他只有不到半年的性命了。”顾凝霜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凉道。
“怎么会呢?他和大哥齐名,最大也不过三十几岁吧?”楚盈盈惊道。
“人世无常,说不清楚的。”顾凝霜笑了笑道,“他活一日,我陪他一日。他若去了,我便随他去了。不说了,我先带你去见他。”
顾凝霜拉起楚盈盈的手,出了房门,挽起她的腰,一跃上了屋顶。几个起纵已出了安王府。
顾凝霜带楚盈盈到了汴梁城中的一个环境清幽的小院中,院中植满翠竹,清风徐来,竹叶发出沙沙的清响。
一阵慷慨激越的琴声,从屋中传出,忽如大江流水,忽如寒风呼啸,忽如金戈铁马。
顾凝霜拉着楚盈盈,止住脚步,站在屋外,轻声吟道:“焦尾传天籁,一曲诉衷肠。空有青云志,无处话悲凉。 ”
琴声渐停,屋中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霜妹回来了,可是有客到了?贵客请进,请恕曾悦无礼,不能远迎!”
“不是客,是自家妹子来了。”顾凝霜拉楚盈盈的手走进了屋中。
眼下虽已入秋,午时前后却仍噪热难耐。楚盈盈走进屋中,就觉得一股热气袭来。不知为何,屋内却门窗紧闭。
她向四周看去,只见屋内布置精致而装饰清雅,四周墙上以名人字画为饰,一侧书架上整齐地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各色文玩。屋子当中还焚了一炉香,香炉后面摆了一个紫檀木琴架,架上放置了一架古琴。不像寻常武夫的住处,倒像一处江南书生的府宅。(未完待续)